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以防被人打小報告,他也跑了進來,站在廚房門口,急急的道:“那個我給你抱柴禾,再把水缸灌滿,再有啥事,您盡管吩咐。````”
何安蹲在那刮魚鱗,嘴角狠狠的一抽。他本以為自個兒夠沒種了,可原來這兒還有個沒種的。
還大俠呢,還高手呢,原來都是扯蛋。
木香又回了廚房,不多久,赫連晟拎着小菜籃子,卷着袖子,腳上的布鞋沾滿了泥巴,長袍也系在腰間。
這個模樣,實在沒法将他跟上戰神,聯系到一起。
反正何安跟吳青看着他,都紛紛别過頭去。真不想承認這位是他們家主子,感覺好丢臉哪!
他們覺得丢臉,木香卻很滿意。
她的男人,就該上得上戰場,下得了廚房。
男人進廚房不是懦弱或是怕老婆的表現,恰恰相反,進得了廚房的男人,才是好男人。瞧瞧,她把赫連晟調。教的多好,正往絕世好男人的路子上調。教呢!
香蔥跟小白菜,都交給吳青擇洗幹淨。
彩雲把面糊和好了,可她不會做面疙瘩,這不活還得木香來。
不過在下面疙瘩之前,她從裝雞蛋的籃子裡,掏了十幾個雞蛋出來,打在滾水中,這時候不能用勺子攪動,否則雞蛋不容易成形。
必須得等到過一會,雞蛋碰了不會破才成。
“彩雲,把柴火弄小一點,我要下成疙瘩了!”
“哦,那我抽掉兩根柴,”彩雲用鐵叉,把兩根燒的正旺的木柴,夾起來,擱在一旁的竈洞裡。
這個竈洞是特别做的,把出口封上,裡面空氣就隔絕了,木柴也不能再燒起來,一悶之下,這柴就成了炭。
木香将面糊盆端到鍋沿邊,這面糊加了雞蛋在裡頭攪拌,所以面糊呈現淡黃色/
加了雞蛋,面疙瘩的口感會更偏向軟糯,不容易粘牙,也更好吃。
這是木香獨創的,跟這裡村民做面疙瘩的手法不一樣,所以她做出來的面疙瘩也更加好吃。
接下來就是要将面疙瘩,用小鐵勺子,一勺一勺的舀進鍋裡。
鍋裡的水是滾開的,面糊一沾上滾水,立刻成形,也不會散掉。
就這樣,一勺一勺的往鍋裡舀,随着面疙瘩越來越多,香味也慢慢散發出來。
等舀完了面糊,再用鐵勺在鍋裡攪拌一下,再最放進洗幹淨的水上白菜跟香蔥即可。
至于泡菜魚,現在做也來得及,等吃過面疙瘩再吃酸菜魚也是可以的。
因為還要給赫連晟準備幹糧,木香讓彩雲喊他們進來吃飯,待會将大鍋騰出來,她也好用大鍋炕餅子。
何安跟吳青一進廚房,就聞見大鍋裡的香氣,倆人都饞的直咽個唾沫。
沒辦法,讓叫他們餓了一天了,現在聞到飯香,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
木香催道:“你們都快點過來吃飯,我待會要用大鍋。”
吳青跟何安連連點頭,他倆也恨不得快些吃飯呢!
彩雲給他們将飯都盛好了,按着大姐說的,何安跟吳青,一人兩個雞蛋,至于赫連晟碗裡的,是四個雞蛋。
木朗碗裡的也是兩個,他還小,吃不下那麼多雞蛋。
至于她跟彩雲,都是一人一個雞蛋。
不是她小氣,不肯多打幾個雞蛋,而是她跟彩雲的飯量擺在那,再說,他們家最近的夥食還算不錯,雞蛋也經常吃,所以不稀罕。
赫連晟剛進廚房,何安立馬就站了起來,跑去将碗端給主子,順便還對碗裡的雞蛋,做了一番提示。
赫連晟看了看自己碗裡的,再看看木香她們碗裡的,大将軍不幹了。
“這麼多我怎麼吃的完,你倆過來!”
彩雲跟木香齊齊往後退。
木香道:“不要了,我們待會還要煮魚湯呢。”
彩雲也直皺眉,“最近雞蛋吃的挺多的,早上去金菊姐家,還吃了兩個雞蛋,反正我現在是不想吃了。”
木香見赫連晟一臉的不高興,知道大将軍的傲嬌勁又上來了,隻得上前哄他,“還不是因為你要走了嗎?踐行飯也就這樣了,你不嫌棄就成,趕緊吃了,待會我還要給你做些幹糧呢!”
赫連晟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漸漸升起的暖意,融化了心底的那座冰川。
試問,有個女人,能給你親手下一碗面,還把好東西都往你碗裡塞,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人活一世,求的太多,得過的或許也很多,但能夠讓你活出真實的,簡單的如同這一碗面。
“好,我吃,”既然是他娘子的美意,他自是不會辜負。
何安給主子端了把椅子,讓主子坐下吃飯。
木香看他狼吞虎咽的吃飯,心裡也很滿足,自己的男人,吃着自己親手做的飯,穿着自己親手做的衣裳,這樣過一輩子,或許也還不錯呢!
赫連晟頭頂上的光環太多,可是很多人都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他首先是個男人,其次才是那些光環籠罩下戰神,一等大将軍,襄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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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了一鍋面疙瘩,居然被吃的幹幹淨淨,最後的鍋底子,也被吳青刮的幹幹淨淨。
彩雲看的嘴角一抽,冒出來一句話,“至少鍋好刷了!”
是哦,吃的那麼幹淨,能不好刷嗎?
等他們都吃好了,赫連晟将吳青跟何安叫進屋裡,三人不知說什麼去了。
木香吩咐彩雲趕緊把大鍋燒熱,再将菜籽油燒開,她還要炸山芋幹呢!
除了山芋幹,她又蒸了一大盆糯米飯,想着做成糯米飯團,也好讓他們方便帶着。
這兩樣東西,即使涼了,也很好吃,特别是糯米飯團,又管餓,涼了吃,又不會太硬。
在等着油鍋燒開的時候,木香去拿了一截甜味的香腸,切細切小之後,用一個小瓦碟裝着,放在蒸鍋裡,一并蒸熟。
山芋削皮之後,切成粗段,不能切的太細,否則炸出來的山芋幹就會太硬,她不想炸那樣的。
她要做的炸山芋幹,涼了之後,芯中軟的,吃起來軟軟糯糯的。
看着大鍋裡熱氣漸漸變成煙氣,木香知道油快燒滾了。
想起剛才倒油的時候,她還一陣心疼,半壺的菜油,都倒進去了。
沒少炸東西不好,容易糊底不說,還很容易粘連到一起,還不如把油倒多一些,這樣炸起來更方便些。
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木朗把油燈移到廚房,給廚房點上燈。
寂靜的小山村,入了夜,就更安靜了。
偶爾從林子裡傳來幾聲驚醒的鳥叫,村裡的土狗也會偶爾叫上幾聲,趴在廚房門口不肯回屋的黑寶,聽見同伴的叫聲,會把耳朵豎起來聽。
它很少出聲,不過隻要它叫出聲,村裡的狗立馬偃旗息鼓,不再再汪汪叫了。
木家的煙囪還在冒着袅袅青煙,因為入了夜,肉眼不大看的清。
可是這煙味還是竄到隔壁去了。
陳美娥在廚房打了水,正坐在那洗腳,聞見從木家傳來的煙草味,妒忌的嘀咕道:“這麼晚了,也不曉得再燒啥,等不得明天燒了?”
李元寶鼻子尖,使勁嗅了嗅,“娘,是菜油,她家在炸東西,好香哩!”
“用菜油炸東西?”陳美娥咋舌,“一群敗家的小屁孩,這麼糟蹋着過,能過的好才怪。”
在鄉下,菜籽油可是好東西。雖說每年春上,我們村裡,都有菜籽收,可是大多數菜籽,都賣掉了。留下做油吃的菜籽,也就那麼一點點。
他們家,就連過年,也舍不得拿菜油去炸東西吃,因為那樣做,太費油了。
李元寶才不管她咋想,他隻知道肚裡的饞蟲被這菜油香給勾了上來。
“娘,我想去木狗子家瞧瞧,他們家肯定在做啥好吃的,你就讓我去嘛!”
陳美娥厲聲訓斥他,“去什麼去,大晚上,誰知道她在家炸啥東西,說不定就等你過去了,好炸你的肉吃,娘沒跟你說過,深更半夜,就在有邋遢鬼,專門喜歡抓像你一樣,細皮嫩肉的小娃兒,你要想去也成,你自個兒去,我們不管你!”
李元寶不吭聲了,把玩着兩隻手,呆呆的看着他娘,小嘴巴撅着,巴巴的瞧着她。
陳美娥咋能不了解自己的兒子,他這是在使用沉默戰術呢!
“犯啥倔呢,還不趕緊上炕去,大冷天的,回頭凍壞了,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她抄起擦腳布,在李元寶身上彈了兩下,怒聲道。
李元寶最終還是癟着嘴,悶悶不樂的回屋去了。
而另一邊,木家的廚房也确實香氣四溢。
木香等到油鍋燒開,讓彩雲撤去一些木柴,等油溫降下去一些,才能炸東西。否則剛燒開的油,溫度太高,山芋幹一下去,還沒等炸熟,就得糊了。
等了一會,伸手在油鍋上方試了下溫度,覺得差不多了,才能下山芋幹。
刺啦一聲,随着鍋裡的油泛起來,木香迅速後退,但難免要被幾滴油濺到手上,不過都是小問題,經常做飯的人,早都習慣了。
因為油多,所以她也不用分幾批去炸,一股腦的都倒進去,再用筷子翻動,讓彩雲将火勢保持在中火的程度上,就可以了。
話說,她家彩雲燒土竈,燒的也很有技術,簡直跟煤氣竈的随時調節火候有的一拼。
看着鍋裡的山芋漸漸浮起來了,這時候就可以将浮上來的山芋幹夾起來,瀝幹油份,再裝進盤子裡,不管是熱的,還是涼的,都可以吃。
木香炸了不少的山芋幹,等到都撈上來時,裝了半小盆,的确不少了。
“木朗,快過來,嘗嘗這個,”木香叫來木香,拿了雙筷子給他,“拿幾個送給你二姐嘗嘗。”
木朗其實早就想嘗了,可是大姐沒發話,他不敢動筷子。
看着盆裡金黃色的山芋幹子,木朗先夾了一根,自己吃了,随後又夾了一根,跑去竈台後面,送到彩雲嘴邊,“二姐,你吃!”
彩雲就着他的手,張嘴咬下。雖然聞着有股子菜油香,可一旦咬開了,裡面卻是甜軟的山芋香味。
不同于别的油炸食物,油炸山芋吃着不會膩。
彩雲使勁點頭,“嗯,這個好吃,大姐,等過年的時候,咱們多炸些好不好?”
木香道:“成啊,這回是給赫連晟炸的,等下回,我專門給你倆炸。”
木朗又怎會不曉得她話裡的意思,吃了兩根之後,便把筷子擱下了,乖乖的蹲到彩雲身邊,就着竈裡的木柴烤手。
冬天燒土竈還是很舒服的,至少可以烤火,很暖和。夏天就不成了,一旦燒起木柴,整個廚房都跟蒸籠似的,熱的叫人受不了。
鍋裡油暫時還不能撈起來,油溫太高,弄不好會把油罐子燙壞,所以得等到油涼了才可以舀起來。
木香把擦幹淨水的木鍋蓋子,蓋到大鍋上。
之後掀開小鍋,查看了下鍋裡的糯米飯跟香腸。
飯團做起來很簡單,她家有現在的泡菜,等鍋裡的糯米蒸好了,将香腸、糯米飯、切碎的泡沫,攪拌在一起,再做成飯團形狀就好了。
不過呢,木香忽然靈機一動,如果能有幾個不同形狀的模子,把拌好的米飯塞進模子裡,這樣做出來的飯團,就會很好看。
現在沒有模子,她隻能自己做,随便捏幾個形狀就可以了。
做好的飯團,就擺在木質的飯盒裡,随身攜帶。
飯團做好的同時,先前炖上的酸菜魚,香氣也出來了,整個廚房都彌漫着一肥股酸香味。
何安跟吳青兩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廚房門口,看着木香做出來的那些東西,明明他們剛才吃面疙瘩時,已經吃的很飽,可是這會卻又管不住自己肚裡的饞蟲。
看那飯團顔色鮮亮,他們也沒嘗過,正要進來捎幾個飯團吃的。身子就被赫連晟拎起來,随手一丢,兩人齊齊跌到了外面。
赫連晟冷冷的瞪他們倆人一眼,他娘子給他做的幹糧,誰敢惦記?活的不耐煩了吧!
扔掉那兩個人,赫連晟這才進了廚房,看見木香忙的團團轉的身影,心疼死了。
“别做了,路上又不是沒有客棧酒樓,軍營裡夥食還是不錯的!”
木香不以為意的笑道:“好歹您給了那麼多銀子,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話,赫連晟聽來卻十分的刺耳,“難道沒有銀子,你就不做了嗎?”
“呃……呵呵,不會不會,以咱倆的交情,完全不會,”她故意笑的沒心沒肺,借以忽略掉心裡那點點的酸澀。
“哦,咱倆什麼交情?”
赫連晟嘴角微微勾起,在輪廓鮮明的俊臉上,這個笑容,實在太勾人,太蠱惑人了。如果他再用低啞性感的聲音,故意撩撥她的耳垂,木香還不得當即繳械投降。
木香不自在的幹咳兩聲,轉開臉去,故意道:“嗯……咱倆點滴之交……”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隻感覺到耳朵一痛。
這個混蛋,咋變的那麼喜歡咬人家耳朵呢?剛才在車上時,也總是喜歡把玩她的耳朵,現在又來咬她的耳朵。他不會忘了廚房裡還有兩個人在呢!
果然,木朗聽見大姐的叫聲,疑惑的擡頭看他們,“大姐,你咋了?”他聽見大姐的叫喚聲了,肯定是有事發生嘛!
木香臉蛋兒爆紅,彩雲本來也想問的,可看見大姐爆紅的臉蛋,以及赫連大哥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有還有,這兩人站那麼近,誰知道剛才幹嘛了。
所以她不能問,看見了,也隻當沒看見。問多了,姐夫就該瞪她了。
她明白,可木朗不明白啊!
“大姐,你臉咋那麼紅呀?”
木香窘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呃,我,我是熱的,做了半天的飯,能不熱嗎?”
“哦……”木朗長長的哦了聲,故意把尾音拖的老長,手裡還抓着一個飯團,懷疑的視線,就在他們二人之間轉來轉去。
木朗心思單純,屬于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類型,偶爾也會很明白,可大多數時候,他還是很單純。
赫連晟看木香臉兒紅紅的,似羞似嗔的表情,簡直愛到骨子裡了。
看着她,好像自己從裡到外都圓滿了,滿滿的都是甜蜜。
“别弄的太晚了,剩下的活就讓他們倆個人幹,你們幾個早點洗洗睡,”他伸手抹去她臉蛋上沾的一粒米飯,再在她的注視下,把那隻手沾了米飯的手,放進嘴裡。
“味道不錯!”
轟!
木香被她這句話雷的外焦裡嫩,果然悶騷的男人,一旦騷勁外露,誰也招架不住啊!
赫連晟很滿意木香臉上錯愕的表情,有些呆萌,他很喜歡。
幹糧準備好,鍋裡炖着的酸菜魚也好了,木香将味道做的很淡,即使不就着飯,也能吃的很香。
因為赫連晟晚上要離開,所以沒有備下酒,加上大家剛才吃的面疙瘩,也差不多半飽了。
這會吃酸菜魚,權當吃宵夜了。
幾個人圍坐在堂屋大桌前,邊吃邊聊天,倒也很溫馨。
屋裡點着油燈,堂屋門關上,隔絕外面的寒風。黑寶也被關到了外面,不依不饒的用爪子撓門。
最後,木朗不忍心,還是将它放了進來,倒了些魚湯給它喝。
至于魚肉還是算了吧!這狗不會吃魚,有一回吃魚卡住了,折騰了好幾天才緩過去。打那之後,木朗再不敢給它吃魚了。
當着木香的面,赫連晟給何安跟吳青又下了一次命令,大抵的意思,就是木香是赫連晟家的主母,你們的襄王妃。
其實吧,赫連晟更擔心的,還不是他們的安全,畢竟除了何安跟吳青二人,他還留了一隊人馬在臨泉鎮,鎮上縣衙的差役,他也通知過了,一旦有情況,他們随時聽候差遣。
他所擔心的,是這丫頭招蜂引蝶。沒有拜堂,也沒有洞房,這讓赫連将軍很不放心啊!
先前他叫了吳青二人進屋,就是為了說這事。
現在呢,他又想說了。
吳青跟何安二人,見主子嘴巴張了又閉的模樣,二人齊齊滿頭滿臉的黑線,無語死了。
他們家主子啥時候變的那麼啰嗦了,左一遍右一遍的叮囑。
他們就不明白了,這個木香究竟有什麼好的,主子至于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嗎?連出個門,都得擔心被人撬了牆角。
不就是一個小村姑嗎?兩人想到此處,擡頭朝木香看過去。
卻不想,他倆的表情都寫在臉上,木香一看就看出來了。
她笑了,慢慢的說道:“吃魚的時候呢,不要三心二意,否則……”她的身子往産傾了些,離他們二人也近了些。
吳青跟何安傻呆了,說話說一半,成心逗他們玩的嗎?
停了大概十幾秒的時間,木香壞壞一笑,壓低了聲音,突然道:“否則……卡死!”
“咳咳!”
兩人一口氣卡在兇口,被她這麼一吓,都咳了起來。
赫連晟的濃眉蹙起,“閃一邊去!”
“主子,對不住啊!”何安第一個竄起來,拉開大門就往外跑。
“主子息怒,”吳青也緊跟着離開。
當他走到院子的一角,發現何安還在捂着喉嚨咳,他笑了,“你演差不多就得了,還在咳什麼。”
何安憋着一張紅臉,回頭哀凄凄的看他,“我好像真的卡住了!”
起初也是被她吓的,準備的說,是被她突然的語氣吓到。可是跑出來咳了幾下,卻覺得喉嚨很疼,不上不下的,還不能咽唾沫,嗓子裡面還真卡到了。
吳青汗顔,“真沒用,你彎着腰别動,我用内功幫你逼出來。”
何安見他有招,高興的歡蹦亂跳,無聲的對他謝了又謝,乖乖的彎下腰,等着他用内功幫自己。
吳青站在他身後,邪惡的舉起手掌,提起内力,五成的内力凝聚于掌中,朝何安的後背突襲而去。
“咳……唔……”這一掌差點沒把何安拍趴下,心,肝、肺、哪哪都疼。
黑寶趴在自己的碗邊,聽見動靜從碗裡擡起頭來看他們。
連雞籠裡的,那隻錦羽野雞,也轉動小腦袋,看着站在院裡的兩人。
試想一下,如果這兩隻動物會開口說話,它倆會說話呢?
狗曰:“真沒用,還人呢,還不如我們狗呢!”
錦雞曰:“笨狗,你懂什麼,有奸情,你沒看見嗎?”
狗惱:“你一隻雞懂什麼是奸情?”
錦雞平靜的再曰:“本尊坐擁一雞籠的母雞,你敢說本尊不懂?分明就是奸情,你沒瞧見他的手放哪了嗎?”
黑寶不知想到什麼,轉怒為喜,“我家主人說,明兒炖雞湯,你的大小老婆們要遭殃了!”
錦雞仍是平靜,不喜不怒,“一群老母雞,死不足惜!”
這話倒也不錯,按着年齡說,錦雞正值壯年,而籠子裡的那十隻母雞,卻是老母雞了,屁股上的毛都掉了一地,真他媽的惡心。
(以上純屬惡搞!忽略不計,忽略不計……)
吃過夜宵,何安去打水,帶着木朗洗漱。彩雲打了水,回屋洗的。
木香本來是要回自己屋的,可是還沒等屁股挪窩呢,手就被赫連晟按住了。
“我半夜就走!”
他為何要半夜,而不是現在呢?不就是為了等她睡着嗎?
好不容易将她拐到炕上,雖然什麼都沒做,隻是抱着她睡覺,赫連公子已經很滿足了。
可這樣的待遇隻有一晚上,明顯是不夠的。如果不是邊關急報,他又怎能舍得離開。
木香又被他不舍的眼神給俘獲了,心軟是女人的通病。
在别人面前還好,尤其是在赫連晟面前,她的心軟的不可思議。
吳青給主子打了熱水,送進房裡,彩雲居然還給她送來的睡覺穿的裡衣。
這丫頭,看的木香一陣氣結,胳膊肘兒往外拐啊!
赫連晟卻很滿意彩雲的表現,并答應她,等他從邊關回來,一定給她帶好東西。
屋門被關上,不大的空間裡,又隻剩他們兩人。
赫連晟慢條斯理的解下腰帶,脫去外衣,“過來洗腳!”
“呃,這樣好像不太方便,要不我還是去彩雲那邊洗吧!”
她再大大咧咧也知道女兒家的腳,不能随便給人看,除了自己的相公。
不過,這個禁忌對于赫連晟來說,完全夠不成任何阻礙。
他笑道:“看來娘子,是想讓為夫親自為你洗腳了?”
木香啞了,什麼跟什麼嘛!
赫連晟卻不容她多想,将她打橫抱到炕沿上坐着。
高大的身子就在她的面前,慢慢的蹲下,執起她的腳,為她脫去鞋襪。
木香的腳很小,很纖細,因為長年不見陽光,膚色白皙無暇。
赫連晟握着她的腳,愛不釋手,“你的腳很美……”
木香被他暧昧的動作弄的有些受不住,掙紮着将自己的腳救了回來,“哎呀,不就是腳丫子嘛,有啥可看的,這麼多水,你也一起洗吧!”
提議一說出來,兩人都愣住了。
木香恨恨的拍着自己的腦門,果然,腦子發抽的後果,真的很嚴重。除了彩雲,她還沒跟别人共用過一盆洗腳水。
跟彩雲也隻洗過一次,後來兩人都覺得這樣不幹淨,還是各洗各的好。
自從日子過的寬裕了,她給家裡每個人,都備了個木盆,上面做了記号,免得大家用混了。
可是……可是今兒她到底是抽了什麼瘋啊!居然……居然能跟他講那麼的話。
赫連晟之所以愣住,同樣是因為木香的提議。
‘從前’,他也是有潔癖的人,别說生活用品,即使飯菜,他也絕不碰别人沾過的。
可自從來到木家,他的那些潔癖心态,全都自動自發的消失不見了。
現在,木香說要一起洗腳,在他想來,既然一起洗腳了,是不是離一起洗澡也不遠了?
赫連公子傲嬌了,歡歡喜喜就去脫鞋襪。
木香伸手欲攔,“不要,我,我說錯了!”
赫連晟是什麼人,到了嘴邊的肥肉,豈有讓她跑走的道理。
搬了凳子,拿了幹淨的擦腳步,那一雙大腳便落在了她的小腳上。
木香紅着臉蛋,恨恨的瞪他一眼,奮力将自己的腳抽出來,“我洗好了,你慢慢洗吧!”
“不急,再多泡一會,”赫連晟快速擒住她兩隻手,同時也用膝蓋,将她的腿夾住,叫她想動也動不了。
“讨厭,你快放開,我不想洗了嘛!”
連她自己都沒發覺,此刻她的聲音那麼嬌,那麼媚,聽在赫連晟耳朵,簡直要讓他生不如死啊!
赫連将軍感覺到身上某個地方,又不安份了。
“别動,再敢亂動,今晚我們便洞房,如何?”
“不如何,你想都别想,你以為娶媳婦,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呢!”就他這樣的,從哪個角度看,木香都不覺得,他像傳說中戰神,整個就是一個無賴加那方面十分旺盛的浪蕩子嘛!
赫連晟若是知道此刻自己在這小女人心裡,變成浪蕩子了。他非得郁悶到吐皿不可。
他的無賴,他的浪蕩,也隻有她才看得見,除了她,再沒有别人。
在兩人争執的時候,盆裡的水漸漸涼了。
赫連晟拿過擦腳步,握住她的腳,就要給她擦腳。
“不要,我可以自己來,”木香吓壞了,想奪過他手裡的布。
赫連晟手移開,躲開她的手,緩慢而又認真的說道:“我當然知道娶妻不易,你瞧,我現在不正做着以娶妻的準備嗎?還有,你說的協議我也簽了,娘子,還有要求嗎?隻要是你說的,為夫都會照辦!”
木香被他無奈又略帶調侃的語氣逗笑,故作思考狀,“嗯,這得讓我好好想想,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吧!”
能讓襄王殿下伺候着洗腳擦腳,普天之下,誰有這個本事哦!
在赫連晟出去倒水時,木香縮在被窩裡傻樂,心裡也很甜蜜。如赫連晟這樣的男人,如果不是真心情願的做這些事,誰又能逼得了他。如果不是真的在乎,真的想俘獲她的芳心,他也根本不用做這些事。
入了深夜,兩人躺在炕上,赫連晟照樣将她攬在懷裡,繼續他甜蜜而痛苦的折磨。将懷裡人兒,親了個夠,抱了個夠。
木香隻覺得嘴巴都被她吻腫了,到最後被折騰的實在太累了,沉沉的進入夢鄉。
香軟的身子,帶着沁人心脾的淡淡甜香氣息。赫連晟最喜歡她身上的香氣,總覺得怎麼聞也聞不夠。
三更時分,木家院牆外,亮起了火把。如果有内力的人,便可以聽見院外的人,頻率均勻的呼吸聲,氣息沉穩卻又微弱,連他們的坐騎也是訓練有素,站着不動不動。
吳青原本閉着的眼睛,突然睜開,身子猛的從炕上跳起來。他是合衣睡的,所以根本不用穿衣服。
等他出了屋門,趕到院子時,赫連晟已經整裝好了。
“将軍!”吳青單膝跪地。
“嗯,起來吧,你不用出來送了,留在這,”站在雪夜中的男子,身上裹着玄色披風,似乎站了有一會,肩上落下一層雪花。他整個人如同融入了這夜色之中,陰暗幽冷。
吳青握拳的手緊了緊,“是,屬下遵命,隻要屬下有一口氣在,便不會讓她有事!”
其實他很想跟随主子,一同奔赴邊關,可他也深知,他身後這一家子,是主子的命根子。
以前主子打仗完全不顧及自己,不管多危險的境地,主子都敢闖敢戰,無畏者無敵。可是這一次,主子有了牽挂有了弱點,是好事,也是險事。
赫連晟最後在看了一眼木香睡着的屋子,玄色披風在夜風中鼓動着,映襯着他如山般健碩的身姿。
拉開門,火光映出他的面容。
整齊劃一的着裝,統一的軍容,木家門外至少站了幾十個。
見到赫連晟出現,衆人統一下,馬單膝跪地,步調一緻,沒有絲毫偏差,這些便是赫連晟軍營中的親信軍團:天狼營。
雖以營為單位,但他們的真實勢力抵得上,五萬大軍。
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拉出去,足以抵得上百個地方差役。
如此——可想而知赫連晟的人馬有多強悍。
他們并未開口說話,隻因看了赫連晟的一個手勢,無論是人,或是馬,皆閉口不語。但他們眼裡的恭敬尊上,卻是不容質疑的。
他們看赫連晟的眼神,如同看着神祗一般。
赫連晟手一擡,幾十人嘩起身。中間的人退開一條路,一人上前,抱拳道:“請将軍上馬!”
一名随從舉着火把,牽着一匹通體白色的馬過來。
那馬四蹄修長,臂部肌肉結實,脖子較長,眼睛圓潤飽滿有光澤,耳朵小而尖立,毛色更是油亮光滑,一看就是稀有的極品良駒。
這馬極具靈性,也是赫連晟的專用坐騎。但同時,它性子也極為剛烈,除了他,再無人敢駕馭。
它的名字叫閃電,從名字就可以想像的出,它奔跑起來,速度有多快。
閃電見到赫連晟後,甩動着馬頭,親昵的蹭着他。
赫連晟躍上馬背,寬袖一揮,“走!”
幾十人的隊伍,在夜深人靜的夜裡,居然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如果不是木家門前留下的淩亂腳印,任誰也想不到,南晉人人稱奇,赫赫有名的天狼營,竟然出現在一個小山村裡。
要是随便說出去,人家隻以為你見鬼了呢!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木香便醒了。
昨晚赫連晟起床穿衣的時候,她是醒着的,但是她沒有睜開眼睛,隻靜靜的聽着他在黑暗中悉悉索索的穿衣聲。
聽着他靠過來,在她額上不舍的親了親。
聽着他拉開裡屋的門,再拉開堂屋的門,最後,他的腳步聲消失在院子裡。
雖然看不到,可是她知道,那個男人,正站在黑暗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所在的窗子。
唔唔……
那時,她完全承受不住他的深情,太可怕了。這個男人,原本是凍結了千年萬年的寒冰。
寒冰一旦融化了,卻如同灼熱的火山,這個熱度,已經快将她烤化了。
木香恨恨的掀開被子,躲進了被窩裡。
可那又怎樣,被子裡全是屬于他的男性氣息,帶着點點龍延香的味道,很好聞,聞多了也會上瘾,木香知道她已借不掉這種味道。
哀歎一聲,認命的爬起來穿衣。
到了院子,卻發現何安跟吳青兩人,全都傻傻的呆坐在院子裡,又是歎氣,又是垂頭,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木香走過去,踢了踢他們二人,不爽的道:“行了啊你們,差不多就得了,沒看見家裡還有好些活要幹嗎?今天咱把地裡的大白菜都鏟了,胡蘿蔔跟青蘿蔔也得起完了,都擱進地窖裡,還有還有……”
她說一大竄,等她說完了,那兩人才慢悠悠的站起來,一人去拿鐵鍬,一人去拿竹籃子。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一晃一晃的,往屋外的地裡去了。
木香看的直搖頭,就他們這樣的,還好意思自稱襄王的部下。
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不就是主子走了嗎?那又能咋樣,難不成主子走了他們都不用過日子了嗎?
另一邊的屋裡,也有了聲響。
木香理了下衣裳,推門進去,正遇上彩雲端了恭桶出來。
彩雲一見她便問:“赫連大哥走了嗎?真是昨晚走的?”
“真的,再真不過了,又不是不回來了,看你們一個一個的,不就是出趟遠門嗎?行了,别想那麼多,家裡還有好些活要幹呢!”
木香繞過她進屋,木朗正大睜着眼睛,趴在炕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瞧。
木香見他也想問,立即伸手點了點,挑着眉。
“我再睡一下,”木朗麻溜的鑽進被窩裡,再沒一句廢話。
“嗯,這才乖嘛,木朗再睡一會,就得起來練功了,以後就讓吳青大哥教你練武,瞧瞧你最近練的成果,嗯,胳膊有勁了,身闆也強壯了,咱們是不是得再接再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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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有沒有很爆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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