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也注意到了合照裡的一個人,這人站在靠近中間的位置,應該算是潛水協會的核心成員,但臉上一點笑模樣也沒有,看起來是非常的憂郁。而這張臉的輪廓像極了江幟舟。
“我覺得他像的或許不是幟舟。”她想起了不久前才在醫院裡打過照面的江城海。
李秘書顯然也想到了這個人,再看合照的時候就有了鬼氣森森的感覺:“他該不會就是江總經理那位不幸溺亡的異母弟弟吧?這不應該啊,潛水協會資深成員,就算是掉海裡也不至于啊。”
潛水執照可不是有錢就能考到的,非得有點真本事不行,按理說這樣的人就是想溺死都難,就算遊不動了也可以浮在水面上等人來救。
陳盼繼續翻看此人發布的動态,終于在他半年前發表的内容裡找到了一條最不對勁的,這條動态很短,除了RIP之外就隻有一個蠟燭表情,而在此之後,他的社交賬号斷更了一個多月。
“李秘書,你幫我去查一下江家原繼承人的資料,我總算知道自己忽略了什麼了。”她點開這人的私信界面,斟酌着發了一條想跟他了解情況的訊息過去,至于能不能得到回複就聽天由命了。
李秘書沒去網上查那些公開的資料,而是聯系了之前就有合作的私家偵探,這樣的人門路廣,拿到的資料比明面上的可靠,他煞有其事的念道:“他叫江承榮,比江總經理小三歲,剛好是這條動态發出來的前一天溺亡的。”
因為他錢給夠了的緣故,偵探還附送了一條消息,說江承榮生前似乎患有心理疾病,雖然遮掩得很深,但還是被狗仔拍到過,甚至還以此威脅江家要錢來着,最後成功撈了一筆。
一直以來,陳盼都輕信了秦霜的說辭,認為她真的是不幸喪子,但現在看來,這裡面恐怕是大有問題,江承榮真是意外溺亡的麼?還是說蓄謀已久?
李秘書是徹底的茫然了:“陳小姐,這件事怎麼辦?你放心,偵探不會聲張的。”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陳盼深呼吸一口,對他囑咐道,“你照舊留下來看好公司,我下午會召集高層們開個會,雖然未必能夠鎮住他們,但是多少也能起點效果,能拖一天就是一天吧。”
她得找機會回醫院把新查到的消息告訴江幟舟,如果這位網友肯幫忙,那真是太好了,但如果他不回應,那也沒有關系,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要把事情查清楚的。
下午的會議開的很沉默,股東和高層們個個都哭喪着臉,仿佛集團已經完蛋了。
陳盼想起江幟舟開會時的做派,是闆着臉出現在會議室裡的,他沉聲道:“江總經理現在進了醫院,有些事沒法親自來處理,暫時由李秘書幫忙從中調節,各位沒必要因此杞人憂天,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我們哪裡是杞人憂天啊,這天分明是已經快塌了。”資曆最深的股東擺明了是提前跟其他人商量過,一開口就嗆了陳盼一句。
坐在他的身邊人更是連忙附和:“陳總,你告訴我們句實話,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錯,現在集團的風評越來越不好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影響到股價,我們這些股東當初可是跟着你父親一起打拼過的,就指望着拿分紅養老,要是你打算不顧你父親的心皿了就直說!”
......
股東們有備而來,劈裡啪啦的說了個沒完,高管們見有人頂在前面,立刻也把提前準備好的報告遞了過去,想讓陳盼忙得眼花缭亂,然後他們好想辦法勸她按自己的想法去做。
不過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年輕姑娘而已,有江幟舟幫襯的時候,能跟他們打個有來有回,可現在江幟舟在醫院裡人事不省,她在公司裡又面臨許多焦頭爛額的問題,不徹底沒了主意才怪。
然而,陳盼卻是面不改色的把報告往手邊一放,微笑道:“如果這些報告已經往工作郵箱裡發過的話就不必再重複了,因為我已經看完了,今天緊急開會也是為了這些事。”
高管們聽了這話,懷疑她是在詐自己,由财務部的主管開口道:“陳總,既然您已經看過,那貸款的事就該給個解決辦法了吧?銀行那邊是不可能無限期讓我們貸下去的,至于公司内部的業務也得有個取舍。”
如果陳盼沒看過報告,是絕對回答不上這些問題的,抛開内容不說,單是業務上的數據就夠她支支吾吾半晌的,可她卻是對答如流,一點錯誤也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