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家書房明着燈,泰勒老先生伫立在窗後,面色如這夜色般深沉,詭谲。
放在桌面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接聽。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泰勒老先生捏緊了手機。
良久,他沉聲道,“我知道了,你派人盯着内閣那些人,誰敢走漏風聲,就等死吧。”
既然那個女人罔顧泰勒家這麼多年的忠誠,那就别怪他了。
…
翌日,宮中會議廳。
内閣大臣聚集在會議廳内“抗議”戴爾包庇有嫌疑的夜修堇,甚至為泰勒家說話,認為戴爾理應效仿國王,而不是一意孤行讓貴族與大臣寒心。
戴爾面無表情聽着這些人的話,始終沒有任何表态。
會議室的氣氛,也詭異得很。
沒多久,會議廳大門被緩緩推開。
雪钺與夜修堇在衆人的注視下,踏入會議廳,一些人面面相觑,交頭接耳議論。
雪钺跟夜修堇入座,他笑了下,“諸位怎麼如此的氣憤,看來是不滿陛下的定奪嗎?”
一名大臣義正嚴詞的說,“雪钺閣下,我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皇家,皇子殿下如今有嫌疑在身,理應繼續接受調查,這釋放未免也太不把人命當回事了吧?”
“若是讓他國的人知道,皇子犯法不用接受任何刑事責任,那麼,衆人會如何看待我們,而公民豈不是認為,身為皇家就能藐視刑法?”
戴爾微微皺眉。
雪钺臉上仍舊挂着笑,“既然内務閣下這麼說,那我是不是也得說上兩句不好聽的話?”
衆人都聽着他說。
雪钺不慌不忙說道,“諸位認為陛下包庇皇子殿下,那殿下犯罪,大家可有任何證據?”
另一名大臣說,“被毒死的女囚犯迫害準王妃子嗣,殿下沒有得到上頭的允許就擅自調查,甚至兇手被殺後殿下的人就在現場。警方還沒調查出兇手,殿下就率先知道兇手是誰,難道不是為了滅口嗎?”
夜修堇眼眸擡了擡,沒說話。
雪钺笑出聲,攤手,“這是理由,我要的是證據。”
衆人頓時沉默。
“連警方都知道需要證據才能逮捕犯人,可警方都沒有的證據,你們又哪來的證據能夠指證殿下是罪魁禍首呢?”
有人弱弱的說了句,“可殿下的動機最大…”
“您是指那名女囚犯迫害準王妃流産的事情嗎?”雪钺将一張醫院開的單據擺在桌面,“女囚犯的确是迫害王妃,但她并沒有得逞,王妃并沒有流産,反倒是王妃的女傭吃了那些食物才被送進醫院急救,那名女傭可以作證,甚至醫院也有那名女傭診治的單據。”
說罷,雪钺擡頭望向那些人,“所以,殿下的孩子跟妻子都沒事,殿下何須要報複?”
在場的大臣啞口無言,若真是這樣,那夜修堇的确沒有毒害那名女囚犯的可能性了,因為女囚犯作案沒成立,沒有導緻悲劇發生。
那夜修堇就不存在為報複毒死那女囚犯。
戴爾打斷氣氛,沉聲說道,“各位都聽見了,我了解我兒子,若我選擇包庇他,我何須讓他接受警方調查,我兒子跟兒媳婦受到這樣的委屈,難道,我就不該出頭嗎?”
“國事也是事,家事也是事,我連家事都管不好,那我管什麼國事?我坐在這個位置上,處處受到壓制,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忠誠,還是說,我該讓位把這位置拱手送給你們啊?”
“陛下,我們并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你們内閣吃着泰勒家給你們多少好處,以至于你們就想架空我的權利嗎?”
戴爾一席話,讓在座的人都心驚膽戰。
她站起身,“内閣有泰勒家這隻老狐狸坐鎮,連我都使喚不好了,既然如此,那這位置他來坐如何?”
“陛下,泰勒閣下對皇室是真的忠心耿耿啊。”
“好一個忠心耿耿,這都踩到我頭上了,還忠心?”戴爾怒拍桌子,疾言厲色,“他縱容他的女兒買通那個女囚犯迫害皇家子嗣的時候,怎麼就沒有表明他的忠誠?”
衆人又是沉默,不言語。
顯然,有逃避的心理。
戴爾看清了局勢,呵的笑出聲,神情淩厲,“好,既然你們都向着泰勒家,那内閣是該換一批人了。你們都老了,該退休了,即便内閣沒有你們,還有千千萬萬個人能擔當得這個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