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想到了之前好像掃到的另一個人影，便指了指那邊草叢，“剛才是他在那裡嗎？”

　　她其實是知道那裡還有一個人的，但是崔真季剛剛也是在那裡呆着，他既然沒說什麼，那就是他的人，也是可以信任的，所以她才沒說出來任他走了罷了。

　　“原來你發現了？”崔真季略有些訝然地看着她，“你耳朵眼睛可以啊。”

　　“比你想象中的還可以。”

　　“噗。行行行，江湖萬千女俠，江筱女俠當屬第一。”

　　“過獎。”

　　崔真季看着她覺得好笑。

　　江筱催他說下去。“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嗯，就是他。”崔真季說道：“崔家人其實都不知道明天跟着我做事了，畢竟我在崔家的身份是苦讀書，死讀書，一個隻知道做學問的人，按理來說不應該有什麼幫手的。所以我在京城的時候，明天一般是暗中出現，不會讓我家裡人看到。偶爾能當個客人來家裡做客，我家裡人也都是認識他的。”

　　“哦，繼續說你的臉。”

　　剛剛那個明天的身手好像還可以。

　　江筱想道。

　　在崔真季還沒有開口之前她補充問了一句：“明天的全名是什麼？”

　　“就是明天啊，他姓明，單名天，明天。”

　　這個名字

　　有個弟弟或妹妹要不要叫明晚啊？

　　“好吧，可以繼續說了。”

　　崔真季點頭，“那女俠您繼續聽着。”

　　“說。”江筱擡下巴。

　　那模樣讓崔真季就有些手癢想拍她。

　　給點顔料就開起染坊來了。

　　“我在發生火災之前，其實就已經有些不喜歡自己的臉。”

　　“為什麼？”

　　“因為所有人都說，我和妹妹長得一模一樣。每次崔家的那些長輩一看見我，就會提起我妹妹，然後還有人總是拿裙子讓我穿，還說要去戲班子那裡借個發套過來，把我扮成女孩子，說這樣看看我母親能不能有個寄托。”

　　“我七八歲的時候還真的有人這麼做了，把我扮成了妹妹，然後帶到了母親面前。母親看到我卻是一直流淚，當時有個老太婆還特别難過地說，如果真初沒丢，還是好好地在家裡，應該就是這個樣子了。就怕人販子把她抱走了，折了手腳丢去當乞兒，聽說還有弄瞎了的，更有賣去當童養媳的，家裡養到十三四歲就逼着結婚生孩子了。”

　　“妹妹丢失了之後，母親總是會忍不住胡思亂想，當時聽到那老女人說的這些話之後就崩潰了。那次她心疾第一次發作，很可怕，我眼睜睜地看着她抽搐，翻白眼，然後喘不過氣，差點死了。”

　　江筱聽着這些，握緊了拳頭。

　　就是孩子沒丢的，做那種假設，當母親的聽了都會受不了，何況人家孩子是真丢了。

　　當着她的面說那些，是要把人刺激死嗎？

　　“哪個死女人說的？”

　　崔真季看了她一眼，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我說咱舅甥倆脾氣挺像。那老太婆原來我是要叫姑姥姥的，家裡的長輩，但是在那一次之後我就沒喊過她了，說起她來時都是喊她死老太婆。有段時間沒少因為這個被其他長輩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