“你是誰?”好家夥,大半夜的,墓室之中,突然出現這麼一号人物,邊上還站着上百具屍首,任誰都是心頭一緊。
那人拱手作輯,娓娓道出姓名:“小可扶蘇。”
王二感覺自己腦瓜子嗡嗡的,眼前站着的這個人,他說他叫扶蘇,也就是說,他可能是一個存在在這世上兩千四百多年的鬼魂。
“扶……扶……扶蘇?”王二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這能說利索嗎,他對面站着的,是一個兩千多年的鬼,确切點說,他很可能已經是妖了。
“不錯,是我!”扶蘇公子說話了。
王二這才敢仔細端詳這個兩千多年前的人物,一身白衣,這發式倒與想像中的公子不一樣,是如同兵馬桶一樣的側邊發髻,身着一身白衣,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倒沒有一丁點兒的鬼氣在身。
“這便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了吧?”王二心裡默想道,不過他現在心裡,倒沒有這麼多感慨,因為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扶……扶蘇公子,我想知道,村裡的人都怎麼了?”
“他們被獻祭了。”扶蘇回答。
“獻祭?獻祭給誰?”王二沒明白,“給你嗎?”
“自然不是,給了我父王,始皇帝,羸政!”扶蘇回答。
“怎麼會?為什麼?他們要做什麼?”王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當年父親駕崩時,巫仙教的掌教大師給他出的法子。”扶蘇回答道。
“什麼法子?”王二問道。
“利用三柄劍獻祭的靈魂,取一埋入地下而不腐也未成僵屍的屍身,再加上,一個無常命的活人,以及自己親人的魂魄。”
“!!!”王二聽到這裡,大吃一驚,無常命的活人,什麼意思?就是說他也是這獻祭的一部分,秦始皇想複活,連他都算在裡面了。
“可為什麼要等兩千四百年?為什麼是現在?且不說這麼久您的魂魄會不會還在,到時候這三柄劍要被盜墓的盜走,怕也是前功盡棄。”王二有些不明白了。
“我跟十八弟的靈魂,是投不了胎的,他們在這裡墓裡做了手腳,我的靈魂永遠出不了這個墓,而鬼差也永遠進不來,所以我投不了胎,在這墓穴、裡,已經徘徊了兩千四百多年了。”
“您跟十八弟,您是說,秦二世?他的靈魂也……”
“是的,十八弟的靈魂也沒有投胎,我們倆的靈魂,會成為父皇重生的引子,而那具不腐不爛的屍身,而是瞞天過海的障眼法,而做為無常命的你,就是我父皇還陽的容器。”
“……”王二聽傻了,好家夥,秦始皇要拿他的身子還陽,也就是說到時候他可能就變成秦始皇了,可那又怎麼樣?你還想做皇帝嗎?時代變了大佬,現在都用槍了,你大秦的強弓,怕是連面兒都見不着。
“公子這話,就是說,自兩行四百年前您帶着我們村的先祖來到這裡到現在為止,一切都是一個騙局是嗎?而我們都隻是這局裡面的棋子,任你們帝皇家擺布的棋子?”
這局當真布的厲害,連瞎嬸兒都不知道這當中的緣由,隻知道古法茅山弟子世代在這裡守着扶蘇公子的墓,而現在,這居然是一個局,一個需要犧牲成千上萬人的局。
這局最終的目的,居然是複活一個已經死了兩千四百多年的帝王,他複活了又能怎麼樣?他能改變這個時代嗎?沒有人能抵擋得住時代的浪潮,沒有人。
意圖對抗時代的人,最終都會被時代所吞噬,吞的連渣都不剩。
“呵呵,好一個始皇帝,好一個長生不老,好一個借屍還魂,且不說他能不能活,退一萬步講,他活了又能怎麼樣?能改變這個時代嗎?哈哈哈哈。”
王二感覺村裡的長輩們死的好冤,感覺自己的父母死的好冤,誰成想,他們居然為了這種事情丢了性命。
“這一切,都是茅山祖師布的局嗎?讓茅山的後人,世世代代守在這裡,就為了守住那個自私的帝王,那一點點可憐的求生欲嗎?”
“茅山祖師三茅都是德高望重之人,他們修道成仙自然不可能想到這麼歹毒的事情,這一切,都是巫仙教做的,當年我死後,巫仙教便偷偷來到這裡,裝成修墓的工匠替我修了這座墓,這裡面的所有機關跟陳設還有陣法布局,都是他們弄的。”
“強如祖師爺都被他們蒙在鼓裡?看來這巫仙教,果然非同一般。”
王二搖了搖頭,事到如今他已不能改變什麼,但是村裡各位長輩的仇,自己父母的仇,他一定要報。
對方是巫仙教,這個事情已經是确定了的,他也知道為什麼他們要等兩千四百多年,死而不腐的屍身好找,可這無常命卻是難尋,等了兩千四百多年,他們等于等到了不腐屍跟無常命同時出現,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最近才開始活動的居然。
“既然他想複活,那我就偏不讓他複活,既然他想拿公子的魂魄做引,我就偏不讓他成,公子稍歇,我去取些家夥,給您超渡!!”
殺了村裡這麼多人,殺了自己的父母,還将他們就這樣困在這裡,并且魂魄都被那劍給吸收了,做這麼多惡事,就為了讓一個已經死了兩千多年的人複活,王二怎麼說也不會讓他得逞,所以他決定,破壞他這個儀式。
“你别費這門了,如果超渡能讓我投胎,我早就輪回了,巫仙教當年在這裡布下的符咒不是簡簡單單的符,他們以地為紙,萬物為砂,在這裡,畫了一張巨型的鎮魂符,而霧裡村,便是這符最後的一筆。”
王二聽完有些無奈,倒不是他不想幫,而是因為這個事情已經超過他的認知了,他的認識裡,符咒是隻能用朱砂跟雞或者黑狗皿畫的,以地為紙,萬物為砂,這種畫法他從來沒見過。
如此巨大的鎮魂符,看來的确是動了大心思的。
“公子,能否告訴我,他們去哪兒了?”
“鹹陽!”扶蘇回答。
“秦時的鹹陽嗎?”
“是的!!”
“多謝公子!”王二拱手施禮,然後又沖着那太阿劍而去。
“以你現在的道行,那劍你取不下來。”扶蘇一看,趕緊過去攔他。
“取不下來也要取,就算拼掉這條命,也要取,大不了一死,我若死了,始皇帝也就活不了了。”王二說着伸手去夠那劍。
他不是沒想過自己死了讓秦始皇的計劃落空,但是現在身負皿海深仇,不思報而自刎,着實有些太小家子氣了,所以他現在還不能死,他要先将那秦始皇徹底魂飛魄散為自己的父母,為全村的父老鄉親報仇才行。
王二伸手握住太阿劍的劍柄,然後一股子寒意瞬間占滿全身,這種寒意很特别,就像,就像那忘川河的河水一樣,雖然沒那麼冰,可心裡的感覺卻是刺骨異常。
王二左手緊緊握着自己右手的手腕,右手緊緊握着太阿劍,任憑那寒意刺骨,也要将它取下來,隻要取下這太阿劍,自己就算找不到對方,他們也會找上自己。
寒意如冷風般襲來,王二耳邊傳來陣陣凄涼悲慘的叫聲,那是這劍裡的冤魂發出的聲音,王二明白,這裡頭,有全村一百一十七口人的冤魂,他們在劍裡,替他加油!!
“啊!!”王二大喝三聲,想到之前畫在門口那七道北鬥七星君的符咒,然後開始念起那七星訣,随着那七星訣念起,王二周身開始隐隐現出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