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來過靠山屯許多次了,吃夠對方人多勢衆的虧,這次經高人指點,找到對策了,他們也叫來一幫人。
親戚朋友,八竿子打着打不着的,都忽悠來了,承諾沒人走的時候,都給他們帶點新鮮蔬菜回去。
當然,可能挨打這事沒說,隻說讓他們來說道說道張桂蘭,是她提出的離婚,不退彩禮就算了,怎麼還好意思管他要錢呢?
劉向前想明白了,或者說讓朱寡婦講明白了,面子不重要,錢才重要,離婚也很重要,他們要是沒有合法關系,她以後可不見他了!
廠裡那次,真夠丢人的。
其他幾個對她有意思的男人聽說了,再也不聯系她了。她也沒辦法了,隻能死心塌地跟着劉向前了。
花昭遠遠地就看見母親院子裡站滿了人,男女老少,二三十個。
“大嬸,還得麻煩你去叫隊長大叔過來。”花昭說道。
對方這麼多人,他們的人當然得更多,不然動起手來不好辦。
“哎,這就去。”馬大嬸轉身就跑了。
其實不用她叫,其他看見的人早告訴了趙良材。
畢竟村裡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外人是大事,得盤查,嚴肅了還得看對方有沒有介紹信,沒有介紹信晚上堅決不許留宿在本村。
這是個非常警惕的年代。
花昭拎着從家裡帶的鋤頭就進了張桂蘭的院子,氣勢洶洶。
可惜臉長得太嫩,出了劉聰,誰都不害怕。
看見花昭,劉聰瞬間覺得剛剛長好的手掌又疼了。
“這麼多人,把我家菜園子都踩壞了。”花昭拿着鋤頭驅趕着站在菜地裡的幾個人,然後站到了張桂蘭旁邊,對劉向前道:“怎麼?想通了?來離婚了?”
“對,離婚!”劉向前說道。
“那行。”花昭伸出手:“500塊錢拿來,這就去辦手續。”
“頭一次聽說,離婚還得給女人錢的!憑她也配!劉家可是白養了她那麼多年的!”人群裡立刻有人說道。
劉向前得意地站在那裡,他不會說話,自然有人替他說,他早該帶人來的,還是秀秀聰明。
朱寡婦全名叫朱秀秀。
“什麼叫白養?我媽自從嫁到劉家之後,一直在工作,幾乎沒請過假!也是賺錢的!”花昭說道。
“這年頭,錢算什麼?她光賺了錢,但是她沒有票!沒有劉家的糧票菜本,就她那幾塊錢能買到什麼吃的?早餓死了!”另一個人說道。
這話噎人,因為說得是實情。有錢沒票在白市上買不來東西,隻能去黑市,價錢就貴了。
但是要想在黑市上買糧票,也不是不行的!總有一些人家人口數,吃得少,糧票有剩餘,就會拿出去賣,而且也不太貴,幾分錢一斤。
張桂蘭賺得錢說到底,養活她自己沒問題。
但是黑市、買賣什麼的,不适合放到明面上掰扯。
“行行行,我不跟你們掰扯。”花昭鋤頭一跺:“反正就是沒有500塊錢,不離婚。”
劉家請來幫理的人自然不幹,各種理論,還要急眼。
可能是看花昭一個小姑娘,好欺負,想拿住人吓唬一下事情肯定就成了。
花昭握緊了鋤頭。
“你們幹什麼!”趙良材帶人沖了進來。
他卻是緊盯着花昭,幾步過去搶下她手裡的鋤頭,小聲道:“動手就夠過分的了,還上家夥,你還想砸死幾個啊?”
到時候他可兜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