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欽并不看沈湘:“你聽到了。”
沈湘擺弄着自己髒乎乎的衣角,聲音很輕:“先生,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傅少欽冷笑一聲,并厲聲問道:“和我結婚難道不是你一直的企圖嗎?”
傅少欽淩厲的目光像刀子般劃過沈湘清瘦的面龐,與她四目相對,沈湘吓得一哆嗦将頭轉過去,傅少欽卻狠狠捏住她下巴将強迫她看着自己。
沈湘這才發現,男人墨鏡下的線條凜冽修挺,好看到絕對是老天爺偏愛的那種,那下巴上的青黑胡茬透着他無與倫比的雄性氣息。
他的西裝做工考究,一看就是奢侈品。
沈湘看得出這個男人身份很尊貴。
反觀自己,陳舊發黴的衣服,蓬頭垢面髒臭不堪,幾天沒洗澡了。
他們倆去領結婚證?
沈湘垂下眼來,幽幽的說道:“先生是不是覺得我在監獄裡蹲了兩年沒見過男人了,所以随便看到一個從沒見過的歪瓜裂棗就要生撲嗎?”
傅少欽禁不住多她一眼。
年齡不大,卻牙尖嘴利,又分外冷靜,對她的厭棄不免又多了一重:“你是故意用這樣激怒我的方式引起我對你的興趣嗎?”
說完,不等沈湘回答便命令司機:“去民政局!”
“放我下來!我根本不認識你!”沈湘恐懼的想要開門下車。
傅少欽反手将她掣肘在座椅上,陰鸷的目光盯着她,聲音無比森冷:“女人!你給我聽着,你想死,我現在就送你上路!”
沈湘吓的眼淚在眼圈裡打轉,聲音瑟瑟的:“我......不想死。”
“去民政局!”男人又是一聲令下。
“四少爺,我們就這樣去民政局?”副駕上助手問道。
傅少欽:“?”
助手看了一眼沈湘,直言道:“少夫人她,衣服破舊,一身髒污......”
“回傅宅!”男人又是一聲令下。
“是,四爺!”司機發動引擎。
一個半小時後,車停。
沈湘下車才看到這處位于半山的豪門宅院‘傅宅’。
和三天前她見到的另一處半山别墅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這裡像帝宮。
三天前的那處宅院,像破敗不堪的囚籠。
那個奪走她童貞的男人,應該是個死囚吧?
神思恍惚中,手腕已經被傅少欽攥住。
她比他矮了一個多頭,他步子邁的又大,被他牽着一路小跑的樣子,很像他撿來的一條流浪狗。
宅院内的傭人見了男人便鞠身問候:“四少爺,您回來了。”
男人牽着沈湘繞過正房來到後院一排低矮平房前,将沈湘丢給幾名女傭:“找身幹淨衣服給她,讓她洗個澡!”
“是,四爺。”幾名女傭一邊答,一邊把沈湘帶進浴室。
必須得從這裡逃出去。
她不能一出獄,就落入這樣一個恨不能殺死她卻還要和她領結婚證的男人手中。
沈湘沉浸在自己思慮中,并沒有感覺到幾名女傭已經把她的衣服解開了大半。
女傭們集體唏噓起來。
“脖子上的淤青好像是吻痕?”
回過神來的沈湘慌亂的咬唇道:“我不習慣别人給我洗澡,請你們出去,我自己洗。”
一名女傭問她:“你是四少爺撿來的......”
沈湘搶過來答道:“女傭。”
“那你自己洗吧!”女傭們愛答不理的轉身就走。
都走出來了,其中一名女傭還在陰陽怪氣的冷哼:“還以為是四少爺的人呢,原來隻是個女傭,一看就是個不檢點的貨色,哪配讓我們給她洗澡。”
擡眸看到傅少欽就立在浴室門外,女傭吓得立即閉嘴。
浴室裡的沈湘在鏡子前紅着臉看着自己。
她最寶貴的第一次,她從未見過的她的第一個男人,此生她再也見不到他長什麼樣子了。
閉上眼,淚水順着臉頰滑到脖頸處。
“你果然是個肮髒不堪的女人!”一道狠厲的男聲赫然說道。
沈湘慌亂的張開眼眸。
傅少欽正嫌惡的打量着她的脖頸。
沈湘慌亂的拿起衣服裹住自己,羞憤的眼淚掉落下來:“我剛出獄就被你劫持了,我不認識你,我再肮髒也和你沒關系吧?請你出去!”
傅少欽厭棄的目光落在沈湘的表情上,倒是看不出來她演戲的成分。
這女人,真是個行騙高手。
“洗完澡跟我去領結婚證,三個月之後我自然會跟你離婚,然後分你一筆錢,到時候你想多賴在我身邊一秒鐘,都絕無可能!”語畢,他關門離開。
院子裡,因為傅少欽在,傭人都不敢大喘氣。
這位,新上任的傅家掌權人有多狠辣和霸道,四天前這裡的每一個傭人都見識過了的。
傅少欽是傅家長房第四子,他和三位哥哥并不是一母所生,而是父親和小三所生的兒子,傅家雖然是傳承百年的貴奢望族,可傅少欽這樣的庶子卻沒有資格承襲傅家半分财産。
就連傅家的旁支,都比他有優先繼承權。
十幾歲時,他被流放到國外不準回來,終究有一天靠着自己打拼回國了,母親卻被陷害入獄了。
從那時開始,傅少欽便步步為營,暗度陳倉,終于在三天前,以詐死為迷惑點絕地反擊,成功掌控整個傅氏家族,并把對手趕盡殺絕。
現在的傅家,是他傅少欽說了算。
回憶往昔,傅少欽滿腹幽冷。
母親并不是自願當小三的,是父親的嫡妻為了留住丈夫而施了手腕,利用母親留住了父親。
等母親知道父親已有妻室時,已經懷孕九個月了。
為了給傅少欽一個完整的家,母親受盡白眼,人到中年又被陷害入獄,好不容易傅少欽掌控了整個傅氏家族将母親從獄中接出來,母親卻隻有三個月生命了。
母親隻有一個心願,讓他娶獄友沈湘為妻。
眼看着母親将不久于人世,傅少欽隻能先順遂了母親的心願。
在決定撈沈湘出獄前一夜,他對沈湘做了一番調查。
發現,這女人在獄中接近母親根本就是動機不純。
“不好了四少爺。”傭人的驚叫打亂了傅少欽的思緒。
傅少欽目光一凜:“慌張什麼!”
“那個女人......跳窗跑了。”傭人膽戰心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