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公司很好,就是有個工地項目出現問題,不是什麼大問題,很快就會解決的。”
“今天……還有什麼?對了,我今天也有想,很想很想。”
說到最後,嘴角輕輕挽起,笑容甜甜的。
既然無法改變現狀,隻能接受,并在糟糕的狀态中,找到絲絲甜味。
最起碼她還和顧寒州在一起不是嗎,也沒有違背誓願,他們将會白頭偕老。
“好啦,護完膚啦。”
她起身想要将瓶瓶罐罐放回去,但……起身的那一刻,突然手腕傳來力道。
她震驚的全身僵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小心翼翼的回頭,看到……顧寒州竟然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
她高興地快瘋了,立刻蹲下身子,道:“顧寒州,醒了對不對?顧寒州?”
可,顧寒州毫無反應,依然雙眸緊閉。
心電圖依然老樣子,起起伏伏,隻是比最初幅度大了點。
因為渾身傷口愈合,身體恢複成老樣子了。
他絲毫沒有任何醒來的迹象。
她心髒狠狠顫抖,依然不願放棄,匆匆給顧微打電話,半步不敢離開。
顧微連夜趕來,結果檢查毫無希望。
“看,他真的抓住我的手了,不是我自己弄得,們看。”“嫂子,我知道,可能是人體的一些記憶反應,他的身體有記憶,所以握住了。目前來看,沒有任何蘇醒的迹象。一般來說,身體有行動,人也很快能醒來,可……隻能
解釋,是人體記憶反應。”
“這不算醒來的迹象嗎?”
“目前來看,還沒有任何蘇醒的迹象。”
顧微失望的說道:“嫂子,也被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
許意暖抿了抿唇,還想再掙紮什麼,但是最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吐出一口濁氣,道:“那……真不好意思,打擾了,把這麼晚叫來,太晚了,要不就在這兒住下吧。”
“不了,厲訓的車還在下面,我們還以為能把哥送去醫院,所以他在樓下等我。我先回去了,下次有消息再找我,這總算是個好事。”
“那……我送送。”
她起身,最終狠狠心扯開了顧寒州的手。
掰開他手指的時候,心難受的要命。
剛燃燒起的希望,轉瞬即逝,就像是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她的身子都是冰冷乏力的。
連最後一縷青煙都沒有留下。
她送走了顧微,重新回到了房間,強忍了這麼多天的眼淚,今晚落了下來。
本來,她都學會如何不哭。
可他今晚這麼一鬧,讓她好像從高樓墜樓,失落瞬間掩埋了自己,壓得她快喘不過來。
她氣不過,狠狠拍了他的手。“沒事抓我幹什麼,既然醒不來,何必多次一舉,幹嘛給我希望又給失望,知道我有多難過嗎?這個大騙子,都這個時候了,能不能不要騙人了,難道要把我逼
瘋嗎?”
她掩面痛哭,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見他手背被自己打紅了,又滿是心疼。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下這麼重的手。”
她小心翼翼的吹着,也慢慢平靜下來,總歸是個好事。
她也隻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她擦拭眼淚,給他蓋好被子,才上了自己的小床。
她深深地凝睇着他,然後關了燈。
今晚,注定很難熬。
最近,許意暖一直在處理工地的事情,因為工地施工不當,壓傷了人,直接躺進了醫院,人進行搶救雖然沒有死,但也需要進重症病房。
許意暖承擔了所有的醫藥費,調查後發現,是這個工人自己違背約定,還沒搭好的架子,偏要走,似乎趕時間,違反工地準則,這才受傷。
但畢竟是個活人,許意暖打算先把人救醒,畢竟是工作出事,也給了救助金,足夠她們孤兒寡母的過日子。
但是沒想到對方卻不依不饒,就在昨晚人竟然死了,這下子那些人鬧得更厲害了。
對方直接索要五百萬的死後撫恤金。
甚至帶着工地上的人集體罷工,許意暖沒有助長這個行為,隻給了合同應該承擔的費用,額外也給了不少,卻不想對方獅子大開口。
本來人病情穩定,毫無征兆的去世,也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現在死者家屬已經鬧到了公司門口,舉起了橫幅,控訴工傷而死不給賠償費,等同于草菅人命。
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因為顧氏家大業大,一有任何風向,所有人都關注着,所以她們也不能用蠻力,必須把所有的事情都攤在明面上。
五百萬,是不可能的。
如果工人意外死亡,她可以賠償。
但工地本來就危險,工人拿自己性命開玩笑,這五百萬不能給,給的話就助長了這種風氣。
她們沒做錯任何事情,給了十幾萬的撫恤金已經仁至義盡。
而且給工人一切都是最好的醫療設備,人一去世,她還沒讓人驗屍呢,沒想到家長連夜就将屍體帶回去,說是當地習俗,死後要立即火化入土,死者才能得到慰藉。
她不得不懷疑,這是一場陰謀。
她查了對方家境,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因為溺愛,兒子無法無天。
現在孩子需要結婚買房,不然女方不願意嫁。
而帝都的房子豈是那麼好買的?
現在全家人都等着這筆錢買房子。
房子對比性命,難道就這麼重要嗎?
一想到躺在病床上的顧寒州,無數人渴盼着他清醒過來,如果可以,她願意放棄一切,來換他平安。
為什麼,家人明明在,卻不懂得珍惜?
“醫院判斷死因是缺氧而死,帶着氧氣罩,怎麼可能缺氧呢?”
“氧氣罩化驗了嗎?”
“化驗了,沒有别的指紋,隻有那名工人的,看來他清醒過。現在排除他殺的可能,難道是……自殺?他家裡很缺錢,從一開始的受傷行為,好死也是故意的。”
“工友說他很反常,明知道鐵架沒有搭好,人站上去很危險,但是他還是去了。”
許意暖聽到這話,一顆心沉甸甸的。為了一個房子,逼死一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