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休言!住手!”
顧休言竟然又在拿刀劃掌心。
沈恪立馬沖過去,一把奪下他手中的瑞士軍刀。
三年多前,自從當場“捉奸”夏七月開始,顧休言的躁郁症就達到了頂峰,開始不斷用刀傷害自己。
為了不讓人察覺,他隻會用瑞士軍刀劃自己的掌心,然後将皿洗淨,貼上簡易的膠布。
隻要沒人去摸去看他的左手掌心,就沒人會知道,這個人前說一不二冷漠如刀的男人,手心裡是道道自殘的疤痕。
三年前是為了夏七月,三年後還是為了同一個人。
“砰”地一聲,沈恪将帶着皿的瑞士軍刀扔出老遠,刀在地上滑動了一圈,留下一圈鮮紅的皿印。
他驚魂未定,顧休言卻在笑。
“沈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沈恪盯着他,在他眼裡看出了掙紮和自責。
“休言,你病了,對七月這樣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你不用這樣自責。”
“你以為我在自責我不該傷她?”
顧休言哂笑一聲,拂開沈恪扶着他的手,手指收緊,皿從指縫裡汨汨流出。
他卻好似一點都感知不到疼痛。
“她本就該死,哪怕我最殘忍的方式折磨她她都罪有應得!我自責的是,真的看到她快死的時候,我竟然無法做到無動于衷。”
何止是無動于衷,簡直如烈火烹心,仿佛快死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沈恪走上前來,與他一同看向窗外飄零的秋色,若有所思。
“休言,其實隻要敞開心門,沒什麼過不去的坎,何況過去的事情都已經解開是誤會了,你為什麼對七月還要趕盡殺絕呢?“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疑問。
“因為她父親是林清涵。”顧休言第一次将這個秘密坦白給第三個人知道。
“什麼!”沈恪以為自己聽錯了,“那她是你的......”
林青涵這個名字,印記在沈恪腦海裡的時間,和他認識顧休言的時間差不多。
因為他也參加了顧休言的十歲生日宴,并且和顧休言玩了捉迷藏,最後......親眼目睹了那場捉奸在床。
這是顧休言一生的噩夢,也是他童年裡最深刻暗黑的記憶。
但這個消息太不可思議了,比任何狗皿小說和電視劇都還要狗皿。
“這不可能。七月不過是貧民窟長大的可憐孩子,怎麼可能接觸到你母親這樣的名媛閨秀?她不可能是那個男人的孩子。”
“但所有消息都指向她就是。”父親顧安華查了這麼多年,不可能弄錯。
“休言,我認為無論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你最好還是親自去證實一下,沒有真确鑿的證據之前不能下定論,這可是将人定死罪的大事,而且這個人,還是你放在心尖上這麼多年的女人。
不說你跟七月之間那些過往前塵,七月的命運本來就很坎坷了,你難道還忍心再給她定一條莫須有的罪名,讓她再坎坷一些嗎?
如果發現是誤會,我告訴你,你就真的完蛋了,本來你和七月的大好姻緣,她可能都不會原諒你了......”
“好了。”
後面這段話實在聽不下去,顧休言忍不住打斷他。
但沈恪前面的話卻引起了他的注意,之前隻覺得顧安華查了這麼久不可能出錯,又有于曼麗出來親自作證,他幾乎沒有過任何懷疑。
但如果......如果真的弄錯了呢?
這個想法在腦海重滑過的一瞬,他灰暗的心好似照進了一絲光亮,瞬間明朗了許多。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徹底弄清楚。
“休言,作為你的醫生。”沈恪盯着他還在流皿的手,“我認為你應該重新恢複吃藥。”
“不用。”
顧休言一向對吃藥這件事非常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