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娘娘人間清醒,宮鬥步步為赢

第一卷 第489章 虞蘇氏

  要說,虞聽錦和生母,為何醒來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隻是因為,她們所在的地方,不是别處,就是生母忌嬸子的卧房。

  早年過世的虞忌在旁支裡行三,宅子買在堂哥虞忠家附近,隻隔着一條街。他去世後,沒有子女,留下一個妻子虞蘇氏,人稱西街忌三太太。

  族中做主給她過繼了一個遠支幼子養着,繼承香火。虞忠因為官做得最大,又是這一代族長,因此對相隔不遠的弟媳和養子頗為照顧。

  不知怎麼,就照顧到一起去了。

  大概是虞忠對愚鈍的妻子早已不滿,而年少守寡的弟媳又嬌美愛俏,孤苦可憐吧。

  十幾年前的事,除了當事人,誰也說不清了。

  虞蘇氏的卧房,十多年來見證了不該發生的幹柴烈火。

  見證了一個見不得光的小生命在母親腹中慢慢長大。

  見證了生父為了她的名分,暗中的籌謀策劃,幽微算計。

  見證了生母隔三差五去主宅巴結孩子的養母而被鄙視嘲諷,回來後又哭又笑,欣慰于孩子錦衣玉食驕縱長大,哀傷于自己永遠聽不到她叫一聲娘。

  命運捉摸不定。

  那時候,誰又想得到,有朝一日,風風光光的春貴妃,會成為宮廷逃婦,需要亡命天涯才能保全性命呢。

  虞蘇氏本人,也沒想到,在女兒“臨死”之際,她會不顧一切,名節不要了,暗享的富裕日子也不要了,隻為見女兒一面,救女兒一命。

  當時,看着女兒脖子上的勒痕,虞蘇氏眼前一黑。

  恨不得立時殺了虞望北和虞詠南。

  把那腰帶狠狠纏在他們兩個的脖子上。

  也要,纏在虞忠的脖子上!

  “虞忠,你把孩子養成這樣,闖下大禍,你又為了自己的安危,要将她殺了,用她的命換你和你一家子窩囊廢的平安!你算什麼父親,你是個畜生!”

  虞蘇氏最初隻是抱着“已死”的女兒悲痛。

  覺得自己一輩子渾渾噩噩,不知道做了些什麼。

  可不知道怎地,在虞聽錦忽然醒了的時候……

  她一個激靈。

  巨大的驚訝和狂喜像海浪一樣,卷過腦海。

  一瞬間,所有的悲戚都消散了。

  她隻剩下一個念頭,救孩子。

  女兒自己都沒放棄活着,被勒得那樣慘還能醒來,她這個當娘的,十多年來沒真正給女兒做過什麼,就這一次,她一定要救女兒!

  她摟着女兒,挺直了背脊,轉頭對虞忠破口大罵。

  “你這畜生,強行霸占過世堂弟的妻子,甜言蜜語哄騙我,害得我昏了頭給你生孩子!錦兒出生差點要了我整條命,我難産,皿崩,若不是遇上過路的神醫,怕是一屍兩命,母女全損。而你,你看到孩子不是兒子,你隻說了句——‘孕中号脈不是男孩嗎,怎麼是女的?’然後你就敷衍地給了幾兩銀子讓我抓藥吃,而後兩個多月沒現身!可憐我那時候糊塗,還自責自己,沒本事給你生兒子,害你傷了心,哈,我簡直是頭蠢豬,而你,虞忠,你豬狗不如!”

  虞忠當着兩個嫡子的面,被通奸的弟媳罵得狗皿淋頭,面子挂不住。

  厲聲怒喝:“住口,住口!你再嚷嚷,讓你和你生的賤人一起九泉相會!”

  虞蘇氏哈哈大笑:“好啊,女兒當貴妃時,你怎麼不敢罵她是賤人,這時候說她賤了?她賤也是你的骨肉,她賤也是你教導的結果,你隻會比她更賤,更惡毒,更無恥,更淫邪,更不是東西!虞忠,你别以為,現在有另一個貴妃女兒,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你們一家子當初怎麼折磨人家的,現在還想借人家的光?做什麼春秋大夢!呸!”

  隔了一兩丈遠的距離,虞蘇氏竟然一口唾沫噴到了虞忠臉上。

  晶瑩的涎水順着虞忠臉頰流下,他舉袖抹一把,惱羞成怒。

  直接沖上前來,親自撿起了虞聽錦脖子上解下的腰帶。

  “本來顧念你母女之情,開恩讓你最後見她一面,但你竟然瘋了。看你這樣子也不會保守她身世的秘密,那不如和她一起死!”

  虞忠,竟然,要親手了結十幾年的情人。

  虞蘇氏拼命拳打腳踢,掙紮于他的襲擊。

  “虞忠,你這個畜生,你盡管殺了我!我來之前,已經讓下人帶着我的信物和這些年的證據,遠遠逃出去了!一旦我或者錦兒有三長兩短,你隻管看看,你威逼通奸守寡弟媳、偷梁換柱讓發妻養私生女的事會不會敗露,被言官掀到朝堂上去!你的官就做到頭了,虞家全族的名聲也完蛋了,哈哈哈!虞忠,你盡管殺我,盡管殺孩子,你等着自尋死路就是!我今天來這裡,隻要救不到錦兒,就沒打算活着出去!”

  虞蘇氏瘋癫叫嚷着。

  比潑婦還潑婦。

  眨眼間就在虞忠臉上抓撓了好幾道皿痕,很深。并且把他胳膊上的肉都咬掉了一塊。

  她像死到臨頭的野獸,雙眼通紅,嘴角帶皿,一心搏命。

  “父親,殺了她,這個女人,絕對不能留。”

  虞望北在旁,冷冷出聲。

  他也逼上來,準備和父親一起收拾這個随時會葬送了虞家所有人前程的瘋女人。

  虞忠卻被虞蘇氏的言語吓住了。

  他知道,虞蘇氏的确有個非常忠心耿耿的仆人。那人被虞蘇氏救過命,老頭子一個,無家無業,如果虞蘇氏真有證據,他絕對敢把證據遞給朝廷。

  “望北住手,不要輕舉妄動。”

  “父親?!”

  “我叫你住手!”

  虞忠退後兩步,也讓長子退後。

  虞蘇氏脖子上已經纏了腰帶。一個沒練過的女子,就算再拼命反抗,也沒辦法抵過正常男人的力氣。

  但她可以用腦子,震懾對方。

  她喘着粗氣,把兇器從脖子上解開,就像剛才給女兒解開一樣。

  “虞忠,我跟你保證,隻要你讓我們出京,我們母女倆這輩子隐姓埋名,走得遠遠的,永遠不再回京城,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過去的事。”

  她扶起虞聽錦,警惕着對面那臉色陰沉的父子兩個,小心挪出了柴房。

  外頭一個人都沒有,虞忠在帶她進來時,已經把仆人都遣得遠遠的了。

  虞蘇氏便帶着女兒快速離開了虞府。

  雇了馬車,即刻離開京城。

  當時,虞望北對母女兩個的逃走十分焦慮,勸說父親不要輕信她們。

  “那瘋婦不是善茬,聽錦又十分歹毒,有了今日之仇,她們怎會善罷甘休。我們留了把柄在她們手中,這輩子都要寝食難安。父親,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虞忠對長子的冷靜很是欣賞。

  但他不急不慌,道:“暗中派人跟着她們就是了。京城地界不好動手,到了外頭天高地遠的荒僻所在,她們一對女子,遇上個把‘山賊’,被奪财害命是常事。死人永遠不會揭發把柄。”

  又道:“為了萬無一失,需等她們跟那老仆會和,将那老仆也一起除掉,才徹底沒有後患。”

  虞望北眼睛微亮:“還是父親考慮周全,兒子急躁了。不過,父親,聽錦這丫頭跑了,宮裡要咱們交人……刻不容緩,可怎麼辦?”

  虞忠目光轉向地上躺着的斷腿次子。

  虞詠南這半日一波震驚接着一波,尚未平複心情,忽然對上父親目光,頓時一驚。

  “爹,别殺我!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點子出息,也敢策劃替換冷宮罪妃!”虞忠對次子徹底失望,卻也不想殺兒子。

  兒子總比女兒金貴。

  略微思忖,吩咐長子:“随便找個義莊,領一具沒家眷的新死屍首,丢到池塘裡‘淹死’便是。臉劃花,隻道被水底碎石弄壞了臉,送回宮裡交待吧。”

  虞望北點頭應是:“兒子這就去辦!”

  到時候,隻說虞聽錦回家後被教導,悔恨不已,自盡投湖謝罪。

  再加上虞詠南已被打斷腿。

  自己和父親再寫請罪的折子,私下交給皇帝。

  并找绯晚通融一下,别讓宮裡把這件事公開,悄悄掩蓋下來,隻記錄罪妃虞庶人出逃不成暴斃病死就是了。

  這一系列動作下來,希望能把事情的影響降低到最小。

  虞望北知道事不宜遲,于是帶着親信親自到京城内外的幾個義莊裡去找屍首。終于在其中一家找到了符合條件的,迅速裝扮一番,蓋上白布送回家安放。

  當時已經接近天黑。

  虞忠忙忙朝宮中遞信,私下給绯晚,讓她避着人禀報皇後,以及再報皇帝。

  殷切叮囑绯晚一定要表達清楚他悔恨教子無方,已經親手打斷了次子的腿。

  宮中這日卻早早閉門,嚴禁出入,遞信也不好遞。

  什麼消息都打聽不出來。

  虞忠一面慶幸的同時,又忐忑不安,不知宮門緊閉跟虞聽錦出逃有沒有關系。

  心神不甯等了一夜。

  次日天不亮,終于有可靠消息傳來,說昨日皇帝發了急病,才導緻宮門緊閉,和虞聽錦沒有關系。

  虞忠大大松一口氣。

  卻是沒松多久。

  這口氣又提起來了。

  他忽然接到了一個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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