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棠心頭慚愧,她低着頭:“我知道了。”
擦掉眼淚,她望着餘文:“餘老師,我能拜您為師嗎?”
餘文擺擺手:“看緣分吧!”
他沒有正面回答。
他知道夜初棠會在不久的将來恢複記憶,記得他們也曾有過一場師徒緣分。
而這場師徒緣分的背後,卻有太多的東西。
等她想起來的時候,或許是緣起,也可能是緣滅。
他望着夜初棠臉上的淚痕,道:
“好了,我剛剛比較嚴厲也是希望你好。時刻保持嚴謹不存僥幸的心,将來才可能成為懸壺濟世的名醫。”
夜初棠點頭:“好的,餘老師,我知道了,我會謹記。”
餘文點點頭:“嗯,你去陪他吧。”
說罷,他轉身往外走。
他知道,十八歲的夜初棠會沖動會心存僥幸。
而二十五歲的夜初棠或許已經不會。
但他得告訴她,不是每次都會有天降神運,醫學之徒,腳踏實地才能真的有所成就。
餘文走了,夜初棠來到封城熠身邊。
男人身上隻穿了病号服的短袖短褲,剛才都已經被冷汗浸透。
她望着封城熠安靜沉睡的模樣,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封哥哥,你沒事了。”她輕聲道。
說罷,夜初棠迅速低頭,輕輕在封城熠額頭上親了一下。
親完後,她又有些懊惱:“哼,你還沒給我解釋保險櫃裡的首飾!”
夜初棠撅了撅嘴,氣鼓鼓地戳了封城熠的額頭一下。
看到男人額頭被戳得微微發紅,她又有點兒後悔。
心頭還酸着,夜初棠打開了手術室的門。
剛剛大家就知道手術成功,此刻再見着封城熠雙.腿完好被推出來,頓時眼睛發燙。
他被推入了特護病房,剛剛經曆一場大手術,還得嚴密監控各項數據。
封城熠是在第二天上午醒來的。
他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
入目的還是熟悉的ICU病房,他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所有。
頓時,飛快摸向自己的腿。
入手的觸感雖然明顯有些腫,可是雙.腿都在。
封城熠動了動腳趾,發現雖然雙.腿很疼,可腳趾能動。
這一刻,巨大的喜悅和感動将他包圍。
他就知道,他家寶寶肯定能成功的!
他還記得,手術時候,他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于是抓住了夜初棠的手。
他有很多話想對夜初棠說。
他想告訴她,他可能要走了,他拼盡了全力,卻依舊抵擋不住那種深入靈魂的無力感。
他還想告訴她,讓她不要難過和自責,她是他見過最優秀的醫生。
讓她好好生活,開心自由地在陽光裡。
他會永遠祝福她。
那種意識沉寂的感覺實在太清晰,封城熠明白,他差不多是死了的。
可為什麼突然又堅持了過來?
是因為心頭那放不下的執念嗎?
他正思考着,低頭看向自己身上。
他穿着幹爽的病号服,身上還連着儀器的感應頭。
而就在這時,封城熠的目光落在自己兇口,卻突然頓住了。
他的兇口,有一道類似圖騰一樣的黑色暗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