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還沒有上市，費一凡不由得面色一凜。

　　秦朗連忙繼續解釋。

　　“但是藥物安全性測試我們已經進行過千萬次，絕對沒有問題的，您放心。更重要的是，這個藥對七月是有效果的，否則依照她放棄治療，不住院也不化療，可能現在都快要不行了。但是現在，她并沒有惡化到那種程度，你看，你如果不是懷疑我的藥物包裝，可能都看不出來她的病情如此嚴重。”

　　“你真的有把握？”

　　“費少，我就直說了，按照目前的測試概率成功的幾率隻有百分之十，但七月現在的情況國内已經藥石無靈，絕無生還可能。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費一凡手指蜷縮，百分之十......那也好過一絲都沒有。

　　“但是......”費一凡面露難色。

　　“但是什麼？”

　　“七月現在懷孕了，這個孩子會變成治療中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因為很多藥物不能用了。我擔心，可能孩子還沒生下來，她可能就......”

　　......

　　腳步虛浮，費一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書房的。

　　他沒有開燈，坐在書桌前，望着眼前夜色裡昏暗的剪影，腦子裡像是有一把生了鏽的刀在鋸。

　　掏出已經空去的煙盒，扔進垃圾桶，又拿了一盒新煙。

　　平時熟練的點煙姿勢，這會兒火機劃拉了好幾下都沒能有火。

　　破防隻在一瞬間，手裡的火機下一秒直接飛出去，砸在書房的玻璃窗上。

　　“砰”地一聲脆響，在靜夜裡格外清晰，彷如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外頭傳來敲門聲。

　　“少爺，您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費一凡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頓了幾秒，沉下聲音。

　　“沒事，不用管我。”

　　半晌後，外面沒了動靜。

　　他閉上眼睛，手指收緊，手裡的煙被捏得粉碎。

　　哪怕粉身碎骨，哪怕她要恨他，他也在所不惜。

　　再次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第二天，夏七月醒來的時候，費一凡又不見了。

　　可能是因為懷孕，她這兩天十分嗜睡，睡得早起得晚，今天她已經很努力早點醒來，想和費一凡碰一碰面，就算沒什麼話說，能讨好他讓他高興點，她也樂意。

　　再者，她需要一個時機說說自己離開的事情，上次他能不計前嫌來救她，她已經很感激了。

　　無論如何，她現在都不能再賴在這裡了。

　　上午十一點不到，費家莊園就開進來好幾輛豪車，豪車裡坐滿了黑衣保镖。

　　“夏小姐。”

　　臉孔有些陌生的司機走下來，恭敬地朝着夏七月彎腰。

　　“費少讓我們來接您。”

　　“費少他人呢？”夏七月不自覺問了一句廢話。

　　“費少在公司上班。”

　　“哦......”本來以為他至少會問一下她要去哪裡，結果他什麼都沒問。

　　他越是對她放任，她心裡的愧疚便如瘋漲的藤蔓一樣，綿綿密密。

　　上車後，車隊緩緩駛離莊園。

　　車窗外，海城的景色飛掠而過，彷如時間洪.流裡飛馳的回憶。

　　這座她從小生長，卻帶給她太多痛苦的城市，在生命消逝的邊緣，竟也在心裡泛起點點的不舍。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臉上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