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啊，造反啊？造反啊！

　　這幾個字秦新知雖然沒說出來，但像是一道驚雷劈在大家頭上。

　　然後書文君，秦新知，江天睿三人一起看向沈景澄。

　　沈景澄被他們看的心裡發毛，雞皮疙瘩直起。

　　他不由的揉了揉胳膊。

　　“你們這麼看我幹什麼？”

　　又不是我要造反。

　　又不是造我的反？

　　沈景澄不由歎了口氣道：“你們難道忘了，我已經被貶為庶人了？”

　　“沒忘啊。”秦新知簡直就是大家的嘴替：“但是，虎落平陽也是虎，脫毛的鳳凰也是鳳凰，你被貶為庶人，你也還姓沈啊。”

　　“不是一般的沈，是皇帝的沈啊。”

　　“你現在是被貶為庶民了，可是，以後呢，誰知道？”

　　“可若是你們沈家的江山沒了，你這庶民，可就是一輩子的庶民，永世不得翻身了。”

　　書文君和江天睿一起點頭，一起看沈景澄。

　　身為王爺，沈景澄不敢說心裡沒有點蠢蠢欲動，但一直被他壓得死死的。

　　皇家從來都是先君臣，再兄弟。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沈景澄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但是，又怎麼能不想。

　　沈景澄閉了閉眼，定了定神。

　　心裡有兩個聲音正在拉扯。

　　還沒拉扯完，最終還是書文君體貼。

　　“别急别急。”書文君說：“我是局外人，旁觀者清，我問幾個問題。”

　　沈景澄點頭。

　　“你說。”

　　書文君道：“大齊的江山，是不是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已經腐朽，腐敗，腐爛到必須推翻他了？”

　　秦新知和江天睿都吸了一口涼氣。

　　你可真敢說。

　　比我們敢說多了，果然是旁觀者。

　　書文君可不怕殺頭，也不怕誅九族，她就她一個。

　　沈景澄聽着這話也有點刺耳，但是看着書文君那樣子，又覺得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好像理所當然一樣。

　　書文君正色道：“我是神仙，不畏強權。”

　　“噗。”

　　秦新知忍不住笑了一下：“書小姐真是個神仙。”

　　江天睿贊同點頭。

　　“從來都是鳥盡弓藏，乎死狗烹。伴君如伴虎，那也得先成君，你還沒到那一步，沒什麼可怕得。”

　　書文君潇灑揮揮手。

　　朝代更替，帝王心思，她看得太多了，輕易拿捏。

　　沈景澄覺得自己簡直沒穿衣服。

　　“罷了，我說實話。”沈景澄道：“大齊，我覺得還沒有到這一步。”

　　書文君對這個朝代不了解，但是既然還沒到這一步，還可以挽救一下。

　　“既然如此，就不好坐視不理。興，雖然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

　　若大齊已經是強弩之末，民不聊生，沒有向北也有王北，那就别管了，一個手上半個兵都沒有王爺，拿什麼去扭轉乾坤。

　　可若大齊還行，沈景澄就不能看着亂世起風波。

　　這話讓沈景澄松了一口氣。

　　畢竟他人生的二十年裡，隻有五個月的庶民，根深蒂固的印象中，覺得還是他老沈家的江山。

　　不管沈家誰做，也不能拱手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