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一下反應過來，自己差點在林掌櫃面前露了餡。

　　“月兒爹爹跟我說過五皇子府，說莊子裡種着不少珍稀藥材，想來是聽他說過幾回，一來莊子就感覺像是來過。”

　　林掌櫃還要試探着問幾句，宅門口的老者已經迎上來：“林管事來得真是時候，你不來莊子一趟，我也要派人入京找你。”

　　谷素出自藥材世家，是王爺特意為了留住莊子裡的藥材，派人請來京城管着莊子的。

　　沒有什麼事兒，谷管家絕不會派人入京去本草堂找他。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林掌櫃忙問：“你要派人入城找我，可是皇子府藥莊這邊出了什麼事？”

　　“一言難盡，進去看過藥園再說吧！”

　　與其說五皇子府是一處皇子府，不如說是一處藥莊，因為一入園，花圃裡處處種着的，都是藥材。

　　林掌櫃沒提及夜染的身份，谷管家隻以為他是醫館的女大夫。

　　公孫侯府在護國寺鬧下的醜事兒，京城高門大宅全往本草堂請大夫的事情，谷管家雖在郊外，也聽入城賣豬物的漢子提起過。

　　越過皇子府的亭廊，視野開闊起來。

　　入眼是從山澗流下來的瀑布，在府中園子裡形成一片水澤，這片水澤成了一處天然的小湖泊。

　　這樣的一處地方，種藥材再合适不過。

　　夜染站在水澤旁，看到的卻是一片新燒的焦土。

　　“看到了吧，我心心力力守了好些年的藥園子，昨晚起了一場大火，一夜之間被糟蹋成這樣。”

　　谷素一把年紀了，顫微微跪在林掌櫃面前：“如今這藥莊，大片的藥材燒沒了，隻有零星的幾處林林總總還剩了些。我沒有守好園子，對不起王爺的托付，掌櫃的替我給顧總管去信一封，讓打發我回東州去頤養天年吧！”

　　林掌櫃一看到焦土一片，早倒抽了幾口冷氣，站在水澤旁。

　　這園子裡的藥材是百裡姑娘讓人種的，從王爺七年前去北疆，就千裡迢迢讓人從東州将藥王谷素請了來，好好打理這一片藥園子。

　　五皇子府内藥材一片蔥蔥郁郁，年複一年，在谷素的精心呵護下，各樣藥材長勢喜人。

　　一夜之間，這園子裡的藥材毀于一旦，林掌櫃沉聲開口：“東州如今是江家的天下，谷家已經落敗了，您老回到東州去，隻怕不得善終啊！”

　　“是啊，當初谷家落敗，是王爺給了谷家上下一條活路，收留了我們谷家的人進五皇子府好好看着南山下這片藥園。”

　　谷素一臉頹敗：“這片藥園，就像我的孩子似的，我一直為藥園殚精竭慮，火勢一起，昨晚那風向，來救我藥園子也救不成了……”

　　夜染站在水澤邊，心拔涼拔涼的。

　　這處水澤在南面，昨晚又起的是南風，火勢一起，想來水澤邊取水救園子，也要冒着被火勢蔓延燒傷的危險。

　　夜染打斷谷素：“你先起來。昨晚是怎麼起火的？”

　　谷總管不知道夜染是什麼人，愣了一下。

　　林掌櫃忙在一旁道：“她是夜大夫，顧總管身邊的人，派來京城幫我打理本草堂的，你有什麼話，跟她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