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4 舉賢不避親
若不是聖上追殺,王勇何至于十年都不回京?
可是,聖上的轉變卻也讓他看不透。鳳顯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提了提王勇許會存在的心思。順便讓聖上那道聖旨的内容加了上去。
即便如此,聖上亦沒有多少認同。
“按照你的意思,他若是帶兵入京,便是反叛?”
雖然聖上沒有認同,但比起其他人已經好過太多。最起碼,他仍舊在詢問鳳顯的想法。
與衆人一樣,鳳顯也不敢直言王勇“反叛”的心思。
“兒臣不知,如今最好還是派人去探尋王勇主張。若他真有此意,倒不如就地正法。”
不過,他比别人更明确聖上的意思。
别看聖上如今看似對王勇手下留情,可背地裡他去沒少對王勇進行殺絕。
鳳顯想到此,便堅定了内心的想法,對聖上的問題便也更加笃定。
有些時候,聖上會說反話,明明沒有多少期待,卻偏偏表現出一副保護姿态。
這點,鳳顯願意賭一把。
“那麼,鐵騎軍的兵符又該回于何處?”
聖上此言一出,群臣有些騷動。
傳聞,當年先皇曾贈給王家一批鐵騎軍。經過不斷的發展、積累,已萬人有餘。
聽說,鐵騎軍有以一當百之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可是,随着王家的消亡,這批鐵騎軍也不見蹤影。
這麼多年過去,大家也隻當此乃傳聞罷了。
可是如今,聖上居然親自肯定了鐵騎軍的存在,這讓大家的心思也紛紛活絡。
他們還在想,王勇用什麼能力與聖上抗争,如今看來,是聖上更為忌憚王勇。
若鐵騎軍真有那麼大的能力,即便是聖上也是心有觊觎的。
鳳顯吃驚于聖上居然會承認鐵騎軍的存在,如此一來,他便不能暗地裡打兵符的主意了。
“父皇已有思量,兒臣不敢妄言。”鳳顯雖然心急,但也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在聖上與太後的争奪之中,聖上先勝一局。嚴家已敗,鳳顯也爪牙也收斂了許多。
“說,朕恕你無罪。”
可是,聖上非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來,如此,即便是鳳顯也得遵從。
“是。兒臣以為,鐵騎軍本就是先皇賜給王家之物,如今就算父皇重新擁有,亦是上天之選。”
他隻能道出違心直言,隻想聖上能夠放過他。
可誰想,聖上對此卻頗為不屑。
“朕擁有千軍萬馬,可瞧不上這區區萬人。”
鳳顯的心裡一下子出現說不出的滋味,聖上為了得到兵符,直接将王勇逼到了絕路。如今卻說什麼看不上?
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好在,知道者寥寥幾人。他們雖然奇怪聖上的前後矛盾,卻也不敢多言。
聖上似一下子來了心思,更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不屑,居然開口道:
“不如,誰能夠去滅掉王勇,朕便将這萬人鐵騎贈予他。”
“嘶……”
衆位大臣面面相觑,場面更加迷茫。
原本依照聖上所言,他們還以為聖上有心接受王勇。可如今看來,他哪裡是想接受王勇,分明是想接受鐵騎軍。
誰敢去冒這個頭啊?
雖然“兵符”很有吸引力,可他們拿什麼與鐵騎軍打?
若是打過了,鐵騎軍的意義又何在呢?
退一萬步講,打過了,得到了“兵符”。
可誰又難道聖上不會用對付王勇的辦法對付那個人呢?
這“兵符”放在誰手裡,也不如放在聖上手中更為心安。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沉默了許久的鳳焱忽然站了出來,他的面色陰暗,緊蹙的眉頭表明他内心的不悅。
聖上瞥了他一眼,似是好心提醒。
“戰王,朕知道王勇是你未來的妻舅。連武安侯都避了嫌,你還要出頭?”
論輩分,武安侯比鳳焱還要高出一些。
論關系,鳳仙與王勇的關系,亦不必鳳焱差上多少。
連武安侯都不敢參與,鳳焱參與進來,許會惹上麻煩。
聖上的好意,鳳焱卻并不領情。
“兒臣所言句句肺腑,舉賢尚不避親,如今不過商讨,兒臣自然敢說。”
他一句話,将此事定為“讨論”。
總歸是讨論,而不是最終結論,即便是親屬,又有什麼可避嫌的?
鳳焱此言,便是将武安侯擺到了對立面上。可是為了王家,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聖上神色複雜地瞥了鳳焱一眼,終究是道:
“好吧,那你就說來聽聽。”
他倒要聽聽看,在場唯一一站在王勇一邊的人會說出什麼話。
鳳焱不曾理會别人的想法,他隻想說出自己的道理。
“如今王勇已經駐紮百裡之餘,這便是他的态度。畢竟十年未歸,他亦心有思量,如此不過謹慎而為,在兒臣看來也沒什麼不對。”
此言一出,場面嘩然一片。
先前聖上的話已經表明他對王勇的心思,如今鳳焱如此言說,豈不是背道而馳?
衆人都以為戰王是個聰明的,不過如今看來,這戰王根本無法與賢王與之對抗。
至于太子,就更是癡人說夢。
聖上的臉色晦暗,看向鳳焱的目光也冷淡了下來。
“可他時至今日還不進城,豈不是不把朕放在眼裡?”
這才是聖上惱火的根源。
可是,他也不想想王勇為什麼不進京?
“依兒臣之見,他不進城大概是怕在城中遭受沖擊,卻無力抵擋。”鳳焱道出了王勇心中所想,這亦是衆人的心思。
可是,這句話誰也不敢在聖上面前提及,而鳳焱卻是說了。
大家紛紛猜測,戰王接下來會如何被聖上處置。但聖上似乎饒有興緻與之辯論,并不想對其處置,
“内京城内,有誰敢與他為敵?再者,有朕的保護,他會受到什麼傷害?”
聖上完全不顧自己曾經做法,更是大言不慚說起“保護”之話。
如是王勇被他保護,那才是真正的送羊進狼口。
若是以前,鳳焱許說不出什麼。但是如今,範府的事就在眼前,他也随即道:
“父皇,前幾日範府剛剛受到重創。如今範先生與沐家大少爺亦不見蹤迹,難保不測。”
範府的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不過,他們知道的不過冰山一角,那些王家人,卻是被隐藏了起來。
可即便如此,弑殺滿門亦讓大家心神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