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舟說道：“她說明天醒了就可以看見陽光。”

　　 溫漾一聽，“挺有道理的。”

　　 傅行舟垂眸看她，借著這兒安靜，他親親她的唇，溫漾也微微回應他，兩個人輕微廝磨，不激烈，但很溫柔。

　　 親完。

　　 傅行舟揉揉她發絲，“困嗎？”

　　 溫漾眨眼，說道：“不困。”

　　 其實是有點，她倒時差呢，在飛機上幾乎沒怎麽睡，落地幾杯咖啡進肚也沒啥用，傅行舟看出她撒謊，笑而取過她手裡的咖啡，擱置在一旁，說道：“靠著我眯會，或者進家屬室去休息。”

　　 溫漾立即靠著他道：“我靠著你吧。”

　　 傅行舟攬著她的腰，讓她靠在肩膀上，有護士在一旁候著，他示意了一下，對方進家屬室取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出來，傅行舟接過打開了搭在她肩膀上，溫漾接觸到溫暖，沒忍住說：“我騙你的，是有點困。”

　　 傅行舟攏著外套，垂眸看她，“猜到了。”

　　 溫漾輕輕一笑，靠著他閉上眼睛。

　　 “阿姨好了你記得喊我。”

　　 “好。”

　　 她又說：“我眯一會兒就好。”

　　 “嗯。”

　　 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溫漾窩在他脖頸處，被他摟著，她迷糊中去看手術室的燈，也迷糊地問他，“你怎麽說服阿姨的？”

　　 傅行舟低頭看她眉眼，“她自己想通的。”

　　 “想通什麽呀？”

　　 傅行舟正要開口，懷裡女人已經睡了，傅行舟見狀，攏外套，低聲道：“說想見一見你。”

　　 但溫漾睡著了，錯過了這句話。

　　 這場手術做得挺長時間，溫漾從靠著他肩膀，後來滑落趴在他大腿上睡著，傅行舟給她拉好外套，撥弄她發絲。

　　 本來難熬的夜晚。

　　 因她多了一絲的溫暖。

　　 時間流逝。

　　 走廊有些冷，手術室的燈亮了不知幾個小時，突然啪地一聲滅了，傅行舟下意識擡眸看去，他這一動作，溫漾也似有感應似的，迷糊跟著醒來，看著滅掉的燈，她一個清醒，攏著外套坐起身，傅行舟看她一眼，牽住她的手站起身。

　　 手術室門開。

　　 裡德醫生戴著口罩取下帽子，用法語跟傅行舟說：“手術很成功，觀察一段時間，麻藥過後就會醒。”

　　 傅行舟說了謝謝。

　　 那也是溫漾第一次聽他說法語，很好聽。

　　 隨之而來的是被推出來的邱沛，兩名護士都小心翼翼地推著，病床上的女人臉色雖蒼白，但很漂亮，傅行舟五官有幾分像她。

　　 傅行舟跟溫漾接過病床，與護士一起推進了觀察病房裡。

　　 護士走後。

　　 傅行舟站在床邊看著邱沛。

　　 溫漾站在他身側。

　　 傅行舟牽她的手，說道：“我媽跟我爸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戀愛結婚生子順理成章，所以當年因金融危機，整個輕舟壓在我父親身上，把他的身體在金融危機過後，十幾年的時間逐步壓垮，我母親是被瞞著最久的那個，得知結果後，她接近崩潰。”

　　 溫漾擡眸去看他。

　　 傅行舟看著病床上的母親，說道：“我接下輕舟，她留在巴黎就再不願回國，吃過一段時間抗抑鬱的藥物，但依然不願意回香港，隻有南城偶爾會回去。”

　　 他語氣淡淡，很平穩地敘述。

　　 溫漾卻有些心疼，她擡手挽住他的手臂，傅行舟察覺她的動作，垂眸看她，擡手改而把她摟緊懷裡，他揉揉她發絲，說道：“我在分析她這場病為何會發生。”

　　 “鬱結於心，傷身體。”

　　 溫漾低聲道：“你明明也難過。”

　　 傅行舟安靜幾秒，隨即親親她發絲，沒應。

　　 他二十歲接下輕舟根本沒有時間去難過，學業與輕舟兩手抓，一路到今天，早不知難過為何物，也就隻有她直接點出來。

　　 兩個人在病房裡的沙發坐著，等著邱沛醒來。溫漾在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去上洗手間，這兒環境特別好，窗外的綠植很翠綠，溫漾上完了洗手間餘晴正好來電，詢問她現在情況，餘晴昨晚睡得早，才能今天一早就起來給溫漾打電話。

　　 溫漾接起來，在走廊的窗邊接著。

　　 餘晴：“寶你到了沒發信息給我啊。”

　　 溫漾輕聲道歉：“抱歉啊，給忘記了。”

　　 餘晴：“沒事沒事幸好我醒得早。”

　　 病房裡。

　　 邱沛醒了。

　　 她其實早就醒了，一睜眼看到兒子在與身側溫柔漂亮的女孩說話，她又閉上了眼，想聽他們說點什麽，結果女孩沒聊兩句，人就出去了。

　　 邱沛不得不睜眼，看一眼那背影。

　　 傅行舟見她醒了，站起身，給她掖被子，問道：“怎麽樣？”

　　 邱沛吸一口氣，說道：“疼啊。”

　　 傅行舟問道：“喊醫生進來給你看看？”

　　 邱沛搖頭，“別喊，暫時不想看到醫生那張臉。”

　　 傅行舟松開她被子，問道：“那喝點水？”

　　 邱沛沒接他的話，眼睛看著玻璃窗外，在那兒打電話的溫漾，說道：“跟黎蔓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

　　 傅行舟順著她視線，看向溫漾，他眼眸不自覺帶了幾分溫柔。

　　 邱沛收回視線，看到他神色，說道：“你要是早說你要這一類，也不至於還需要協議結婚。”

　　 傅行舟也收回視線，他看向邱沛，“她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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