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劉氏的院子後,沈婉便去了林晴雪被禁足的浮雲閣。
“夫人。”門口守着的府兵沖沈婉拱手行了禮。
沈婉點了點頭,讓二人将鎖着的院門兒打開,帶着惠兒走了進去。
府兵擔心,林晴雪發瘋傷了她,便也跟着走了進去。
這浮雲閣已經沒了往日的華麗,院子裡的花草因為無人打理早已枯萎,就連那池子裡的錦鯉都死了。
林晴雪穿着一身桃紅色的襦裙,臉上抹着厚厚的粉,披散着頭發,頹廢的坐在回廊下。
聽見開門聲,她一個激靈,忙站了起來,朝院子裡跑出。
“夫......”
看見來人,她那個“君”字便卡在了喉嚨中。
“怎麼是你?”林晴雪變了臉色。
她聽那個伺候她的死老婆子說,她已經和夫君和離了,她又怎麼會再出現在将軍府?
伺候林晴雪那個婆子,平日裡隻有送飯的時候才會來一下,送完飯收完髒衣服就走,也不會多待,更不會與林晴雪多說些什麼。所以,她隻是與林晴雪說過沈婉與宋恒和離了,并沒有與她說宋恒不在了,和沈婉與宋恒并未和離成,并且又重回将軍府的事兒。
沈婉上下打量了林晴雪一番,此刻的她就如同快要枯萎的花朵兒一般。她瘦了很多,臉頰都凹陷了下去,黑眼圈兒重得連厚厚的粉都遮不住。由于她臉上的粉太厚太白,又穿着桃紅色的衣服披散着頭發,看着像個女鬼似的。
“怎麼不能是我?”沈婉看着林晴雪反問。
雖然林晴雪變成了這個鬼樣子,但是沈婉半點不可憐她,因為這都是她自找的。
“你不是和夫君和離了嗎?”林晴雪瞪着沈婉問。
沈婉淡淡的道:“和離書沒送到衙門去便被人撕了,所以我與宋恒并未和離成。我今日來是有事兒問你,你是想我給你一紙休書,拿上些銀子離開?還是我在别處買個莊子,将你送過去?”
沈婉讓林晴雪選,也是看在她爹是宋恒的恩人的份兒上,給她一個機會罷了!在她看來,林晴雪拿着一紙休書和銀子離開将軍府,是比送到偏遠的莊子上守一輩子的寡強。
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不過憑什麼是她來做主?
“夫君呢?我要見夫君。”林晴雪大喊了起來。
她不要被休,更不要被送到莊子上去。而且,夫君隻說了會将她送到莊子上去,并未說過要休了她。沈婉,憑什麼讓她二選一?
沈婉垂下了眼睑,輕聲道:“你見不到他了。”
“我知道了。”林晴雪面目猙獰的指着沈婉道:“夫君現在不在家,你想稱夫君不在把我送走,沈婉你好壞的心腸。”
“你胡說什麼?”沈婉身後站着的府兵忍不住開了口。
“将軍兩個多月前,去了暮雲山剿匪,掉落山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朝廷說将軍已經死了。夫人讓你二選一,明明是一片好心。”拿着休書和銀子離開,日後還可以再嫁。若是被送到莊子上去,那便是在那莊子裡關一輩子,守一輩子的寡。
什麼?
宋恒死了!
林晴雪往後退了兩步,倚着柱子站着。
他怎麼就死了呢!她每日都好好的打扮着自己,就等着他來,好好的認錯,求求他不要将自己送走。
“你可以好好的考慮一下,考慮清楚了,告訴門口守着的府兵便是。”說完,沈婉又看了失魂落魄的林晴雪一眼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