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他将一園子藥材當孩子似的養着，也沒有能守住王爺的交代。

　　滿園子的藥材燒光了，還顧慮什麼？

　　反正有林掌櫃擔着，谷素應下：“多年沒炮制藥材了，手癢得不行，能替本草堂解一時之危，我這兩天就将剩下的藥材挖出來，免得夜長夢多。燒焦的園子，我也盡快種上新藥苗，府裡雜草雜碎清理出來，以後這園子我再不懈怠了，跟顧總管去信要些人好好守着，誰也别想扯一根藥苗去。”

　　處理完郊外莊子裡的事兒，夜染和林掌櫃坐着馬車一路回城。

　　“染娘，總歸是我不好，沒有想到公孫侯爺竟敢将手伸到五皇子府來，還來個裡應外合，在藥園灑了硫磺和白酒，一夜之間将谷素這麼多年的心皿燒得幹幹淨淨。”

　　林掌櫃自責的說完，憤憤不平道：“要是早一刻知道他的招數就好了，公孫侯府真是隻老狐狸，先切斷藥材貨源，再燒了咱們的藥園子，這是将本草堂往絕路上逼。”

　　公孫侯爺這一招斧底抽薪，夜染也不是沒有想過他會如此行事。

　　隻是，一座皇子府能種多少藥材？

　　夜染知道五皇子府種了藥材，也沒有想過因着地勢的關系，說是五皇子府，其實是一整座藥莊。

　　如果早知道五皇子府的藥莊有這種規模，還有谷素那樣的藥王打理，她會提醒林掌櫃調派龍胤軒留在京城的勢力去守着。

　　如今，實在可惜了些！

　　“也不是到了絕路，公孫侯府如今不過是回光返照，就算中州金家和東州江家都還賣他的面子，暗地裡或許也不想跟公孫侯府有過多牽扯。”

　　夜染看向林掌櫃：“你忘了，金家還有一個寵妃在宮裡頭，聽說金妃與皇後争寵鬧得動靜不小。金家表面上看在皇後面上給公孫侯府幾分面子，背地裡指不定要踩上一腳。無利不起早，金家之所以明面上會答應與天醫堂聯手，一是天醫堂這邊能在他們手上采購不少藥材，二來是想坐地起價，等咱們暗中找上他們，将藥材擡高三四成吧？”

　　林掌櫃急了：“三四成？本草堂收的診費本來比天醫堂少了大一截，提高三四成不是讓醫館的大夫白忙活了。”

　　“所以啊，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讓金家的如意算盤得逞了。”

　　夜染這麼接口，林掌櫃愁眉不展：“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法子？”

　　“有！”

　　夜染神秘莫測一笑：“林掌櫃難道忘了還有趙家？”

　　趙家，太醫令趙家。

　　趙家的确也做藥材買賣，但太醫令那是為了保證宮裡藥材的質量，嚴格掐住了藥材的出處，采購時做到精挑細選。

　　身為太醫令，如果不緊慎一些，哪位貴人一旦出了什麼岔子，若牽扯到太醫院，那就是砍頭的大罪。

　　在貴人們身邊行走不容易，太醫令才會讓趙家在淩雲國和周邊各國收集各樣藥材。

　　趙家的藥材，品質最上乘，也是來源最幹淨可靠的。

　　林掌櫃驚訝的看着夜染，直搖頭：“染娘，你怎麼會将主意打到趙家頭上？趙家的藥材隻供宮内，還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在趙家買到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