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渝參與了顧輕舟的計劃。
顧輕舟看到教學秘書受傷,又看到林子成被開除,她就想到了她的教材要出問題。
于是,顧輕舟讓司行霈重新置辦一個書櫃,就是為了把林氏印刷廠送過來的那批書關起來,輕易不能叫人拿到。
這樣,她自己那一批換上去,明面上是看不出來的。
她連夜重新謄抄了藥方,自己去找印刷廠。
那天正好程渝沒事,跟她一起出門。
“......她那時候就知道,王玉年要對付她。我跟她去了印刷廠,她路上把什麼都跟我講了。
老實說,顧輕舟真的像個妖精,她去了趟學校,回來就知道王玉年不安好心,她這個人太厲害了!”程渝道。
霍钺笑了笑。
顧輕舟的厲害,程渝隻是見識了冰山一角,霍钺卻是看到了全貌。
他不驚訝。
做不到這樣,就不是顧輕舟了。
“今天她去上課,果然出事了。那個王玉年為了順利趕走顧輕舟,還請了衛生部的次長去參觀學校。”程渝又道,“不成想,事情敗露,他自己被當場開除了。”
霍钺微笑點點頭。
被開除,才是王玉年應有的下場。
“司行霈跟着她去了學校,我估計那個王玉年說了不中聽的話。顧輕舟累了,回來就睡,司行霈卻急匆匆出門了。這不,我剛剛追趕他去了。”程渝道。
霍钺道:“他要去殺王玉年?”
“八成。”
霍钺想了想,對程渝道:“沒關系。”
程渝微訝:“什麼沒關系啊?他手上沾染一條人命官司呢,況且那個王玉年是王家的。
顧輕舟和王家交情不錯,葉督軍的大小姐還是王家的兒媳婦,這中間盤根錯節的,我怕他壞事。”
霍钺無所謂。
一條人命在霍钺眼裡,還沒有一杆槍值錢。
他的外貌是儒雅的,跟他的思想格格不入。
外人對他的印象,也是基于他的外貌,跟他本人南轅北轍。假如他貿然說出自己的想法,會吓到旁人。
面對程渝,霍钺禮貌斯文,非常的好脾氣:“司行霈有分寸的。”
程渝一聽就怒了:“他有個屁分寸!當初,他在我們家都敢槍擊我。氣死了,那時候我真該叫我爸爸斃了他。”
霍钺笑起來。
程渝有時候愛發點小脾氣,可不傷大雅,真性情又不矯情,是很可愛的,也像霍钺幻想中的妹妹。
他有時候想,假如霍攏靜從小在他身邊長大,肯定是個有脾氣的大小姐,像程渝這樣。
“我知道你關心他們。”霍钺道,“放心吧,司行霈做事看似無良,實則利弊他比誰都清楚。有時候我們看不透,是因為我們站得沒有他高,不如他有遠見。
我和司行霈認識很多年了。他每次行事,外人都罵他出格、胡鬧,就連他父親也是。可到了最後,他往往賺得最多。
他一開始,就把後面的事都想到了,這一點,顧輕舟像他,他們倆是天生的一對,咱們全比不上的。”
程渝發現了一件事。
霍钺談及顧輕舟和司行霈時,贊美之詞不絕。
“霍爺,你真是既喜歡司行霈,又喜歡顧輕舟啊。”程渝感歎道。
霍钺對司行霈兩口子的評價特别高。
“你不喜歡他們嗎?”霍钺笑道。
程渝想了想。
她把自己的心拿出來,對照着查看了一番,發現霍钺的話不假,她也喜歡他們倆。
他們倆是程渝的朋友,可以托付生死的那種朋友。
他們的存在,讓程渝踏實。
有了司行霈,雲南程家就不會倒;有了顧輕舟,程渝就不會被人害,她和她的家庭永遠都是安全的。
霍钺一定也是這樣的心境吧?
“真讨厭,他們倆這樣壞,還這麼招人愛!”程渝撇撇嘴。
霍钺又笑了。
他發現,自己被程渝逗樂的時候真多。程渝很歡快的,像個家裡人,像他的妹妹。
“你也招人愛。”霍钺道。
程渝立馬和霍钺相互吹捧:“霍爺,你也很招人愛。”
霍钺又是大笑。
司行霈出門,逛了一圈又回來了。
顧輕舟小睡片刻,人徹底清醒了。
晚夕時,他們四個人一起吃了晚膳,飯後無聊,不太想出門去玩樂,就在家裡打牌。
在牌桌上,霍钺問顧輕舟:“此事對你沒什麼壞影響吧?”
“沒有。流傳出去的那六本書,我已經讓教學秘書收好了,剩下的書,我也鎖了起來。”顧輕舟道。
那些書雖然是王玉年故意陷害她的,可沒必要讓它流傳出去。
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了,又添口舌。
這就是為什麼顧輕舟非要一個書櫃。
有了書櫃,鎖上了書櫃的門,再鎖上辦公室的大門,雙重保障。
“那就好。”霍钺道。
他又問司行霈,“當時兇險嗎?”
司行霈笑道:“不,挺有趣的。王玉年等着那些學生鬧騰,不成想學生們都反問:哪裡有十八反?王玉年臉都白了,白得像紙人,我真想一把火燒了他祭祖。”
程渝和霍钺大笑起來。
他們這邊打牌,傭人卻說葉督軍來了。
不知葉督軍是來慰問,還是來問罪,顧輕舟等人停了牌局。
葉督軍走進來,見他們都在,也不避諱,直接道:“我聽說了上午的事,輕舟你受委屈了。”
不是問罪的。
顧輕舟松了口氣。
“我沒事,就是浪費了學生們一節課。”顧輕舟道。
葉督軍擺擺手:“他們巴不得,他們那個年紀的小孩子,有幾個人真心愛讀書的?”
顧輕舟失笑。
王玉年被開除了。
葉督軍想要确認的是,王玉年是否真的陷害學生來達到目的。
“千真萬确。那天我本不應該去學校的,但是我去了。正好那個學生來鬧,說他被冤枉了。
王玉年也看到了,他臉色不對勁。一推想前因後果,此事就是他無疑了。認真查下去,能找到他放煙土和答案的蛛絲馬迹。”顧輕舟道。
葉督軍颔首。
顧輕舟的話,他是相信的。
葉督軍來了,閑聊了幾句,準備離開時,他的副官急匆匆跑進來。
“督軍,出事了。”副官急促道,“是王玉年的事。”
“他怎麼了?”葉督軍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