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江母幫着收拾了一下,看着緊閉的卧室門,她說:“平時房間門開着透透氣,别老關着,空氣不流通,不好。”
江柚生怕江母要去幫她敞開門,趕緊過去主動把門打開,“嗯,剛才做飯才關的,怕味兒飄進去了。”
她眼神輕掃就看到明淮僵坐在她的梳妝台邊上,完全是受驚的模樣。
看到他凸起的喉結上下輕輕滾動,就知道他有多緊張。
隻覺得又好笑又心酸。
好笑的是他躲在角落見不得人的樣子,心酸的是他真的很怕他們的關系曝光。
所謂的男女朋友也僅對他倆有效,對外依舊名不正。
把父母送下樓,目送他們離開後,回頭看裴明州,“我不知道你住的地址,你自己打車,我給你報銷。”
裴明州已經是個大男孩了,青春期正是探索情情愛愛的時候,再加上現在的網絡發達,孩子都成熟較早,所以很懂男女之情。
“我舅舅這麼對你,你也無所謂?”裴明州現在才知道,舅舅對她有多不尊重。
江柚無奈地笑了一下,“我們一開始就說好了。”
“你們這是在談戀愛嗎?”裴明州靈魂拷問。
江柚低頭抿嘴,兇口發悶。
裴明州叫的車來了,他看了眼江柚,輕歎一聲,“我走了。”
“嗯。到家發個信息,或者給你舅舅打個電話。”
裴明州走後,江柚沒急着上樓,就在小區下面的休息椅坐着。
腦子裡就閃過了和明淮在一起的很多畫面,格外清晰。
談戀愛是雙方有情才發生的一種狀态,她和明淮隻能說是神女有心襄王無情。
他不需要情,一開始就很明确地告訴過她了。
而她也毅然接受了。
所以,現在是她想打破遊戲規則,是她不甘于現在的狀态了。
捂着臉彎了腰,心煩意亂。
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震動,她深呼吸掏出手機,是明淮打來的。
“喂?”
“還沒送走?”他的語氣聽起來生硬。
許是因為他今晚躲起來的态度,再加上心裡煩躁,江柚語氣也不好了。
“你急什麼?我不能陪我爸媽說說話嗎?”
手機那頭的呼吸聲都滞了一下,“那你好好陪。挂了。”
江柚:“......”
她在樓下又待了十幾分鐘才上樓,開了門看明淮在吃他們的剩菜。
進屋明淮也隻是掀了一下眼皮,沒說話。
江柚想了想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等他吃完最後一口飯才開了口,“像今天這種情況應該還有很多。我爸媽現在很在意我的個人情況,時不時想着來我這裡突襲。”
明淮點了支煙,吸了一口靠着椅子,“所以呢?”
“常在河邊走,總有濕鞋的時候。”
“說重點。”
江柚不确定他是不是真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下次要是在這裡遇上了,怎麼解釋?”
明淮桃花眼凝視着她,本該是深情款款的眼神,此時隻感覺到了壓迫感。
至少,江柚現在很緊張不安。
說來也奇怪,明明問題出現在他身上,為什麼總感覺有問題的是她呢?
“随便你怎麼解釋。”明淮吞雲吐霧,煙霧在他眼前缭亂,看不清他的心。
江柚提了一口氣,起身去倒了杯水站在他對面,“那你為什麼要躲?”
明淮吸着煙,不說話。
這樣的寂靜等待讓江柚心裡猛然湧起了一股陳年委屈,她低頭盯着腳尖,眼睛就蒙上了一層水霧,不多久眼淚就大顆大顆掉下來,砸在地闆上。
明淮很敏感,擡眼正好看到一滴淚落下來,眉頭緊蹙,兇口發悶。
掐熄了煙,伸手就将她拉坐在懷裡,雙手摟着她,“哭什麼?”
他在這種時候還是會哄人的,輕言細語,眸光深情,像極了對深愛之人那般耐心。
“我們這樣的關系……要保持多久?”江柚聲音顫抖着問。
明淮低頭輕吻她,她不推托,甚至還在期盼。
她很讨厭自己毫無節操和底線,在他面前總是輕而易舉的放棄原本要所求的東西。
明淮沒回她,隻用了最原始的辦法讓她忘記她要求的。
許久,江柚平躺在床上,累,但卻沒有半分睡意,聽着耳邊的呼吸聲,她眼角劃下一絲冰涼。
偏頭看身邊的男人,她輕輕動了動,側過身,眼神描繪着他的輪廓。
古有一見傾城,再見傾國,三見傾心。
他于她而言,便是一見就傾了心。
暗戀了兩年,愛了三年的男人,哪舍得放下。
今天的事再一次讓她認清,他不會給她想要的,她也不甘心于此。
一個想要,一個不給,怎麼長久?
這一夜,江柚怎麼也睡不着。
天快亮了,她感覺到身邊的人動了。
随即她的額頭有微涼柔軟的觸感貼了上來。
一晚上做好了要晾着他的思想瞬間又被擊退了。
很多時候,她就會被他這些小動作給收服了。
終究江柚還是妥協了。
大概,去愛的那一個人才是最卑微的吧。
......
江柚沒想到韋雯會約她。
咖啡廳,韋雯戴着墨鏡,傲人的身姿坐在那裡就像是一幅畫,很美。
她走過去坐下後,韋雯才摘下墨鏡。
江柚要了一杯白開水。
“江老師要是進了娛樂圈,就算是當個花瓶也一定能火。”韋雯漂亮的杏眼靈動可愛,清純動人。
江柚微微勾唇,也無所謂她的諷刺,“你約我是有什麼事嗎?”
韋雯輕攪着咖啡,淺笑,“明淮是我的男人。”
江柚微怔,随即端起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喉,靠着椅背,神色自若,“明淮是你的男人,還是你想要的男人,你确定你用詞準确?”
“你跟他同居了?”
“我們都是成年男女,正常談戀愛,同居了有什麼問題嗎?”江柚淡然的反問。
韋雯好看的臉上瞬間染上了一層陰霾,杏眼不再清澈。
江柚坦坦蕩蕩,絲毫不擔心在這件事情上會輸給她。
“呵,同居了又怎麼樣?他對外宣稱可是單身。”韋雯輕攪着咖啡,擡眸間眼裡帶着輕蔑,“所以,在他眼裡你不過就是個解決生理需要的工具而已。”
很難想象,一個走着清純路線的優秀女明星嘴裡能說出這麼刻薄的話。
不得不說這句話是一把利刃,狠狠地紮進了江柚的心髒上,疼得她有一點點呼吸不上來。
放在桌底下的手微微用力握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毫不在意地說:“成年男女的世界裡成為彼此洩欲的工具,不是很正常嗎?誰說談戀愛就一定得人盡皆知呢?”
這一把,她算是扳回來了。
畢竟,韋雯連明淮的床都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