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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7章 裴誠的幫腔

顧輕舟司行霈 明藥 5175 2024-11-29 14:26

  裴誠把醫生趕走之後,自己回到了阮佳寒的病房。

  他看向顧輕舟:“司太太,您是要給他把脈嗎?”

  “怎麼,裴醫生對中醫也有興趣?”顧輕舟問。

  “西醫行業裡也有害群之馬,中醫自然不例外。随着西學東漸,華夏把中醫當成糟粕,成天罵中醫,我認為實在簡單粗暴。

  中醫存在了幾千年,它的發展源遠流長,對身體有獨特的釋義和治療,它們是有效的、合理的。

  中醫難學,聽聞從前一個學徒要學二十年才可以出師,後來随着時代的發展、西醫的入侵,中醫學徒越發浮躁,半桶水也越來越多。

  再加上輿論的攻讦、政府的打壓,中醫如今不景氣,不少人提起它都嗤之以鼻,但我很敬佩它。”裴誠道。

  他的聲音很好聽,天生就能蠱惑人心般。

  這番話,好像是說給顧輕舟聽,其實是說給阮佳寒和路茹聽。

  裴誠看得出,路茹和阮佳寒這兩口子找顧輕舟,有點病急亂投醫。

  西醫院治不好他們了,所以找中醫試試,這是路茹的心思;不想轉院,而且聽聞過顧輕舟的盛名,也許她可以給個機會,這是阮佳寒的心思。

  他們受過西方的教育,生活在繁華的南京,接觸的思潮裡,中醫都是落後的、愚昧的、甚至是害命的。

  裴誠用旁觀者的口吻,講明他對中醫的崇拜,也是給病人信心。

  顧輕舟莞爾:“你對中醫有這麼高的贊譽,我很高興。改天你有空,我們可以私下裡談談。”

  她和裴誠接觸不多。

  幾次接觸下來,顧輕舟發現裴誠有種天賦:他很會鼓舞人。

  當初瓊枝對胡峤兒的死心虛忐忑時,裴誠也鼓勵了她。而且他的鼓勵不會讓人感覺虛套,而是實實在在。

  從這點看得出,他實在很善良,而且情商不低。

  隻可惜他在愛情裡沒有這份遊刃有餘。

  他對愛情很生澀,沒什麼信心,再加上碰到了司瓊枝那樣異類的女孩子,更加缺乏自信。

  等他信心全無的時候,他的聰慧才智都無用武之地。

  顧輕舟有點替他惋惜。

  “那是我的榮幸,改日定要向您讨教。”裴誠道,“我今天能看看吧?”

  顧輕舟點點頭:“當然可以。”

  她和裴誠一問一答說完話,這才看向了阮佳寒。

  阮佳寒把胳膊伸了出來。

  顧輕舟為其把脈,半晌才道:“我看好了。”

  “司太太,要怎麼治?”旁邊的路茹連忙問。

  顧輕舟道:“不難治的。腹瀉的情況有很多種,西醫是怎麼說的,菌群失調是一種的吧?中醫概括起來就很簡單,無非是内髒腸道的濕熱。

  醫書上說‘濕盛則濡瀉’,阮少您的情況也不例外。你的腸道原本就有點脆弱,聽聞你以前每次出行,都會鬧肚子。

  到了新加坡,一則是水土不服,二則是濕熱太重,導緻了你腹瀉的病情。而你常吃西藥,也時常打針,自己有了抗藥性,這也不罕見,對吧?”

  她說罷,看了眼裴誠。

  裴誠雖然是腫瘤科室的,但他在醫學院七年,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對,阮先生的情況屬于這種。”裴誠道。

  路茹接話:“之前的陳醫生也是這樣說。”

  阮佳寒就沒開口。

  在顧輕舟他們來之前,陳醫生還找了阮佳寒,說他找到了一個新的方案,可惜比較惡心,阮佳寒有點不知如何接受。

  “那怎麼辦?”路茹問顧輕舟,“要改吃中藥嗎?”

  “要的。”顧輕舟道,“先吃三天試試看。”

  路茹又問顧輕舟:“那您開個方子,我派人去抓藥?”

  “阮少奶奶,您信任我麼?”顧輕舟問。

  路茹忙道:“這個是自然。”

  “我從國内過來時,帶了些藥,正好有這一方。您既沒有熬藥的工具,也沒有熬藥的地方。

  如果您和阮少都信任我,那麼我每天熬好了,親自送過來。如果你不放心,我還可以親自試藥。”顧輕舟道。

  裴誠看了眼顧輕舟。

  他感覺顧輕舟這話裡有話。

  而路茹和阮佳寒沒聽出來。他們隻感覺這位司太太很熱心,是真把他們的事當自己的事,故而隻顧着感動了。

  “怎麼敢要您試藥?”路茹道,“不過,您說的也對,您比我們會煎,知道火候和用量。那外子這病,就全靠您了。”

  阮佳寒也道:“是啊,辛苦您。”

  顧輕舟擺擺手。

  她從病房出來,裴誠跟上了他。

  裴誠問顧輕舟:“司太太,他們這邊有什麼要忌諱的嗎?”

  “治療的藥全部停一停,不過營養針可以繼續打。”顧輕舟道,“我會送藥過來。”

  裴誠跟上兩步,壓低了聲音:“藥有什麼問題嗎?”

  “藥沒什麼問題。不過,你也看得出來,他們請我,無非是死馬當活馬醫,後面還有他們的母親打攪。

  我的藥方很簡單,就一味藥,不符合他們對中藥的理解。萬一他們先起了懷疑,不肯服用,瞞天過海什麼的,白耽誤了病情。”顧輕舟道。

  裴誠也略感驚詫。

  他記憶中,中藥總是一大堆的,什麼時候聽聞過隻有一味?

  别說是普通人,就是他這樣向往中醫,也産生了兩分動搖。

  怪不得司太太要先瞞住了。

  “是什麼藥?”裴誠問。

  這種病,顧輕舟以前就看過,而且師父的醫案有過很多的記載,顧輕舟駕輕就熟:“車前子。”

  裴誠不懂:“這藥真的很神奇嗎?”

  “不是神奇,是對症。對症下藥,就貴精不貴多,哪怕一味藥,隻要對症也有奇效。”顧輕舟道。

  裴誠似懂非懂。

  顧輕舟笑道:“等他痊愈了,我再告訴你吧,那時候說更有說服力。”

  她給裴誠留了個懸念,讓他時刻挂心着,不至于失去了興趣。

  臨走時,顧輕舟看了眼裴誠:“裴醫生,你真是個聰明人,怎麼會暗戀了瓊枝兩年毫無進展?”

  裴誠沒想到突然岔到了這裡,一個趔趄,隻差站不穩。

  “司太太,司小姐她說什麼了嗎?”裴誠緊張盯着她,想要從她臉上找尋蛛絲馬迹。

  顧輕舟搖頭笑笑:“沒有。”

  裴誠有點洩氣。

  他還想說什麼,正好司瓊枝過來了,她剛聽說顧輕舟來問診。

  她和裴誠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态度冷漠的轉了臉。

  “大嫂,怎樣了?”司瓊枝把裴誠晾在旁邊,問顧輕舟。

  “沒什麼大事,就是腹瀉。”顧輕舟道。

  “我剛在護士站聊天,聽說陳醫生想了個怪招,就是要用在阮少身上。大嫂,幸好你來了,要不然阮少要惡心下半輩子。”司瓊枝笑道。

  陳醫生就是阮佳寒的主治醫生。“什麼怪招?”顧輕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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