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江州城，目前是固若金湯的。

　　目前，好像一切都安穩下來。

　　但這種安穩，又不是真的安穩，有一種暴風雨前的甯靜。

　　左家軍一日不退，這種安穩，都叫人不安。

　　季北聽說沈景澄和書文君回來了，連忙趕了回來。兩下見面，一通寒暄。

　　寒暄之後，季北道：“王公子回來的正是時候，有件事情，我正想和你們商量。”

　　“你說。”

　　季北道：“我想主動出擊。”

　　“為何？”

　　之前不是說好，硬碰硬沒有勝算，先守一守。

　　江州府三萬人，左家軍也是十萬人。同樣是三萬人，他們現在有充足糧食，左家軍沒有，就是硬抗，應該也是能抗一陣子的。

　　為什麼要主動出擊？

　　季北起身關了房門，歎了口氣。

　　“有些事情，不能瞞着諸位。”季北道：“江州府，怕是不好守。”

　　季北的語氣有些沉重，秦新知和江天睿都有些意外。

　　沈景澄和書文君是剛回來，可是他們倆一直在府裡待着，也沒見季北如此沉重過。

　　江天睿不由道：“怎麼了，城裡出什麼事了？”

　　季北凝重道：“這幾天，每天都有左家軍的人潛入城中。有些發現了，及時清理了，可是我覺得一定有沒有被發現得，躲在城裡得某處。”

　　江州府畢竟那麼大一個城，就算現在已經加緊了巡邏，可是分散躲上幾百人太容易了。

　　那麼長得城牆，零散得人想混進來，也太容易了。

　　不需要太多人，隻要幾百左家軍集結起來，就能從内部将江州府打垮。

　　說一萬到一萬，江州府吃虧就吃虧在沒有正規得軍隊鎮守。左家軍隻要派一些士兵過來，随機找上幾家，今天殺幾十個人，明天殺幾十個人，不用三天，城中其他的老百姓就要崩潰。

　　季北道：“等城裡亂起來，再安撫就來不及了。如今唯一之計，隻能先下手為強。”

　　大家都沉默了。

　　從來都說，進攻是最好的防守。

　　能先下手為強，那當然是最好的。可是他們面對的是一支有三萬人的正規軍隊，就算将領死了，也還是訓練有素，他們拿什麼先下手為強？

　　看着衆人的沉默，季北苦笑一聲。

　　“我知道主動出擊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但是我也沒有辦法。等城裡亂起來，那就真的完了。”

　　這不是個天馬行空的沖動想法，這是不得已為之的死中求生。

　　衆人又沉默了一會兒，沈景澄道：“那你有什麼具體的計劃？”

　　季北道：“我打算，偷偷出城，想辦法溜進左家軍軍營中，下毒。”

　　“下毒？”

　　“對。”

　　季北說：“左志業已經死了，左家軍還是有人帶領，現在擒賊先擒王已經沒有意思了。所以我想，要一次性在軍營制造大量的傷亡才行。”

　　傷亡到了一定程度，敵人自然就潰敗逃走了。

　　但是這談何容易。

　　去軍營下毒，哪裡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要是那麼簡單，左家軍也會在江州府下毒，他們可不是良善之輩，不做不是不忍心，那肯定是做不到。

　　衆人聽着都皺了眉頭，沈景澄道：“有幾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