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帶他們去了隔壁街的一片平房區,這裡也有一片年頭久遠的老房子。
她體諒劉家人,老人都不願意離開自己熟悉的區域。
而她在這裡有兩個院子,一大一小。
大的400多平,是個正經大雜院,之前住着将近20戶人家,連院子中間都蓋滿了房子,成了個“回”字型,整個大雜院已經沒有院子,隻有一圈窄小的過道。
這院子才入手2個月,花昭還沒倒出功夫設計裝修方案,就這麼荒着。
小院子比劉家之前那個小一圈,不過小的主要是院子,房屋住宅内部面積也有100多平,正房廂房一共8間。
劉家人一眼就相中了這個,不但因為小,便宜,還因為這院子是裝修過的。
青磚灰瓦都經過了修葺,整整齊齊,門窗嶄新,刷着古樸的棕色,就連内部也裝修好了,房間掉了頂,刷了大白,鋪了地磚。
更喜人的是,院子裡還有個獨立的衛生間!
這房子花昭做了簡單裝修,沒有豪裝。
本來就不是給自己住的,她就不費那個心了。
但是她的“簡裝”,在現在人眼裡,就是精裝甚至豪裝了。
劉東當下就決定要買這個院子!如果價錢不是太貴的話....
他看着花昭,小心翼翼地問道:“這院子多少錢?”
“這院子占地180平,室内140平,再加上這房子的裝修情況,市場價1500一平不高吧?”花昭問道。
“不高不高!”劉東立刻道。
他家原來那個大雜院,正房的單價在1000或者1000出頭。
但是他那個是大雜院!
獨門獨院的價錢自來就比大雜院更貴。
而且大雜院的房子多破啊,這房子多新啊。
最重要的是,這個位置比他原來的家更靠近城裡,出門就是大街,十幾米外就是公交站台,去哪都方便。
1500是市場價。
而且這是獨門獨院,難得。
“你說吧,這房子多少錢賣?”劉東問道。
“院子我就算1000一平,整個房子25萬。”花昭說道。
劉家人吸口涼氣,25萬不算太貴,看看這院子,值!
但是對他們來說,還是天價,他們買不起。
“不過實話跟你們說,這院子是半年前我從一個朋友的親戚家入手的,他們着急出國,賣得急,給了優惠。”
花昭說道:“我當時花了15萬,後來裝修又花了8000,所以你們想要的話,我可以原價賣給你們,15萬8。”
一下子便宜了将近10萬!
劉家人非常心動!
但是心動的同時,還有疑惑。
他們跟花昭非親非故的,她為什麼這麼幫他們?總不能是因為一兜子銀元打動的。
就是些銀元而已,價值2500,而且也不是白給她的,花昭給了錢的。
“說來有些不好意思,魏芳能把你們的房子賴走,跟我家多多少少有點關系。”花昭道:“她不是說她有朋友在上面?說的就是我家了。”
如果不是因為葉家,如果不是房管局和街道都拐彎打聽到葉家了,葉家也默認支持魏芳,那一院子人怎麼可能幾天内就被清走?
對方那麼多單位怎麼會配合給他們施壓?還在本就不富裕的單位房裡給他們擠出了一間安排。
都是給葉家面子。
結果魏芳把房子要回去了,轉眼卸磨殺驢,玩起了無賴。
劉家要是那混不吝的鬧起來,或者劉東今天真撞死在院子裡,立刻會有人借着這件事把矛頭對準葉家。
說他們仗勢欺人、逼死百姓啥啥啥的。
所以說,狐朋狗友不能亂交!不能亂給人撐腰!都是要負責的!
“魏家這件事做得确實不對,我們也失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差點害了你們,現在到底害你們居無定所,所以我想盡可能地做些補償,把這件事對你們的傷害降到最低。”花昭道。
這确實是她幫劉家的原因。
本來是隻有這一個原因的,本來她也不打算便宜這10萬。
但是現在不是又有一兜子500個幾百萬,上千萬的銀元在了嘛。
她恨不得把這院子送給劉家。
但是不行。
現在的銀元就值5塊錢,不管多麼稀有,就是5塊錢,多一分都沒有。
後世這些銀元為什麼稀有啊?
不是本來就稀有,而是原來有很多,結果都賣給銀行被銷毀重鑄了,所以才變得稀有。
所以現在跟劉家人說這些銀元将來會很值錢,她不能白占這便宜啥啥啥的,簡直像個神經病。
還是原來這個理由好,瞬間就被劉家人接受了。
他們全程參與魏家奪房,知道魏芳口口聲聲挂在嘴裡那個“大佬”朋友出了多大力。
沒有這個大佬朋友,那些大雜院裡的人走不了,他們也不會差點皿本無歸。
“本來那院子就是你們的,結果現在成魏家的了,那就再還你們一個。”花昭笑道:“不過這個院子比你們那個院子好,所以你們得補點差價。”
“行!”劉東立刻道。
他把裝着72000的包裹遞給花昭:“就是還差8萬6,我們打個欠條不知道行不行?”
如果按花昭說的,是院子換院子,那手裡這72000就是白得的。
而他們用一個大雜院換了個大小差不多的,位置更好的獨門獨院,8萬6的置換費雖然貴點,但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值!
而且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還是花昭這邊吃虧了。
“當然行。”花昭道:“我們先去過戶吧,過完戶你們再打欠條。”花昭把裝錢的兜子推給劉東。
這更讓劉家人放心,對方完全沒有一點騙錢的可能了。
先過戶,後交錢,極度信任他們了。
劉家人茫然地跟着花昭去了房管局,順利地把房子過戶好。
劉東拿着新鮮熱乎的房産證,再站在這個院子裡,終于相信這好事讓他攤上了。
70多歲的老人,瞬間哭了。
剛剛魏家人反水的時候他沒有哭,要撞死的時候他沒有哭,但是這一刻,他哭得稀裡嘩啦。
這世道,還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