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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4章 邪神終憶

逆天邪神 火星引力 9557 2025-01-05 19:08

  “他們就是淨土神衛?”雲澈低語道。

  這三人身上并無甲胄,而是錦衣,顯然非深淵騎士。

  “是。”夢見溪傳音回應道:“他們無裁決之權,幾乎一生不離淨土,操持着淨土的一切,在世人眼中的地位不如深淵騎士。但,可千萬不要因此對他們有所輕視。”

  未通過淨土試煉,無資格成為深淵騎士的玄者,會被驅出淨土。但若是通過了其中的品格試煉,離開之外,還會多一個選擇,那就是留在淨土,成為淨土神衛。

  隻是成為淨土神衛的話,很可能一生都無法再踏出淨土,等同于放棄了先前的人生,又縛死了此後的人生。

  大部分的淨土神衛皆是來自于此。既成神衛,便幾乎不再現身于淨土之外,世人對他們也自然認知極少。其自由、權能、地位,也皆低于深淵騎士。

  但,雲澈很早便從畫彩璃那裡知曉,淨土還有一小部分極其特殊的神衛。

  淨土四神官所親手培養的神衛。

  深淵真神之下,神極境巅峰,亦是人之巅峰共有十一人。

  其六在六大神國,淨土獨占其五。

  而這淨土的五大神極境巅峰,其一為深淵騎士,其四皆為淨土神衛。

  大神官麾下:東煌;

  萬道神官麾下:長赢;

  靈仙神官麾下:素商;

  六笑神官麾下:元英。

  雲澈不無感歎的回道:“淨土之上,哪怕是最微末之人,也無人敢看輕。”

  即使是最普通的淨土神衛,也是未通過試煉的準騎士……而要取得參加淨土試煉的資格,一個必要條件是修為踏入神滅境。

  換言之,淨土神衛的修為,無一低于神滅境,在任何一方生地,都是有資格開宗立派的存在。

  單單這個概念,便讓人思之生恐。

  踏入光界,世界陡然切換。

  第一眼,淨土帶給雲澈的感覺隻有兩個字:素簡。

  沒有認知中帝皇之域該有的華貴輝煌,亦沒有至高之地自然籠罩的威淩肅重,一眼望去,就連建築都格外稀疏,反倒是随處可見各種各樣的翠木繁花。

  這裡的所有氣息都流轉的格外溫和,尋不到任何來自生靈的不安與焦躁,這裡的光線更是溫和的仿佛能映入心間,足以輕易撫下一切的負面心緒。

  雲澈環顧四周,清晰感覺到所有人的呼吸都在不自覺的緩下,那些年輕弟子驚奇驚歎之餘,更是無不露出陶醉之态。

  因為這裡是淨土,是完全沒有淵塵的世界,是深淵生靈無盡敬仰,無盡向往的幻想之境。

  夢見溪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再長長的吐出,随之發出一聲難抑的感歎:“雖已不是第一次到來,但依舊有一種踏足仙境之感……完全沒有淵塵的世界啊。”

  “聽聞那‘永恒淨土’,整個龐大世界都不存在一絲的淵塵,簡直無法想象,那該是一個多麼美好的世界。”

  “生存于那樣的世界,任何生靈都不需要随時擔心淵塵的侵襲,萬木自然生長,萬獸自由奔騰,數不清的種族在其中衍生,就連一個剛出生的嬰孩都可以肆意啼哭……那樣的世界,生靈定然是我們無從想象的安和,不會有恐懼、掙紮、哀哭,就連惡念都會被純淨安撫,難有殘酷的争鬥與殺戮。”

  雲澈默然不語。

  夢見溪繼續道:“此次淨土觐見,淵皇很可能會言及永恒淨土。淵弟可有期待?”

  雲澈面露向往:“沒有淵塵的世界,誰人會不向往。”

  “會如願的。”

  前方的夢空蟬忽然淡淡出聲:“那片曾經的幻想之地,如今已是觸手可及。或許,再有短短數十載,你們便可親身立足于那片永恒淨土之上,并在那裡重新開辟和延續我們織夢的未來之世,哈哈哈哈。”

  夢空蟬的大笑聲中,雲澈與夢見溪神情一緻,卻是泛動着截然不同的心潮。

  這時,雲澈的神情忽然猛的一滞,腳步也死死釘在了那裡。

  “淵弟,怎麼了?”夢見溪停步問道。

  “……沒事。”雲澈搖頭,神态自若:“方才莫名有些意識恍惚。”

  夢見溪了然道:“這再正常不過。習慣了淵塵的存在,乍入毫無淵塵的世界,認知都會為之動蕩。我當年初入淨土時,也曾數次恍惚。”

  深淵玄者踏身淨土,就如魚兒從早已習慣的污臭泥沼忽入至清之泉,的确會對認知造成巨大沖擊。

  但,抛開天地氣息的層面,深淵玄者眼中宛若仙境聖地的淨土,不過是雲澈認知中再平凡不過的一方世界。

  方才,一個神識籠罩了他。

  那一瞬間,他的五感仿佛沉入了無盡之海,不知來時,不知歸處,不見盡頭。

  那僅僅一個神識,似乎已足以覆沒天地,吞噬諸世。

  那個神識在他身上停留了須臾,卻讓雲澈仿佛經曆了一段漫長之世。

  “方才……那是?”黎娑聲音極輕,帶着自她蘇醒以來,最為深切和沉重的擔憂。

  問出之時,她已知曉了答案。

  “他發現我了。”雲澈很是平靜,無論語氣還是心緒。

  “你……當真已經想好了如何面對于他?”黎娑問道,字字皆是難以無法釋下的擔憂。

  “嗯,不用擔心。”

  雲澈聲音淡淡,心潮平靜,是說予黎娑,更是說予自己。

  一股刺痛從魂海深處傳來,并逐漸加劇。

  是來自邪神逆玄最後的兩枚記憶碎片。

  它們,竟是在被“他”的存在觸及時觸發,碎裂。

  而這股刺痛感亦在告訴雲澈,這最後的記憶碎片所攜帶的情感波動,要遠遠勝過先前。

  淨土神衛将他們引領至一處庭院之中,陳設格外之簡,無任何該有的待客雅物,隻有幾十處用以靜心的玄陣,最為醒目的,依舊唯有翠木繁花。

  但,一衆神國的高貴之人,卻無人敢去伸手觸碰這裡的花木,似是唯恐亵渎。

  淨土神衛溫聲道:“時辰尚早,還請無夢神尊與衆位貴客在此暫歇。時辰若至,淵皇自有宣召。另外淨土之地分據森嚴,禁地頗多,還請衆位貴客勿要随意走動。”

  “嗯。”夢空蟬颔首:“其他神國可已皆至?”

  淨土神衛道:“目前已至神國,唯有織夢與折天,其他四神國與龍族之客尚在途中。”

  淨土神衛離開,未留任何侍者。

  但,斷不會有任何人覺得淨土失禮。

  雲澈魂海中的刺痛越來越劇烈,他順勢将這種不安感現于五官之上。

  夢空蟬早有察覺,關切道:“初入淨土,會容易心神難甯,尤其你修為尚淺,更易如此。若難以忍受,去凝神靜心一會兒,适應此處的天地氣息即可。”

  “好。”雲澈順從應聲,然後又很小聲的道:“若是彩璃來了,還請神尊掩飾些許。”

  “哦?”夢空蟬面露訝色,随之哈哈大笑道:“到底是個倔小子,當真是一點弱态都不願露給心儀之人。放心,為父親自給你守着。”

  雲澈不再多言,迅速來到一處玄陣中坐下,然後展開隔絕結界,任由自己的意識沉入那片剛剛碎裂的記憶碎片中。

  ……

  浩渺的世界,卷動着災厄的風暴。

  天穹在錯位,大地在震顫,空間每一個瞬間都會崩開數不清的裂痕,仿佛有無數的閃電在天地間狂亂的暴竄。

  縱然隔着太過遙遠的時代,雲澈依舊從那蒼穹獨有的灰白之色,辨出這是太初神境的世界。

  隻是呈現于太初神境的,是常人連想象都無法拟出的遙古災厄。

  逆玄長發披散,本是俊逸無雙的面容此刻唯有灰敗,遍布着重重交疊的可怕傷痕。而他的外衣像是剛從皿池中撈出,遍染腥赤。

  他上身緩動,起身的動作艱難如一個枯槁老人。但馬上,他又重重跪倒在地,創世神之皿從他身上無數的創口中瘋狂淋落,浸染着腳下的太初大地。

  他是元素創世神,當世的至高存在。無人能想象……連他自己都未曾想過,他竟會有一天傷重至此,狼狽至此,痛苦至此。

  他的前方,是一個一身金衣的高大男子。

  他的五官,給人一種無比清晰的劍刻之感。

  他的面容,讓人看去的第一眼,心間便會真切無比的顯現出“剛正”二字。

  仿佛這幅面容之前,任何法則都不容違背,任何規則都不容踐踏,任何過錯都不容輕恕,任何罪惡都不容存在。

  他是四大創世神之首,當世最至高無上的存在:

  誅天神帝——末厄。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寬大的劍。劍為古銅之色,劍體平凡,鋒鈍無芒,更無任何劍壓威淩。縱落入凡間,亦是一把凡界玄者都不會側目的凡鐵。

  然而,它卻有着一個驚天駭世之名。

  誅天始祖劍。

  七大玄天至寶排位之首,混沌之世第一把劍,混沌萬世諸器之始祖。

  他手持始祖劍,靜立于天地之間。縱天塌地陷,風暴彌世,他毅如擎天之嶽般巍然無動。

  他漠然看着遍體染皿的元素創世神逆玄,神情自始至終,未曾有過哪怕一絲一瞬的變動。

  “為了敗我,你竟不惜第二次動用始祖劍威。”

  逆玄的聲音,幹澀的讓人無法相信那是創世神之音:“這也是為了你心中所謂的‘正道’嗎!”

  始祖劍威,凡人施之,頃刻斃命;真神施之,壽折九成。

  縱強如創世神,催動始祖劍威,亦需耗費三成壽元。

  這是他第二次動用始祖劍,他的創世壽元,已是巨損六成。

  他卻是未有猶豫,更無悔意。

  他無法理解末厄的這般執念。

  就如他無法理解,他為何一定要殺了末蘇。

  那明明是他最鐘愛的兒子!是他的誅天太子,是他欽選的力量與意志的傳承者。

  末蘇就算觸犯禁忌,也罪不至死……更不該是他親手處決。

  “你殺了末蘇,害了劫淵,劫走我的女兒……此刻,也該到我了。”

  逆玄慘笑着,灰敗的臉上帶着無望的頹然:“動手吧。”

  末厄開口,聲淡如雲上輕煙:“我雖心恨于你,卻沒有理由殺你。”

  “呵!”逆玄一聲低笑:“逆你‘正道’之人,縱是你傾盡關愛和希望的親生兒子,你都可毫無餘地的親手處決,何況我這般逆你之人。”

  暴風卷動了末厄的幾縷長發,打在面部,掠起幾分深隐的悲怆。

  末厄沒有舉劍,身上,亦沒有泛動任何的氣息。

  許久,他緩緩開口,卻是一種逆玄完全陌生的語調:“逆玄,你可知,我一直以來何其的羨慕于你。”

  逆玄:“……?”

  “始祖神給予你的神名中帶着‘逆’字,給予你的性格是那般灑脫不羁,無拘無束。你從不願被任何既有規則所縛,一次次的去反逆、改變那些在你看來死闆、荒謬、不公、錯誤的規則與現狀。”

  “世界需要你這樣的創世神。因為世界的進化,時代的更疊需要不斷的更變,需要一次次破除陳舊的規則,摒除每一時代的污淤與桎梏。”

  “世界從一片荒寂的空無,到如今萬靈萬界的繁盛,便是經曆了無數的修正與變遷。”

  逆玄看着末厄,或許他無法相信,這些話竟是出自末厄之口。

  “世界需要有人去不斷地更變。”末厄也看着逆玄:“但同樣,需要有人去固守。”

  “所以,”逆玄深沉出聲:“神魔不可容,就是你必須固守,絕不容任何觸及的規則?即使是末蘇,即使是創世神和魔帝,即使你要如此重損壽元,也必須将之絕除!?”

  相比于逆玄的悲心、憤怒、魂殇、不解……末厄的神眸之中卻始終毫無波瀾,宛若死水。

  又或者,是傷極而無悲。

  他開口:“世分生滅,生分陰陽,陰陽相衡,諸世安平。”

  “始祖創世,是基于‘平衡’,始于平衡。人無平衡,舉步蹒跚,世無平衡,勢必傾塌。”

  “所以,世界之初是四大創世神與四大魔帝,而非八大創世神,又或八大魔帝。”

  誅天神帝面無神情,近乎木然的訴說着從未言及的話語。

  “從古至今,神魔兩族皆是此世的至高存在,可輕易決定諸天萬界的命運。神魔微禍,于諸世卻是滅頂的天災。”

  “神魔兩族各倨一方,相斥相制,也形成了長久以來的相衡。世之一切皆可變,唯此平衡,不…容…觸…傷。”

  災暴漸歇,也緩下了空間的嘶鳴。天地之間,唯有兩大創世神的靈魂震顫着世界的風雲。

  逆玄的聲音将風暴推向末厄:“你隻知相斥相制。而相融,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更好的相衡。”

  “你說的沒錯,相融,或許是更好的相衡。”

  逆玄認知中永遠頑固不化的末厄,竟是給了他認同的回音。

  “但,任何大的變動,都應當始于微末處的試探,遑論這般涉及世界安危的兩族之觸。”

  “或可以是神創世界與魔創世界的凡靈,或可以是最末位面的神與魔……但,不能是你逆玄,不能是劫天魔帝,更不能是……我末厄之子!”

  逆玄的瞳光有了短暫的停滞。

  他察覺到自己的心魂,竟在為之觸動。

  “即便如此……”簡短四字,彰顯着他沒有完全否決末厄之言:“你又何必對末蘇,對自己這般狠絕!”

  末厄終于有了動作,他手臂曲起,垂地的誅天始祖劍緩慢橫在了身前。

  “四創世神,四魔帝,是世之最高位面的生靈,但并未身承最高位面的力量。”

  “世之力量極緻,載承于誅天始祖劍,與邪嬰萬劫輪。”

  “逆玄,”他輕喚着元素創世神之名,無悲無恨,無怨無傷:“你可知,擁有極道之力的它們,為何會被賦予‘誅天’和‘萬劫’這般不祥之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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