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天色黯然,轉眼夜幕。
一輛黑色轎車正不疾不徐朝夜家行駛。
夜修堇倚在後座,指尖觸摸手機,屏保封面是姜暖暖香水代言的人魚裝照片。
她慵懶地趴在礁石上,水光映照在她雪白肌膚,一雙小鹿般的眼眸清澈幹淨。
這雙幹淨的眼眸,在這世間,很少有。
人在看盡世間百态,經曆冷暖自知的涼薄,成長的痕迹總會磨滅掉天真。
姜暖暖的天真無邪,不谙世事,太寶貴。
寶貴到,他想要守護她這份天真單純,永遠。
中途接到保镖電話。
他摁下接聽,保镖彙報,昨晚黎莎确實跟唐特在酒店,今天她背後的人似乎也聯系了她。
夜修堇眼眸動了動,“把黎岩的消息放出去了嗎。”
“已經放了,估計是沖着黎岩來的,對方有意要保黎莎的路毫無阻礙,看來當初她進入夜家,她背後的人也想獲利。”
這一切解釋得通。
隻要黎莎傍上權貴,她背後為她謀劃一切的人,無疑是想分一杯羹。
否則,不會如此費盡心思幫來她,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可不值得。
夜修堇望向窗外,“也是時候該查查她背後人的身份了。”
結束通話,典煜目光揭過後視鏡,經過幾番思考,“唐特先生會不會插手這件事?”
“那你也不算太了解唐特。”
夜修堇擡起頭,眸色淡然,“唐特視女人為玩物,圖的是新鮮,她自以為攀附唐特是有了出路,實際上那是一條死路,我敢打賭,昨晚唐特沒碰她,沒準,找人代勞了。”
典煜驚訝,“唐特先生不是對女人來者不拒?”
夜修堇平靜至極,“唐特對女人來者不拒,可也要看是什麼樣的女人,除了年輕貌美,他找的女人包括他那三任妻子,多為性感火辣的西方美人。而他有一個原則,就是自己場子裡的女人,他不碰。唐特當晚不可能沒讓人查黎莎,她有意倒貼,唐特給她機會不過是當着雷琳的面。”
典煜聽懂玄妙,“唐特在用黎莎羞辱雷琳小姐。”
雷琳當初自持高傲,對唐特的邀請從未理會,唐特對她,是想要又得不到的心思。
男人最懂得男人,即便唐特當初再想要雷琳,那也不過是因為她比其他女人更難得手。
吃不到嘴,心癢難耐,棄之可惜。
而如今雷家失勢,雷琳毀了容才答應他的邀請,唐特心裡自然不是滋味。
他唐特可不是什麼女人都要。
沒了容貌,驕傲,也徹底沒有吸引住他的個性。
他是要讓雷琳知道,一個毀容且失勢的女人,是比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都擺不上台面。
他對雷琳失去了興趣,昨晚她若沒帶上黎莎,那麼,雷琳隻會遭到唐特的虐待折磨。
典煜算是明白了。
夜修堇給雷琳的這條活路,就是讓她把黎莎這個禍害送出去。
拿捏住一個,對付另一個,總好過,讓那兩個不省油的女人聯手,把姜暖暖置于危險當中。
而黎莎,不用等他出手收拾,她也折騰不了多久。
與此同時,黎莎乘坐出租車前往紙條上寫着的别墅地址。
她被趕出夜家的事,沒敢跟白姐說,但如果她能憑借那個男人翻身,她一定會想盡辦法擺脫掉白姐的控制。
出租車靠路邊停,黎莎看出窗外,周圍一片漆黑,沒有她想象的豪華别墅,反而是廢棄工地。
泛黃的路燈延長道明照,四周荒蕪黑暗。
她一怔,質問司機,“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司機沒回答,忽然熄了火。
黎莎似乎意識到危險,手拉開車門,沖下車。
沒跑幾步,從暗處走出來的幾個男人,将她前頭的路切斷。
男人将黎莎拽進工地一間明燈的棚房,黎莎因為哭鬧掙紮,挨了男人一道掌掴,摔在地上。
她顫抖,看着男人靠近,眼底透着驚恐,試圖阻止他們,“你們要做什麼,我…我可是唐特先生的女人!”
為首的男人徹底笑出聲,眼神輕蔑,“唐特先生的女人,你可真會說笑,怎麼,該不會你以為你昨晚真的跟唐特老闆睡覺了吧?”
黎莎表情僵滞,“什麼意思?”
男人走上前,手掌扼住她臉頰,咧嘴笑,“唐特老闆不是什麼女人都挑,尤其是自己場子裡的女人,夜家被抛棄的養女,在地下場,被多少人玩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