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扶孤寡老弱，是身為裡長該做的。”

　　周澤成一頭霧水：“怎麼惹人閑話了？”

　　夜染張了張嘴，一臉委屈，欲言又止：“算了，一些閑言碎語，還是不說了。”

　　将他胃口吊上來了，又不肯說了？

　　這算什麼事兒！

　　周澤成是個急性子：“染娘，到底有什麼閑言碎語，你說清楚。”

　　“也就是收藥草那事兒惹的，村裡人對染娘母子多有照顧，大家不容易，去本草堂賣藥草，順帶着幫村裡人一起賣了。那張桂才，見我賣山參得了銀子，編排我收藥草賺了五兩銀子差價。”

　　夜染無奈道：“周伯你說，那魚腥草和車前草田梗破地都是，林掌櫃還是看在我賣好藥材的份上，才順帶十五文錢一斤收了。張桂才胡說，他堂弟媳還真信了，自個跑到本草堂去賣藥草，被林掌櫃轟出來了。”

　　周澤成和周海走得近，也知道魚腥草和車前草，這種田梗坡地多的藥草，不值什麼錢。

　　“染娘，你一心幫襯人，董氏這人不知好歹。”

　　“她自己被轟出來，不甘心呗！以為我跟林掌櫃通過氣，剛剛我經過井邊，聽她和她婆婆滿嘴噴糞，說我和林掌櫃不清不楚。興許是上次周伯譴人入山找我一事，她們又說周叔和你偏幫我們家，被灌下了迷魂湯……”

　　看着周澤成黑沉的臉，夜染說不下去了，委屈道：“染娘以前腦子糊塗，犯下錯事，名聲不好，她們愛說說呗，周叔是嘴硬心軟的人，幫過村裡人多少，周伯你更是為人公正。她們如此編排你們，我氣不過，暴脾氣一上來，掄了她們一扁擔，還扇了張家婆子幾耳光……”

　　什麼？

　　染娘又打人了？

　　想說她幾句，可這孩子是為了他和周海出氣。

　　周澤成臉色陰晴不定，夜染委屈道：“是染娘名聲不好，連累你和周叔……”

　　“說什麼連累不連累，我周澤成無愧于心，怕她們說不成？”

　　說白了，夜染這孩子性情耿直，氣不過才為他和周海打的張婆子，她這麼委屈自責的模樣，讓周澤成說不出開口數落她的話。

　　再說，張家婆子和她兒媳婦，也太不像話了，周澤成怒聲道：“這張家婆子真是嘴賤，将性子好的兒媳婦帶歪了，染娘你别往心裡去，回頭我去你周叔家，讓她給張婆子看看傷。”

　　讓張家婆子和董氏嘴賤！

　　有了周澤成這句話，夜染知道他站在自己這一邊，她們這婆媳倆算是被白打了。

　　真是快哉！

　　夜染挑着擔子回到家，心情愉悅哼着小曲兒。

　　月兒朝她撲過來：“娘親唱曲兒可真好聽，教月兒唱，教月兒唱……”

　　李大娘已經将一家人的枕頭縫好了，檀香最是甯心靜氣，對心悸病再好不過。

　　檀香是從南邊來，檀香條可不便宜。

　　林掌櫃給了一包幫着殷天薰枕頭，夜染一邊教月兒唱曲兒，一邊将所有的枕頭，拿在一起薰了薰。

　　入夜時，枕頭上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怪好聞的。

　　總算薰好了！

　　臨睡前，夜染想着明天去一趟殷家，将林掌櫃托的藥給殷天，順便将薰好的枕頭給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