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恺在餐廳見到了韋崇雲韋小姐。
他有點失望。
韋小姐的五官在電影裡很好看,但到了現實生活中,顔恺覺得她皮膚并不細膩,毛孔粗大,哪怕是塗脂抹粉也無法遮掩她的壞皮膚。
韋小姐皮膚雖然不好,性格卻很好,又健談。
一頓飯下來,顔恺和她言談投機,邀請她有空去新加坡玩。
長青道長也很健談。
他們三個人能聊,陳素商就插不上嘴,整個晚上都很沉默。
顔恺早已留意到了,卻沒有多嘴去問。
飯後,他們又去了金鼎皇宮。
顔恺有錫九給的名片,出入金鼎皇宮是貴客;長青道長是霍钺的朋友,本身又愛玩,也是常客。
而且,道長的朋友多,他才進來不久,就遇到了三撥熟人。
他身邊跟着的韋崇雲小姐,也是香港名流圈子的交際花,兩個人一唱一和,很是熱絡,跟誰都相談甚歡。
陳素商和顔恺跟在身後。
他們去樓上打牌。
道長有個朋友,自稱牌技高超,非要和道長切磋。
四個人的牌局,陳素商站起身,讓出了位置,自己坐在旁邊喝飲料看雜志。
到了後半夜,她這種不太流連風月場的人,已經困頓得不行了,而牌桌上的四個人,全是會玩的高手,通宵打牌實在常見,沒人有睡意。
陳素商窩在包廂的沙發裡睡着了。
顔恺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陳素商。他一擡頭,見她手中雜志掉到了地上,他站起身,喊了侍者。
侍者進來,顔恺對他道:“你去拿個小毯子來。”
等小毯子拿了進來,顔恺給陳素商蓋上,這才重新入了牌局。
陳素商一直睡得很沉,直到被人推醒。
她師父和顔恺都站在她面前。
“快醒醒,要回去了。”師父道,“去半島酒店吃早飯。”
陳素商迷迷糊糊坐起來,眼睛卻睜不開。
直到師父拉她。
師父低頭替她穿好了鞋子。
她依偎在師父懷裡,眼睛仍是不想睜開,半死不活往外走。
睡得正酣被人推醒,滋味是很不好受的。
她感覺下了電梯,又感受到了鹹濕微涼的空氣,知道已經從裡面出來了,她稍微好受了點。
然後,她就聽到了她師父的聲音:“開車慢點。韋小姐,下次再約。”
那聲音在稍遠的地方。
陳素商猛然睜開了眼睛。
她是被顔恺擁抱着,一路走出金鼎皇宮的。
瞧見她睜開了眼睛,顔恺笑問:“睡醒了嗎?”
外面的天色尚未大亮,金鼎皇宮門口仍是燈火輝煌。不少人進進出出,依舊很熱鬧。
陳素商站直了身子,往旁邊挪了挪,低頭看了眼手表:四點半。
看着這些衣香鬓影的男女,她還以為是晚上九點呢。
她不太好意思,對顔恺道:“剛剛是你幫我穿鞋的?”
顔恺點頭:“是啊,你叫不醒。”
陳素商:“......”
他們打了一夜的牌,混在一個包廂裡,身上都帶着煙酒的氣息。顔恺跟她師父一樣的身高,而陳素商也不會天天黏在她師父身上,對師父的味道沒那麼熟悉。
她轉過臉,看着遠處的師父,心想:“唉,他真的從來沒靠譜過!”
送走了韋小姐,又和另一名牌友作辭,長青道長帶着陳素商和顔恺去半島酒店。
汽車緩緩駛入夜色裡。
陳素商睡了一覺,醒過來之後精神不錯,而她師父和顔恺打了一夜的牌,居然也毫不萎靡,仍是很有精神的樣子。
她就感歎:“能吃喝玩樂,也是本事。”
她就沒這樣的本事,她熬不了夜。
“習慣就好了。”師父道,“你真能睡,一點多的時候來了好幾個朋友湊趣,我們說說笑笑,還以為會吵醒你,結果你跟死了一樣。”
陳素商:“......”
晚上一點多,是一個人睡眠最沉的時候,輕易不會被吵醒的。
“不錯,睡眠好。”顔恺則笑道,“身體也好。”
陳素商不再和他們搭話了。
汽車到了半島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五點多。
他們先登記入住。
師父豪綽,一人一間房,洗了澡之後,侍者就把早餐送到了房間裡。
“吃了早餐就睡覺,睡醒了咱們去吃晚飯。”師父說。
陳素商吃了頓早餐,卻沒有睡。
她出去逛了逛,買了不少的東西。中午回來時,她師父和顔恺還沒有醒。
直到下午三點多,顔恺才醒過來。
他下樓去吃下午茶,等待的時候,他看到了旁邊的報紙架子上有三天之内的報紙,就随便拿了浏覽。
他看到了有則報道:“......一直出車禍,最近不再出事。政府再三派人檢查道路,勘測道路無異常。至于車禍原因,各界人士紛紛發表了見解。”
下面是各種見解,說什麼的都有。
顔恺則想起了陳素商和長青道長的話,說什麼“破壞護脈”、“巨門星得令”、“陣法”等等。
好像就是這條路。
顔恺沉吟了片刻,心中對這件事更加好奇,當即讓酒店準備好汽車,他要出去一趟。
他去了那條路。
“先生,您是去探險嗎?”司機問他,“那條路可邪門了。”
顔恺道:“對,我也是聽說了,所以去看看。”
路上挺熱鬧,不時有人過來,甚至拍照。車輛來往,川流不息。
顔恺走過去,觀測了地面。
地面沒有重新整修過,路面也沒有任何的凸起或者凹陷。
也就是說,這條路從出事到車禍平息,路本身無損害,車禍不是路況造成的。
那麼......
顔恺打了個激靈,想起霍钺很推崇長青道長,他急急忙忙讓司機回去。
路過一家書局,顔恺要了最近二十天的報紙。
他發現,報紙上的确是一直在報道車禍,一開始是不起眼的版面,後來到了第二版,然後是頭版。
他今天也去看了,那條路上“看熱鬧”的人增多了,可路本身不崎岖,絕不會那麼頻繁出事。
想到了這裡,他頓時就全部都明白了。
他回到了半島酒店。
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長青道長已經醒了。
顔恺再次看他們師徒,心态完全變了。“道長,您的術法是不是很厲害?”顔恺問,“那這塊玉佩,您能看出有什麼蹊跷嗎?這是我姑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