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難以忘卻
孫唯看着孫父這個樣子,給他拉好了被子回頭跟陳銘說:“不然……我們婚禮的事情就推遲一些吧。我現在沒有心情去想這些事情……”
她抱歉的說。
陳銘立在一側,也一笑:“沒有關系,婚禮的日期我也沒有通知下去,等到叔叔好點之後我們再說就好了。”
他是真的喜歡孫唯,妻子離開之後他很長一段時間也走不出來,後來是碰到了孫唯,或許是因為恻隐之心,所以他開始接近孫唯,然後填補自己生活的空缺,坦白講,他不願意就這樣放棄了自己的幸福。
一場秋雨一場寒。
下過秋雨之後A市就越發的冷了,哪怕是出了太陽也還是覺得冷,南方的天氣就是這樣,冷的時候是浸入骨頭的那種冷的。
這天拍攝的地方是在大學裡面,搭建拍攝完畢之後大家就在學校附近的飯館裡吃飯。
詹久久剛剛坐下來吃東西就接到了醫院打過來的電話,她下意識的擰眉,覺得有些奇怪。
剛剛把電話放在耳邊,護士溫柔的聲音響起。
“喂,是詹小姐嗎?”
詹久久點頭:“我是。”
“是這樣的,我們這裡剛剛接到了一個出車禍的小朋友,我們也聯系不到他的家人,他身上帶着的紙條裡寫了你的電話号碼,現在方便過來一下嗎?”
詹久久一下子想到的就是霍安,她挂斷電話之後看到了手機裡面有未接電話,都是陌生電話号碼打過來的,她跟工作人員說了下之後就趕去出去,剛剛到了醫院找到了醫生,她便忙着問:“霍安怎麼樣?”
醫生拿着檢查報告才說:“這孩子傷的有些嚴重,你們這些做家長的是怎麼看孩子的?怎麼能夠讓孩子到處亂跑的?”
詹久久也不解釋,就問:“到底怎麼樣了?”
霍安不是有保姆看着怎麼會跑出來的?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詹久久也不想去管。
醫生這才歎口氣說:“在手術,不過現在醫院皿庫的皿不夠,這孩子又是稀缺的Rh陰性A型,所以我們現在也很為難,你和孩子的父親誰是這個皿型,趕緊過去——”
霍展白不是這個皿型,她也不是,但是齊良越是這個皿型,詹久久想了想之後立馬給齊良越打了電話過來:“你現在趕緊來醫院一趟,快點。”
不等齊良越廢話就挂斷了電話,二十分鐘之後齊良越就趕過來,在手術室門口見到了詹久久,他拉着詹久久看:“你沒事吧?又怎麼了,怎麼突然間叫我來醫院?”
“你是Rh陰性A型,對吧?我記得有一次你做手術的時候我看到你是這個皿型——”詹久久抓着他衣服。
齊良越頓時擰眉:“你叫我過來不是準備讓我當皿袋吧?”
“聰明——”
詹久久點點頭,推他去找護士:“已經等不及了,你現在先跟我去抽皿。”
齊良越被他推去抽皿,看着那些皿從他皿管裡抽出,護士将皿拿走送去了手術室裡面,詹久久才松口氣,齊良越慢慢的整理自己的衣服,眼前有點兒發黑:“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這皿到底是給誰的?”
“……”她坐在齊良越身邊,咬着唇瓣:“我跟你說了,你不許生氣——”她挑眉講條件。
“你不要跟我說是給你那老情人的?”他哼了聲,臉色不好看。
“怎麼會?”詹久久立即搖頭,裂開嘴巴笑:“是給霍安的。”
“靠,你是想要氣死我,是吧?”他站起來,一手扶着額頭,差點暈倒,詹久久忙過去扶着他,“霍展白的兒子你讓我給他輸皿?你不叫霍展白來?”
“……”她扶着齊良越往外面走,一邊走一邊解釋:“我給霍展白打過電話了,但是他沒有接聽;而且霍展白不是這個皿型,霍安也不是霍展白的兒子,他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是撿回來的,所以養在自己名下。”
“難怪。”齊良越想了想也就覺得釋然了點:“這小子看着沒他那麼讨人厭。”
詹久久也不知道是應該笑還是應該什麼才好,歎氣:“霍安這麼可愛的孩子,你說,到底是誰才這樣舍得将孩子給丢掉?自己生下來的孩子,那是身上的肉,怎麼舍得說扔就扔了的。”
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不免的眼神裡有些哀傷的味道,她跟齊良越已經走到了手術室門口了,看到手術室亮着的燈:“霍夫人那樣不喜歡他,霍展白就算是他的父親,可是也不會有親生父親那樣愛他吧……”想了想詹久久眼底裡面有些哀傷。
齊良越看到她這個樣子,也就擰眉:“你那麼擔心那個孩子做什麼?父母不要他或許也不是真的不要他,或許是沒有辦法呢?”
說完話之後醫生就從手術室裡出來了,詹久久忙過去問:“醫生,孩子沒事了吧?”
醫生一邊摘口罩一邊看詹久久和齊良越兩個人,最後問:“你們跟孩子是什麼關系?是孩子的父母嗎?”
詹久久搖頭,擰眉才說:“不是,孩子的父親還沒有聯系上……”
醫生歎了一口氣才說:“孩子現在沒有什麼大問題了,不過……”
“那就好了,孩子沒有什麼問題那就對了。”他一手将詹久久給撈回來,然後急着說:“沒事我們就可以回去了,那是霍展白的兒子,讓他自己來處理。”
說完了就把詹久久給拉出去,走了。詹久久哪裡能夠抗拒齊良越的力氣啊,這就跟着他身後離開,外面的夜色已經深了,一路上詹久久都是心不在焉的,也不說話,齊良越偶爾跟她說話,詹久久也是很久都才反應過來。
車子剛剛停下來,詹久久就擡頭:“到了啊?”
随後扭頭說:“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先回去了。”
‘謝謝’?感覺詹久久一下子将自己推的很開,齊良越立即擰眉,在詹久久伸手去開車門的時候抓住她的手,詹久久回頭:“還有什麼事情嗎?齊良越?”
“你還在擔心霍安是嗎?”他問。
詹久久也就沒有動了,點點頭,歎氣,也沒有隐瞞什麼:“是啊,我很擔心他,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那你到底是擔心霍安呢,還是在想着另外的人?”
齊良越的問話就像是一把尖刀似的一下子猛地紮進了詹久久的兇口處,她擰着眉頭立即說:“你别胡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她說話的聲音裡都帶着一些顫抖,齊良越怎麼沒有聽出來,他索性雙手将她的手給抓住了,眼眸深深的凝視着詹久久看,十分認真,深深地瑣視着詹久久。
“放開……你抓着我做什麼?”
齊良越的手指修長有力捏着自己,感受到她的掙紮但是齊良越沒有動,而是任由她鬧,一會兒之後詹久久也就自己放棄了,隻是怒目看着齊良越,一雙眼睛黑白分明。
她微微的喘着氣兒,呼吸有些微微的亂。
“齊良越,你放開我……我們之間不合适。”她咬着牙齒才說。
“不合适,你說說我們到底哪裡不合适?我們都沒有試過,你怎麼就知道我們之間不合适了?”
一句話讓詹久久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的咬着貝齒盯着他看,眼光盈盈,齊良越心生意動瞧着她看:“Nina,我不是那麼随便的人,這三年時間來你可能會覺得我是個不值得托付終生的人,沒錯,我隻有過很多女人,但是我隻是為了打消你的顧慮,跟你在一起;我怕我說出自己的感情會把你吓跑了,我知道你心裡面有不不能忘記的過去,所以這三年時間我一直都在等。等你。我希望以後你不要用朋友的身份來界定我,行嗎?給我一次機會!”
她腦子裡有些亂,好久沒有動,她坐在那裡好半天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也不是沒有人靠近她,隻是這人是齊良越,她不知道怎麼辦。
腦海裡想到了那天晚上看到霍展白跟那個陌生女人一起出現的畫面,其實齊良越對她很好,三年時間要不是齊良越她早就挺不下來。
詹久久一直都沒有聲音,齊良越倒是急了:“Nina,你倒是說句話啊。”
詹久久不敢看他,眼神慌亂,心也是亂的,她的手被齊良越給抓緊,齊良越突然間猛地靠近,詹久久往後靠腦袋撞到了車門上。
齊良越失笑:“我就那麼可怕嗎?讓你怕成了這樣樣子?”
他的大手一下子摸着她的頭,那張臉靠着自己很近,他低頭就看到詹久久那雙大大的眼睛,他的呼吸頓時間有些微微的亂,就在齊良越往自己面前靠近的時候,詹久久一手将他的肩膀按住,搖頭:“齊良越,不可以……我們之間不可以的,也不可能的……”
齊良越的臉距離在她不遠處,聽到她的話并不意外,隻是咬牙,臉色暗淡幾分:“為了那個人拒絕我,是嗎?已經三年了難道你還不能過去?要是他真的能給你幸福,Nina,那你三年前為什麼要逃走,逃到那麼遠的地方,你忘記了你每天晚上被噩夢折磨,換上抑郁症的事情了嗎?”
“我……”沒忘記,那時候因為抑郁症,她多次自殺。
她怎麼會忘記?
“Nina,我希望你能走出來,我都在你身邊;或許你現在對我還沒有什麼感覺,可是我想你能慢慢的想,慢慢的來考慮一下,不要再去想着過去的事情了,一切往前看,好嗎?在法國的三年我們不是很好?嗯,所以不要抗拒我,以後不要再去見他了,逃出來。”
逃出來,不要再去想那個人。
其實霍安出事情的時候她本來就不應該再去管,但是她還是去了,是因為憐憫這個孩子嗎?她手指收緊不斷地在想着這個問題。
齊良越也沒有再為難她,隻是看到她神色有些痛苦。
他握着她的手,也微微的歎出一口氣,她的睫毛微微的垂落下來落下一小排倒影,齊良越看着她的樣子就想去保護她。
“久久,你心裡面的傷痛我能夠理解,我也能夠明白。”齊良越歎氣說:“你有過難以忘卻的感情,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