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她死了
但是那一霎那間霍展白還是看到了她的側臉,幾年不見,她比之前瘦了很多,雖然隻是一晃而過他還是看清楚了她的臉。
就是這時候沈俊北已經開車離開,詹久久的心頭也松了一口氣,車子快速的彙入進車流裡面,她看着後視鏡裡面那輛車跟了上來。
她指了指另外一條路,讓沈俊北插進去,然後拐着幾個小巷子将後面耳朵車子給甩開了。
等到車子重新彙入進大道之後沈俊北才扭頭問她。
“剛剛為什麼讓我開到那邊去?”
詹久久平穩了自己的呼吸,她以為自己能夠保持的很冷靜,但是一看到那張臉她就會想到過去的那些痛楚來,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收緊,渾身上下都覺得一片片的冰涼,手指頭深深地掐如到手心裡面。
她的神色看起來很痛苦,額頭上浸出冷汗,沈俊北看她難受的樣子将車停下來。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她好久才緩了一口氣,腦海裡面都是一片白,咬牙問:“醫生能夠治病,可是能夠治療心病嗎?”她問。
沈俊北不知道當初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隻知道發生了很大的變故,詹久久抛棄了一切離開了,娛樂圈裡面多的是黑幕,而詹久久又身處于豪門,跟霍展白的那場婚姻裡面雖然流傳出來的消息少,但是,應該是發生了很多難以忘記的過去才能夠徹徹底底的改變一個女人。
沈俊北倒是突然間很同情她,想到了方雲凱跟自己喝酒的時候說的話。
“是我對不起她……”
那件事情讓方雲凱一直都覺得很痛苦,這三年時間裡面也一直都在拜托人尋找她,他喉結滾動到底還是通知了方雲凱。
詹久久靠在椅子上面閉着眼睛,她的眼珠子滾了滾,晶瑩的眼淚順着眼角慢慢的滾落下來,她手心裡面都掐的很疼,漠然間想到了霍展白身邊的那個孩子。
現在霍展白應該是過得很好吧?
那天晚上他給自己發的消息又是什麼意思,明明告訴自己不可以動心,為什麼又還會因為他的事情而心疼。
車子緩緩地開到了酒店門口,詹久久下車之前拿了口紅補妝,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好看點,她推開車門下車去,又是步履生風的走在前面。
這次來的都是圈内的一些大佬,詹久久帶着沈俊北進去的時候有些人自然也就認出來。
試着叫她名字,詹久久都是很友好的伸出手介紹自己:“您好,我叫詹穗穗可以叫我Nina。”
她端着酒杯在宴席間談笑自如,她的頭腦很清晰,跟對方談判的時候也是輕松自如,盡力替他争取最好的條件。
一場下來,她喝了些酒,不過在送走其他人之間一直都保持着自己的頭腦清醒,送走他們之後跑到了衛生間裡就是一陣狂吐,整個人也就站不住似的,靠着牆壁一手摸着自己的胃站在那裡,唇瓣沒有一點兒顔色。
沈俊北走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一手捂着胃微微的仰頭的那一幕。
“你還好嗎?”他蹙眉詢問:“不能喝酒的話,那就不要喝酒了。”
“你以為這樣的場合不喝酒行嗎?”詹久久偏着頭,面無表情的反問他:“好了,走吧,我沒有開車,剛剛你沒有喝酒就要麻煩你把我給送回去了。”
她報了奧城别墅的地址,然後就踩着高跟鞋搖搖晃晃的往電梯口走。
沈俊北在後面跟着,她不要人扶着,就在即将走到電梯口的時候詹久久體力不支就往前面倒去,而就是這時候電梯裡出來一個人,伸手将她的腰扶着。
詹久久整個人都倒在他的懷中,沈俊北看到來人,再看看她,“人我就交給你了,你送她回去。”
他離開之後詹久久才迷迷糊糊的擡頭,燈光迷離之間她擡頭就看到了面前站着的人,方雲凱微微的低頭,收緊了放在她腰間的手。
聞到了她身上濃郁的酒味兒,混着她身上的香味兒。
“怎麼會喝了那麼多酒?”他嗓音低低的。
詹久久不用想也知道是沈俊北通知的他,早晚都要見到,也無所謂了,她笑了笑然後伸手将他推開,方雲凱沒有提防被她推遠了,而詹久久則是往後退了一步,搖搖欲墜的。
“你怎麼來了?”她問。
“接你回家。”方雲凱說的很自然,一手牽着她的手往電梯裡拉過去,詹久久穿着高跟鞋站不穩,外面又冷,風又大,她渾身都是冰涼的。
他捏着詹久久的手心也感覺到了,像是捏着冰塊似的,蹙眉問:“怎麼會這麼冷?”
“之前落下的病根子,好不了了。”她也找醫生調理過,但是沒有什麼作用,每次來大姨媽的時候都會讓她疼的要死,可經曆着那樣的的痛也讓她清晰的記得以前的事情。
她靠在電梯壁上,仰頭看方雲凱,突然間笑了:“你還跟之前一樣啊,沒有什麼變化。”
“……”他扯了扯自己的嘴皮子,不知道應該笑還是應該笑,詹久久對他的态度很冷漠,她冷漠的讓他覺得好像是遇見了另外一個人,“我沒有變,那你呢?”
這是話裡有話,詹久久聽着他說的話也就是扯着嘴皮子笑了笑,電梯門一開她就往外走,擺手說:“很晚了,再見。”
她轉身的利落,方雲凱則是上前去将她拉住:“這麼晚了不安全,你沒有看到那麼多新聞,一個女生晚上回家不安全,我送你。”
她甩開他的手,“方雲凱,我覺得我之前跟你應該說的很清楚才對,三年時間過去了,你也應該放下了。”
她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我自己可以打車走,至于我的死活,不需要你來擔心。”她淡淡地說道,随後仰頭:“你以為我怕死嗎?如果是這樣,三年前我就應該死了,現在的這些日子不過就是偷來的。”
方雲凱聽着她這話,知道她心裡面其實還是在怪罪自己的,怪罪自己當初做的那些事情。
那件事情橫在他們之前,是一根刺兒。
他收緊拳頭,依然是抓着她的手臂不松開。酒店大堂門口,頭頂的燈光明亮,照在地面上反着光芒,他不喜歡這樣的詹久久,不喜歡,不喜歡她渾身帶着刺兒保護自己的樣子。
他懷念那時候他們在一起快樂的時光,有什麼說什麼,有什麼困難就一起扛着。
他心思不敏感,但是這麼多年心裡面一直都扛着包袱讓他也很難受,他微微的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
詹久久變了。
剛剛他都沒有認出來。
她畫着很精緻的妝,出落的越發利落,冷靜,沒有那種溫暖感覺。給他的感覺甚至是陌生的,沒有一點熟悉的感覺。
“對不起……”
他吐出一句。
詹久久聽到隻是笑了笑:“你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沒用的……”
“我知道你不肯原諒我,久久。”他咬牙說,看着她瘦弱的樣子,這幾年國外她一個人應該是過得不好,本身詹久久就很瘦的,現在瘦的好似隻有骨頭一般,一層皮貼着骨頭,瘦的可怕。
她眉眼裡是冷的,身上也是冷的,無一不是冷的。
而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他。
詹久久當初說的對,是他的錯,所以這三年時間他勢必要活在自己的内疚裡面。
“當初是我傷害了你,是我拍了照片,毀了你。”他哽咽着喉嚨,即便是那時候已經将網絡上消息給處理了,但是網絡的力量很強大,很多人還是記得這件事情。
一旦攤上這件事情,不是任何一個女人都能夠挺過來的。
輿論足以毀掉一個人,磨掉一個人所有的抵抗力,讓人瘋癫,他無所謂,但是詹久久一個女孩子呢?那時候她又是如何抵抗過來的?
“但是,那天晚上我沒有碰你。”良久,方雲凱還是将埋在心裡那個秘密吐出:“這件事情說出來,舒坦很多……久久,你不用覺得那天晚上我們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對,那時候夏依然找到我,想要跟我合作,那時候我沒有抵抗住那個誘惑,答應了她,可是最後一刻我還是遲疑了……或許還是有緣無分,我做不到那樣的狠,我也怕徹底的毀掉你……”
然而,做跟沒有做,有什麼區别?
詹久久聽聞之後好幾秒之後才笑了笑,淡淡的吐出一句:“我知道了。”
“難道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他問。
“你覺得我應該說什麼?”她反問,偏頭,凝視他。
這話倒是讓他一下子說不出來什麼話了,三年時間不見詹久久成熟了很多,好像是故意的讓自己去改變,變成了另外一個冷漠的人,那種陌然的感覺讓她如鲠在喉,說不出來什麼話。
“方雲凱,你現在覺得你說這些已經太遲了嗎?現在說這些無非是想讓你的心裡面好過一些而已,然後覺得釋然,這件事情在你心上三年,你覺得自己受不了,一直想要找到宣洩口。”她道:“聽說你三年一直都在找我,找到我就為了說這樣一句話,是為了什麼?想說給我聽,然後再聽到我說一句——對不起嗎?”
她不是那樣心兇大度的人,也沒有間接性失憶,所以嘲諷一笑:“做錯了事情就應該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應該去忏悔,而不是想着求得别人原諒,諒解不諒解是别人的事情,做錯的事情的人就應該被那些陰影給攏着才對。”
她痛楚的說:“我沒有辦法原諒你的,方雲凱,你如果想要說這些的話,我聽到了,我也回答你了。過去的事情你沒有必要再來想,再後悔有什麼用,Kimi不會回來,我的孩子也死了,一切都回不到過去了。你應該珍惜的是眼前的人才對。這三年時間我想了很多,我不想再跟過去的人再打交道。”
詹久久說,她已經通知了司機過來接她,外面這時候下起了雨,也不好打車。
她也不想淋雨生病來虐待自己。
所以她也就索性站在了酒店大堂内跟他說話,她仰頭平靜的凝視着方雲凱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