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手裡拿着折扇,跟宋子淩一同進了如意樓。
守在門口的人,見宋子淩又來送銀子了,不由搖了搖頭。起初,他們是不曉得的,這小公子的身份,他來兩次後,他們便都知道,他是鎮北将軍府的二少爺了。這個二少爺,如今是沒救了,都欠下那麼多賭債了,還不曉得收手。
苟掌櫃一瞧見宋子淩,便連忙迎了上來。
“喲!小公子你又來了呀!今日是來還債得呢?還是來玩玩兒的呢?”苟掌櫃彎着腰,看着宋子淩問道。
宋子淩擡頭看了他娘一眼,沒有說話。
沈婉“唰”的一下,打開自己手中的折扇,扇了扇,壓着嗓子道:“聽我表弟說,你這如意樓很有意思,我便讓他帶着我來玩兒兩把!至于,我表弟欠你的債,我玩兒開心了,自然就幫他還了,畢竟......”她說這,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扇了扇,十分欠揍的道:“我窮得就隻剩銀子了。”
瞧見她手裡的銀票,苟掌櫃兩眼瞬間放光,今日又有傻子來送銀子了。
“來來來,公子快裡面請。”苟掌櫃忙哈着腰,将沈婉和宋子淩往賭桌上引。
“讓開些,過去點兒。”苟掌櫃攆了幾個,穿着粗布衣衫的狂熱賭徒,在賭桌上給沈婉騰了地兒。
“公子坐,不知公子怎麼稱呼?”苟掌櫃看着沈婉問道。
沈婉坐下後想了想道:“姓林。”
苟掌櫃垂着眼睑想了一下,将軍府那小夫人便是姓林,娘家也有些錢。若是林家那那邊兒内親的兒子,這将軍府的少爺,也的确是該喚他一聲表哥,對得上。
“原來是林公子,林公子可要小的給您介紹一下賭法?”苟掌櫃十分殷勤的道。
“不用,我表弟已經教過我了,今日我一定要大殺四方,将我表弟的輸的銀子,全都赢回來。”沈婉十分狂妄的道。
“那小的便預祝公子能赢錢了。”苟掌櫃說完,便給那搖骰子的荷官使了個眼色。
荷官兒會意,便開始搖起骰子來。
有的人在荷官還沒停下時,便先押了大小。
“啪”荷官将骰盅扣在了桌子上,手也離開了骰盅。
嘴裡喊着:“買定離手了,買定離手了。”
沈婉看了那荷官一眼,放了一個十兩重的銀子放在了小上,然後收回了手。
荷官看了沈婉一眼,将手放在了骰盅上,手心動了動,喊道:“要開了啊!”
“大大大”
“小小小”
賭桌四周的賭徒們,都瘋狂的喊了起來。
沈婉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翻了翻白眼兒,擰起了眉。這些人的聲音也太大了些,耳朵都快給她震聾了。
張三已經進了賭場,聽見這要将屋頂掀翻的喊聲,又瞧見,這些賭徒們近乎瘋狂的神情。心道:“難怪老人都說,這賭沾不得呢!這賭可真是會讓人瘋狂,變得不像人。”
“開了。”荷官兒打開了骰盅,看見裡頭的點數後,便大聲念道:“一三四小。”
“啊!又輸了?”
“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
整個賭場,充斥着歡呼聲和哀嚎聲。
荷官給赢家分了銀子,剩下的便進了莊家賭場的口袋。
沈婉這把,除去本錢,還赢了十兩銀子。
苟掌櫃忙誇道:“林公子您這是開門兒紅啊!您運氣真好。”
宋子淩如今再聽見這苟掌櫃說這話,隻覺得又假又虛僞。因為當初,這苟掌櫃也跟他說過同樣的話。
沈婉連着赢了三把,統共赢了五十兩銀子,而她,也稍微看出了些門道了。這個荷官兒,應該是在後面,要開的時,将手放在骰盅上的時候改變的點數。而且,這荷官的手,離開骰盅後便一直是握着的。好像怕人,看到他的手心一般。
苟掌櫃在一旁道:“林公子你眼下運氣正好,不若這把多押些,才能赢得更多。”
“好吧!那我就多押些。”說完,沈婉便押了一百兩銀子在小上。
一旁的賭徒,見沈婉連赢了三把,便都跟着她押了小。
見此,苟掌櫃和荷官兒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
當荷官的将手,放在骰盅上,要将骰盅打開時,沈婉忽然起身,一把抓住了那荷官的手。
張三等人見此,有三人忙聚到了沈婉身後,另外三人則擠到了那荷官兒的身邊。
荷官兒和苟掌櫃顯然沒想到會有人這樣做,頓時都楞了一下。
“林公子你這是作甚?賭桌上的規矩,荷官開大小的時候,旁人是不能碰他的。”
沈婉看着有些慌神的荷官兒,勾唇笑着椅子一頓的道:“你出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