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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211章 萬惡又富貴的清平觀

  陰寒如鋼刃的兇煞之氣化為一頭長着獠牙的夔牛向滕昭攻去,被他身上的護身玉符一擋,氣勢微微一滞後仍不改攻勢,妄圖将他擊潰。

  然,神兵至。

  犀利的神器爆發出的無窮的威力,劈了下去,直接把那由兇煞之氣形成兇悍無比的夔牛的頭給砍了下來。

  夔牛發出刺耳的叫聲。

  有數不清的陰魂從牛頭沖出,老人小孩男人女人,甚至還有動物的陰魂,各種哭叫吼叫讓人心神俱震,神魂刺痛。

  兇,煞,怨,交織在一起,遮天蓋日。

  柱子早就吓得一口氣沒上來,倒了下去,魂魄出竅。

  滕昭立即把他的魂魄給勾了回來,強勢按回去,又掏出幾道靈符壓在了他的額上和兩處肩膀。

  反應過來的成陽子也雙手結印,拿了靈符,飛快在這一片布下一個陣法,不讓那些怨魂沖出去,否則這麼兇的陰魂沖出,這個舉子村的人怕是危矣。

  一如秦流西所說的,他也是半個築基修為的高道了,布下的陣如同畫下了結界,有一兩個想要沖出去的還被他用拂塵給勾了回來。

  陣法中,陰風陣陣,鬼哭狼嚎,宛如厲鬼地獄。

  那些兇鬼出不了陣法,隻能向成陽子等人沖來。

  道長也是人,要是吃了他們,更是大補,因為這樣的修行者,多半都有功德和信仰。

  一時間,靈力和森森鬼氣對抗。

  秦流西把夔牛給砍了,見陰魂散出,面沉如水,這是把自己當成了那吞魂的大容器,就跟鬼塔一樣,用無數陰魂成就自己,煉成兇煞,如同大雜燴彙成一股無形的殺人利器。

  而這利器,傷到了她的寶貝徒兒。

  秦流西渾身煞氣,把神兵往上一抛:「北方玄天,杳杳神君,朗朗乾坤,驅雷奔雲……雷光激電,五方響應,馘滅邪宗,誅邪!」

  神兵沖天而起,飛快旋轉,一道紫雷呈霹靂之威從它身上爆出,紫光在遮天蔽日大亮,絲絲縷縷如一張電網落下,把那些兇魂絞殺。

  秦流西足尖一點躍起,把神兵握在了手中,紫雷電光和她混為一體,咻地沖進了那道無形兇煞之氣之中。

  你兇你煞,我比你更兇更煞!

  人兵合一。

  吞噬着那股兇煞。

  成陽子師徒二人都祭出了法寶,剛想對付那些兇魂,卻不想秦流西來了一個大招,兇魂在紫雷電網被絞殺,灰飛煙滅。

  兩人:「……」

  我無用了?

  再看秦流西那邊,他們隻看到了一柄威力無比的神兵利器,随着它吞噬的兇煞之氣越多,那威壓就越厲害,讓人額上冒汗。

  成陽子内心不斷呼叫泰城真人,我們被騙了,之前出現在天山那邊的神器,果然早已到她手裡。

  人兵收勢。

  天空放晴。

  秦流西矗立在那,滿身煞氣,竟是比之前他們看到的那股兇煞還要駭人。

  成陽子師徒吞了吞口水。

  這誰敢惹?

  秦流西看過來,視線落在滕昭那邊,快步走過來,道:「沒事吧?」

  滕昭搖搖頭。

  小人參看她渾身冰冷的煞氣,都不敢皮了,乖巧地回道:「我給昭昭吃過參丹了。」

  秦流西仍不放心,拿起他的手一探,道:「還是被沖撞到了。」

  她掐了個術決,把他體内的兇煞之氣給除了,又渡了一絲靈力過去。

  滕昭道:「我可以自己修煉,您不必費靈力的。」

  「這點靈力不值一提。」秦流西看了柱子一眼,道:「他沒啥大礙,給他化一道定魂符

  吧。」

  滕昭應了下來。

  成陽子師徒走了過來,關切地問:「不求小道友,還好吧?剛才那兇煞可是那兇獸所化?」

  「和西北鬼塔一樣,但它以陰魂之怨煉成極兇鬼煞,若是傳開去,很多人會成為它的養分。」秦流西一邊說,一邊走進祠堂。

  成陽子跟在她身邊,道:「這些石獣化兇,所引出來的不是災難,就是煉成這樣兇煞的妖邪之物,到底作什麼用?人若都死了成為陰魂,甚至變成這樣的煞鬼,這方天地豈不是成了鬼蜮?」

  秦流西說道:「一個小世界存在,靠的不就是萬物麼?萬物生,則生機磅礴,天道規則自然存。萬物枯,則寂滅,而天道……」

  成陽子想了想萬物枯的畫面,毛骨悚然,道:「他當真有這能力?」

  「天道若想自救,則會壓制他。但不說他有沒有這能力,光是弄出這些東西,你看如今這世間亂不?我們這些修行者,還能安心修行不?」

  成陽子搖頭,光是誅邪正道,就要花去他們不少的心神甚至修為,哪能安心修行?

  不是人人都像秦流西這樣天賦異凜的天生道種,修為高,精神力強悍,靈力仿佛永不枯涸,事實上,在這靈氣匮乏的世界修行,很多道士連畫一道靈符都要費不少靈力。便是自己,畫普通的平安符不在話下,但若是高階的,如五雷符那樣的,畫成一道,也要閉關修養幾日,所以等閑也不會輕易拿出來用。

  哪裡像秦流西他們?

  成陽子看了壓在柱子身上的靈符一眼,再看滕昭拿出一疊符,翻了翻,抽出一張定魂符,直接化了落在他的嘴裡,眼角一抽。

  一疊靈符,這萬惡又富貴的清平觀!

  大家都是道家之人,有天賦的道種怎麼就隻落在它家,他們白雲觀,難道不配?

  成陽子瞥向自己的徒弟,嫌棄之色不加掩飾。

  素明也被滕昭的豪橫給酸了一下,然後就看到師父他老人家嫌棄的眼神,頓時木了。

  秦流西繼續道:「光是處理這些石獣引出來的麻煩,就已經費了我們不少的人和力,有些石獣甚至還要擔上因果,這分明在拖我們的腳步。」

  她話音落下,微微一頓。

  是啊,這些石獣會拖修士修行的腳步,也會消耗他們的靈力和精神力,等到了兕羅要爆大招的時候,他們便是想幫忙,估計也是有心無力。

  但漠視它們麼,那死的人和引發的災禍會很多。

  修行之人多數不管俗事,那是不管俗人可管之事,但俗人管不了的事,比如這樣的妖邪,他們當管。

  管俗人管不了的事,這才是衛道!

  可兕羅偏要在正道面前擺出這麼一個選擇來,管,拖腳步,不管,它們就是個瘟疫和爆破符一樣的存在。

  正道,進退兩難。

  秦流西垂眸扣着左手食指,這家夥,真是個壞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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