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其他人抵達山腳下的民宿酒店,而姜暖暖的保姆車也不疾不徐跟在後頭趕來,其餘人不見方導,都問,“方導呢?”
“方導跟幾個劇組人員都還留在現場呢。”
“這大暴雪都要來了,他們豈不是被困在雪地裡了?”
方導畢竟是導演,他是劇組整個負責人,所以他留在現場與其他人共同進退的抉擇大家都清楚。
人群中不知誰說了句,“姜暖暖的車不是很大嗎,才坐兩個人,導演他們都還留在現場呢,她順路搭一下其他人不行嗎?”
“人家那是私人改裝的保姆車,又不是公用的,就算不搭你,那也于情合理。”
發難的那名女演員又說了句,“有錢就是了不起呗,明明可以帶人回來,非要讓劇組人員留在那地方,要是他們出了什麼事,這戲都不用拍了。”
坐在大堂沙發的闵奕澤朝那女人瞥了眼,諱莫如深。
周季臻突然走出來,看向那名女演員,“你在狗叫什麼呢,有事你還不是跑得最快,你這麼聖母你怎麼不留在現場?”
那名女演員臉色一變,但也沒有忍氣吞聲,“周季臻,你好意思說我,那你怎麼不留下呢?”
“對,老子就是沒留下,所以不好意思說什麼,你倒好,臉皮夠厚啊。”
淩皓走出來拉住周季臻,“好了,都别吵了。”
“我說的有錯嗎?”周季臻甩開他,朝那女演員看了眼,“我就是看不慣某些人的嘴臉,明明自己沒勇氣留下,事後倒會怪别人。方導讓我們回來是顧及我們的安全,我們應該感激,而不是隻會擱這兒裝聖母議論别人是非。”
女演員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似乎被周季臻羞辱得難堪至極。
其他人也都不說話,都隻能充當和事佬緩和氣氛。
就在這時,劇組的人員從姜暖暖的保姆車裡走下,方導的助理問,“你們回來了,方導呢?”
其中一人回答,“車坐不了這麼多人,方導跟姜暖暖還有夜先生他們選擇留在原地過夜了。”
闵奕澤怔住,捏着杯子的手緊了緊。
随後他起身,“大暴雪大概什麼時候過去?”
那人搖頭,“這我們也不清楚,不過他們有五個人,且現場還有一輛車,聚在車内還是能勉強扛過一夜的。”
闵奕澤咬肌動了動,沒再說話。
周季臻笑起來,朝那女演員瞅了眼,嘚瑟道,“哎呀,打臉來得可真快啊,真不知道剛才某個人哪來的自信說那些話的。”
那女演員無地自容,氣得離開了。
周季臻環抱雙臂,冷哼,還敢在他面前裝聖母?
夜深,雪下得越來越大,随着風刮得呼呼直響。
車内明着燈,隻能靠車内的熱量消耗維持,所有人穿着棉襖,盡量聚在一起。
兩名工作人員靠在一起睡了,而坐在他們身旁的方導,将保溫杯抱在懷裡,還再翻劇本。
姜暖暖靠在夜修堇肩膀,夜修堇握住她手背,“害怕嗎?”
她搖頭,“跟你待在一起就不怕。”
夜修堇笑了下,下巴抵在她發頂,“真是拿你沒辦法。”
方導打開保溫杯,喝了口還暖和的茶水,摘掉眼鏡,“估計這雪得下到明天早上了。”
夜修堇望向他,“隻要大雪沒造成通訊故障,他們也會根據定位信号找到我們。”
他歎了口氣,将蓋子擰上,“但願吧。”
姜暖暖忽然問,“方導,您以前拍戲有遇到這種情況嗎?”
方導笑起來,“當然,比這還要糟糕的情況都有,現在還隻是大暴雪。”
他用布擦拭眼鏡,感慨,“十七年前,我剛當上導演的時候,還在國外實習,我跟着劇組前往阿爾法州拍攝火山紀錄片。”
“那群外國人是真的再用命來拍攝,為了更好拍下實景,他們冒着危險靠近火山,可誰知道,那個時候火山會爆發。山石飛濺,砸到周邊的叢林引起山火,那岩漿都已經滾到山腳了。”
姜暖暖愣住,“那後來呢?”
方導沉默了下,“當時我們拍攝團隊有十六個人,察覺到了危險逼近,才開始撤離。而我當時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可怕的事情,在逃跑的時候,崴到了腳。”
“因為太混亂,危險就在後頭,所以就算你摔倒了,逃命的人也不會顧得上你。就當我以為我真的要死了,有人拉了我一把,那個人就是我們那個紀錄片的總導演貝克先生。”
夜修堇摸着下巴,“貝克先生我聽說過,他是歐洲最有名的紀錄片導演,拍攝過很多真實的紀錄片,都拿了大獎。”
方導笑起來,“沒錯,就是他,說起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真的要不是他,我現在早就沒了。”
“我當時問他,為什麼要救我,他說,他是總導演,得對組裡人的生命财産負責,多少個人去的就得多少個回去,一個都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