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冷笑,“茲事體大,不然也不會讓我親自前來了。田總兵,你是個明聰人,跟随叔叔也有多年,他的心思你不會不懂。我理解你,他卻未必,剩下的話,還要我多說嗎?”
“不必了。”
田文深吸一口氣,再次确定道:“時間,便是七月?”
“七月之前,務必完工,就一個字——掘!”
“掘!”
陳淵态度明确,田文更清楚自己無可推卸,事已至此,再猶豫下去觸怒了陳志安,後果可不是他能承擔的。
斷下決心,田文拱手立誓:“公子放心,今日回去,末将便傳令各營官兵立刻動手,就已整治河堤引導洩汛為借口,江淮兩岸四千護漕星夜趕工,五月末,必完工。”
“這就對了嘛......”
陳淵聞言,方才展顔,兩手端着折扇,放眼銀波,他仿佛已看見陳志安日後将在朝堂上那傲然的表現,更看到了自己日後榮升禦史台卿的場景。
這是陳志安對他的許諾。
于他而言,即便是一家人,還是要算清楚的好,從小的見聞讓他知道,權力才是最可靠的,勝過金錢,亦勝親情!
......
皇都,禁宮大内。
趙一凡漫步庭苑,陳志安此刻就跟在他身後,低着頭,臉上還挂着淡淡的笑意,今日的他,比以往要恭敬的多。
當然,這并不是因為陳志斌也在場的關系,今天,他特此一行的目的,是為了給趙飛揚,謀一個好職位。
昨日,趙飛揚的一份碟文算是送他的“禮物”,而他一向都是個慷慨的人,沒有收禮不謝禮的規矩。
走在回廊上,看着池中錦鯉,趙一凡駐足輕笑,忽然轉過身去,對陳志安道:“陳大人方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當然。”陳志安清了清嗓子,肅穆朗聲,拱手而言,“陛下前番曾有意授予趙恪内金吾衛統帥職務,奈何當時他資曆不足,臣無奈和下方才阻止。時至今日,趙恪能耐非常,朝中所有人都看得見,臣看,這是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陳志安一笑,從袖口掏出一份折子呈上:“臣舉薦趙恪,兼任内金吾衛統帥職務,懇請陛下允準。”
“哦?”
接下呈文,趙一凡看了看,心裡閃過一絲疑惑,直接問道:“陳大人好好的,怎得想要舉薦他來掌管内金吾衛?朕,有些想不通啊。”
陳志安道:“是這樣,這件事還要從一個武官身上說起......”
說着,陳志安就将趙飛揚前夕抓捕到那個禁軍武官以及南方黃老爺的事,在他有意的描繪和篡改下講了一遍。
按照他的說法,是那個武官勾結黃老爺私自屯糧,這件事趙飛揚則處于一個公正執法,善于變通的角色,他還着重描寫了一下趙飛揚給他送來碟文的情景。
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挑撥趙一凡和趙恪的關系,有事不禀奏三法司,本就有所疑問,之後又将東西送到了他的府上,這很能說明問題。
果不其然,趙一凡聞言臉色微變,轉手将那奏折遞給李公公。
“朕知道了,陳大人為國舉賢不避親疏,這很好,隻是内金吾衛統帥茲事體大,朕要讓戶部議論一下,至少也要然他們成文送上,方好批示。”
“臣以為,不必如此麻煩。”
聽話頭,不難察覺出趙一凡的心疑,陳志安見此忙又添柴加火:“趙恪之能,衆人有見,陛下這件事不如就交給臣去辦,内金吾衛統帥一職空閑多年,理當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