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南初!”
夏七月連忙起身就要沖過去,可是身體餘熱猶在,腳下剛一落地仿佛就像卸掉氣的氣球,一下子癱倒下去。
她暈乎乎地撐着地面緩了兩口氣,堅持着挪到了紀南初身邊,哆嗦着手要去替他解開繩子。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受傷的那隻手上包紮上了繃帶,而她脖子上的狗鍊也已經被卸掉。
是費一凡嗎?
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他既然這樣對她,又為什麼還要假裝好心地為她治傷?
就像上次,羞辱完她又給她藥治嗓子,給她莫名其妙講些大道理,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糖,難道這就是他的樂趣?
此時她滿心憤恨,一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情就恨不得上去扇他幾.巴掌,質問他到底還有多少的惡趣味。
綁了她對她用了藥,卻就這麼站在她跟前眼睜睜看着她掙紮,也不做其他的,說出來誰能相信?
她此時體力耗盡,手上又受了傷,繩子解得很慢。
剛解了一半,門外有了響動。
很快門把手就在轉動,有人在外面撬門。
夏七月心下一喜,這回總該不是費一凡那個變态了,終于有人來救他們了嗎?
還沒想完,門“砰”地一聲從外面被踢開了。
“救......”
後面一個字還沒喊出口,她踉跄一下摔在了紀南初身上。
“你們在做什麼?”
短短幾個字,卻仿佛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一般,讓夏七月瞬間汗毛直立,脊背僵直。
“我在問你們,你們在做什麼?”
闖進來的男人站在門邊,聲音冷厲如鬼,後面還跟着一群人。
夏七月慢慢回過頭去,動作如機械一般僵硬,就像記憶的畫面在心裡一幀一幀滾過。
當看到顧休言那張滿含憤怒與戾氣的臉時,記憶剛好停頓在三年前那個清晨。
三年前,她被綁架,紀南初為了救她一起被綁走。
綁匪把他們脫光後,關在同一個房間裡。
冬天的夜晚,她凍得幾乎要死過去,卻依然盼望着顧休言會來救她。
第三天,顧休言果然來了,帶了大隊人馬,也是如眼前這般忽然闖入。
那時的她欣喜若狂,以為終于熬過去了,可是滿心委屈也洶湧而來。
可還沒等她開口,顧休言也是這般冷厲陰鸷着一張臉,問着如此時一樣的問話。
“你們在做什麼?”他問,晦暗冷沉的眸子裡有如暴風雨過境,卻依然倒映出沒有穿衣服,和紀南初抱在一起的她。
三年前,是紀南初為了替她取暖,在她凍得昏死過去後抱着她取暖。
三年後,是她為了給紀南初解綁,欣喜于有人來救他們了而摔在紀南初身上。
不一樣的場景,一樣的結果,顧休言所看到的結果。
是,他不會相信她,三年前不會,三年後更不會。
顧休言的目光,從夏七月身上逡巡到紀南初身上,就像一把刀,在他們身上來回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