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番話時，男人還掐着她的脖子，她手裡還拿着那塊玻璃碎片。

　　是剛才為了阻止顧休言自殘，從他手裡奪下來的。

　　玻璃紮進肉裡，鮮皿緩慢滴落。

　　和着顧休言的皿，一起染紅了地上的積水。

　　可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

　　她隻是望着顧休言，期盼着他能給她一個答案。

　　哪怕隻是稍稍安慰她一下，告訴她，曾經他也曾想過要跟她一起好好過的，哪怕隻是一瞬間的想法和念頭。

　　可是，面前的男人神情麻木，目光冰冷，暴戾的眼裡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看她，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從前那些做戲做出來的溫柔場景，這一刻回想起來就像是做夢。

　　如果可以，她多想這場們永遠不要醒來。

　　可是夏七月的出現，這場夢就碎了。

　　現在她死了，這場夢也再也拼湊不起來。

　　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緊，她漸漸感到呼吸不暢，兇腔裡的空氣在逐漸被擠壓。

　　她伸手扒住他掐住她脖子的手，恍惚之間聽到的骨頭輕響的聲音，淚水模糊了視線。

　　如果真的就這樣被他掐死，是不是也算是一種解脫。

　　反正她早已經不再是她自己，反正她早晚都會下地獄......

　　能死在他手裡，至少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再忘記她。

　　就像忘不掉夏七月一樣。

　　這麼想着，唇邊露出一抹微笑。

　　就在她絕望到準備要赴死時——

　　“砰！”地一聲。

　　門被從外面打開。

　　管家帶着沈恪和一群傭人出現。

　　一群人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是滿臉震驚。

　　“休言！”

　　“馨然小姐！先生，您快松開馨然小姐啊！”管家急的不行。

　　沈恪沖上前來，從随身攜帶的藥箱裡拿出藥來，往顧休言嘴裡塞。

　　顧休言的癫狂終于開始慢慢消散。

　　手上的勁慢慢松開，趙馨然的身體随之滑落。

　　“咳咳......”她劇烈地咳嗽了兩聲，趴在地上，目光垂落。

　　“馨然小姐，你受傷了！”管家看到她脖子上的紅印，還有手上流淌的鮮皿，慌了神。

　　“沒事。”她低聲答。

　　眼角餘光卻還是忍不住看向顧休言。

　　服藥後的顧休言，顯然已經比方才好了許多，麻木又冷厲的眸光，變成了凝滞。

　　就像癫狂的人，變成了一具被抽空靈魂的軀殼。

　　見她看過來，沈恪連忙開口。

　　“馨然，你先去上藥，休言這裡交給我。”

　　“是啊，馨然小姐，您趕緊去處理傷口，沈醫生在這裡，還有這麼多傭人在這裡，您放心，我們也會照看好先生的。”

　　管家怕她堅持，連忙附和。

　　換做平時，趙馨然肯定要親自留下來照顧顧休言的。

　　可是現在......

　　如果顧休言清醒過來看到眼前的人是她，估計會很失望吧。

　　非但失望，恐怕還恨不得要殺了她。

　　就像剛才一樣。

　　沒再像剛才一樣堅持，在管家的攙扶下，起了身。

　　“那就麻煩你們了。“

　　說着，轉身慢慢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管家覺得奇怪，也沒那麼多時間多想，趕緊追了出去。

　　但她沒有追到趙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