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惡夢，但是江筱以前也特意叮囑過他的，關于六少，要事無巨細地都跟她說，哪怕是做了一個惡夢。

　　所以，這件事情，他還是應該說。

　　坐在客廳裡，江适衡喝了一杯涼白開下去，整個人都還沒能回過神來。

　　他現在一閉上眼，腦海裡就還是那麼一幅畫面。

　　那個墜樓的畫面。

　　他其實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知道是小小。

　　但是那個女人的身形是很瘦的，一種很不健康的瘦，很纖細，看起來并不像是現在的小小，他依然還是覺得，那就是小小。

　　江适衡的冷汗還是在流着。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上一回夢見的時候，他覺得那可能是未來，是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但是，今天晚上的這一個夢，他無論如何都不敢說是未來了。

　　因為，那個從他身邊趕過去的軍人，就是孟昔年。

　　他認得出來，雖然在夢裡他沒有看到孟昔年的臉，可還是能夠認得出來是他。

　　那個孟昔年，好像是不認識他的樣子。

　　怎麼可能呢？

　　現在的孟昔年都已經喊他爸了，未來怎麼可能還是那樣陌生的感覺？

　　所以，那不是未來吧？

　　難道是過去？

　　一想到這一點，江适衡的心又跳得很快。

　　怎麼可能是過去？

　　小小現在才十八歲，如果是過去的話......

　　那得是前世的事情了。

　　江适衡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他心裡很亂，但是這也不至于讓他就這麼錯亂了，不至于讓他要精神失常。以前已經傻過半生，他會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下來。

　　努力地理清一切。

　　可是人真的會有前世今生嗎？

　　如果是前世，為什麼小小的前世會是那樣一種結局？

　　那些人為什麼要抓她？

　　以小小的性格，怎麼會讓自己過成那樣？

　　她也有功夫啊，那些人怎麼能夠逼得她好像是沒有了退路一樣？

　　江六怎麼都想不明白。

　　他已經夢見過孟昔年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他也說服了自己，相信可能是前世的事，但是小小的這件事，她的死，卻是說什麼他都無法相信。

　　“不會的，不會的，小小不會有那樣的結果的。”江适衡喃喃地說道。

　　如果真的是小小的前世，那麼，就算已經是過去了的事了，把她逼成那樣，讓她落得那麼一個悲慘的結局的那些人，他這一世也都不會放過。

　　一個都不會。

　　他也是很記仇的。

　　這時候的江筱也正睡着了。

　　那畫就在她的手邊。

　　她并沒有做夢，但是一覺醒來之後，她卻發現自己好像是在睡夢裡哭過了，因為她的眼角還有淚水，甚至耳邊鬓角都有些濕了，應該是淚水流過去浸濕了頭發。

　　這又是怎麼回事？

　　那個人，她可能是真的找不到。

　　但是江筱卻覺得，那個人最終還是來會找她的。

　　她就等着，等着那個人來找她就是了。

　　一大早的，孫漢就打了電話過來，聽到他的聲音壓得有點低，江筱就覺得肯定是發生什麼事了，她握着聽筒的手不由有些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