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聽被發現,姜暖暖稍顯尴尬,視線移到一旁,“也沒多久…”
是不久,也就五六分鐘,大概不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夜修堇掌心撫過她臉頰,“所以,聽到了。”
她頓時有些心虛,“難道還不能讓人聽了嗎。”
他笑了下,沒說話。
“亞安什麼原因住院了?”話剛出口,或許擔心他生氣,解釋,“我隻是好奇,沒别的意思。”
他徹底笑出聲,“暖暖現在是考慮我感受嗎。”
姜暖暖一噎,“要不然你誤會怎麼辦。”
夜修堇輕輕刮她鼻尖,“倒是實誠。”也沒打算瞞着,“秦蕭要找人殺他,勉強救他一命,不過傷得有些重。”
姜暖暖驚訝,“秦蕭要殺他,難道是因為…”
她猜測八成跟他對自己做的事情有關。
因為亞安暴露了。
夜修堇将她長發攏向耳廓後,“霏雪怎麼樣了。”
她低頭,“傷得有點重,幸好女傭用她的手機給我回了短信,要不然,她恐怕就沒命了吧。”
撇了撇嘴,她輕輕抓着他衣袖,“修堇哥哥,為什麼她的家人對她這麼狠心?”
明明霏雪也是她的女兒,可她眼裡隻有秦蕭這個兒子,甚至能這般殘忍的對待她女兒?
夜修堇眸子動了動,“這跟一個人的生長環境因素有很大關系,你知道的,我姨母是外室的孩子,自小在宮裡連主殿都去不了,盡管她也是皇女,但待遇并不如我母親。”
姜暖暖一怔,“就因為這個?”
他笑了,注視着她,“不是每個人遭遇不幸,都能坦然去接受。”
“可就要把所有的不幸,降罪到自己孩子或者旁人身上嗎,即便她的人生不平坦,不夠幸運,可命運在她自己手裡,她可以改變啊。”
姜暖暖無法理解。
身為外室的孩子,她本身沒錯,畢竟是她母親選擇生下她,即便她母親是為了權勢地位,甘當外室,遭人非議,那她的孩子又什麼錯呢。
她明明可以改變自己,可以變得比她母親更優秀的人,可她卻選擇報複,甚至還把她的不幸,施加到孩子身上。
夜修堇垂眸,“這世上沒有這麼多深明大義的人,若有,就不會分有所謂的善與惡,善惡不過都是前時的選擇。”
他托起她面頰,額頭貼着她額頭,“暖暖,若有天你發現,我也是個不折手段的人,會害怕我嗎。”
姜暖暖怔了下,沒說話。
夜修堇也沒逼她回答,他放開她,“回去嗎,還是繼續回病房陪霏雪。”
“回去。”說完,她看着夜修堇,“我會理解你。”
他微微一怔。
如果她回答不害怕,他反而會認為,姜暖暖是在敷衍自己。
但她說,她會理解他。
夜修堇送她回到辛頓别墅區,姜暖暖拉開門下車,想到什麼,回頭看他,“你自己也要小心秦蕭啊。”
他頓了幾秒,眼底溢出笑來,“知道了。”
目送她走進别墅,夜修堇斂了笑意,臉色深沉,“我也該去看望我那位姨母了。”
秦母還在住院修養,當看到夜修堇出現在門外時,她臉色驟變,“你來做什麼?”
他漫不經心走進病房,環顧兩圈,“姨母是不歡迎我嗎。”
“假惺惺什麼,你是替你母親來笑話我嗎,哼,就算我得罪了司家,但我也還是國王的女兒。”
雪家跟司家整垮雷家,皇室沒有插手,不過是因為現在的雷家與皇室并沒有任何瓜葛。
即便是貴族,那也不過是早期冊封的,雷家祖上是Y國史上唯一一個被冊封的異姓功臣,若沒有他祖上的關系,雷家家族不會帶着貴族地位延續至今,也不過是上流社會的豪門罷了。
而她就算是外室,沒有實權,那也是皇女身份。
夜修堇擺弄花瓶上的薔薇,眼皮也不擡,“所以姨母該慶幸,自己因為是外公女兒,不會落得跟雷老的下場一樣對嗎。”
秦母冷笑,“難道不是嗎,若他們要動我,早就該動了。”
夜修堇笑了,“您覺得,外公會為了您,去對抗雪家跟司家嗎。”
秦母怒吼,“你在諷刺我嗎!”
他不鹹不淡,轉身面向秦母,“我隻是實話實說,雪家每年給zf供應高額的jun事費用,雪家的地位,相當一個财權大臣,外公是明事理的人,自然不會吃虧。”
“而司家,更不會在乎您什麼身份,說好聽些,您是皇女,難聽些,您下嫁給姨父,等于脫離了皇家。我父親娶了我母親,都還是外公認可的皇婿,這是姨父跟你沒有的待遇。”
實話最戳人心,偏偏夜修堇是在揭她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