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表現機會
沒多久,沈遠肆又折了回來。
手裡多了一個披肩,和鐘意這身無袖旗袍是相對應的。
沈遠肆的面色很臭,擡起眼看向小女人,解釋說:“工作人員說化妝師已經走了,沒辦法再換裝了,将就先披上披肩吧。”
“我不冷啊。”鐘意無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然而已經晚了。
沈遠肆已經走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說地把披肩給她仔仔細細的披上了,神情專注。
指尖若有似無的觸到了白皙的皮膚,帶來陣陣顫栗。
“披好了,這個環節結束之前都不許脫下來。”
語調裡噙着不容拒絕的力道在那。
鐘意撇撇嘴,沒說話,算是答應了。
看在某人說她好看的份上,就應了他吧。
兩人準備好之後便要入場了,據工作人員介紹,這個主題是他們這裡新出的主題,花了很多心思去設計,玩法多樣,最後的結局也是多樣的,成功逃脫隻是其中一個分支結局。
可以把它當成傳統的逃生遊戲去玩,也可以賦予新的定義。
聽到這兒介紹時鐘意愣了下,好奇問什麼叫新的定義。
工作人員卻賣了關子。
遊戲正式開始。
根據前情提要,一開局鐘意和沈遠肆分别困在兩個房間裡,所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與沈遠肆取得聯系,然後彙合。
很幸運,鐘意翻了下床頭便掉下了一個電話模樣的設備。
拿起來按下開關鍵,試探性喂了一下。
電話那端便傳來沈遠肆的聲音,帶着點笑意,“你也不算太笨嘛,還知道找通訊設備。”
鐘意默默白眼,“誰笨了,我還擔心你摸不着頭腦呢——你那邊什麼情況。”
“一個很黑的房間裡,門口有個密碼鎖,應該是要先找密碼,你那邊呢?”信号不太好,沈遠肆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虛無缥缈,聽不真切。
“我這邊啊,你等等。”鐘意環顧房間布局,有兩個門,一個門上貼着一張紙,寫着“連通隔壁房”,另一個門上也貼着紙,寫着“要從門外打開”。
鐘意如實向沈遠肆轉述了她這邊的情況。
“好,那你蹲着吧。”
“蹲着?”鐘意眉梢輕挑,懷疑自己聽錯了。
“對啊,蹲着等我來救你。”沈遠肆笑聲漸濃,還帶着點小得意,“那門不是寫着要從外面打開嗎?”
“所以呢?”
“所以你要等我來救你啊,蹲着别動,要是餓了四處找找有沒有吃的,我問了工作人員,這些主題房間因為玩起來時間長,怕玩家會餓,會放點小零食。”
“……你了解得可真多。”
“你廢話可真多。對了,這裡的電話别斷,我這就過去找你。”說話時沈遠肆也走到了小黑屋的門邊,指尖戳了下鐵質的密碼鎖,鎖鍊相互接觸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停了幾秒,淡淡開口:“怕你害怕。”
鐘意微微錯愕,正想說自己是老司機了,别說是這種不恐怕的密室逃脫了,即使是恐怖類型的密室逃脫,她也不在怕的,還有扮鬼的工作人員沒把她吓到,反而是她把工作人員吓到了的光輝曆史。
結果被沈遠肆這句怕你害怕打斷了。
她略加思索,才說:“還行吧。”
“怕就多說說話,我一直都在的。”
“好。”鐘意在房裡慢吞吞挪着步子,觀察周圍的布置,“你也說說你那邊的進度吧。”
“嗯,在解密碼鎖。”
“有點眉目了嗎?”
“有了。”
“……”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鐘意細緻打量着房間,整體布置得很雍容華貴,看得出來頭牌是個有錢的主兒。
桌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化妝品,整整齊齊的擺在桌上,而從化妝台下的抽屜裡找到了兩摞厚厚的情書,一摞情書就随便擱在那,像是被遺棄很久。
而另外一摞則全然不同,主人很珍惜它們,甚至用透明袋子裝好,像是弄皺了。
鐘意小心翼翼的拆了幾封,被随意擱置的那些是頭牌的愛慕者送來的,其中還不乏有錢大戶,而頭牌很珍惜的那摞則都是廚房窮小子,也就是沈遠肆扮演的角色給她寫的。
顯而易見,這是一個窮小子打動高冷頭牌的故事。
鐘意看着窮小子寫的情書,不得不說字句雖稚嫩,但讀起來還挺好玩的,看得出心思的真誠,不由得輕輕笑了聲。
“怎麼了?”
電話那端的沈遠肆敏銳聽到了鐘意的笑聲。
“你的情書寫的真好,撩妹小能手啊。”鐘意笑着解釋,正兒八經讀了句,“一邊的小天使告訴我要默默退開,不能打擾你了,一邊的小惡魔告訴我如果能多見到你就好了。”
鐘意的聲音軟綿綿的,但又不全是嬌滴滴的少女音,乍一聽有點兒清冷感在那,很是好聽。
“很糾結,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
沈遠肆這會兒他找到了密碼鎖的密碼,“咔哒”一聲,門開了。
他握着手機的手微微收緊,聲音很輕,“我是真的搞不懂自己了。”
一碰到這女人,平時的冷靜都消失了。
“噗,你還挺入戲的呐。”鐘意沒聽出沈遠肆話裡還藏着話,換了張紙,問,“你還想聽我讀嗎,還有更肉麻的呢。”
“不聽,你就好好蹲着吧。”沈遠肆扯了下唇,心裡沒由來得一陣煩躁和赧然。
“噢,那……”
“你别說話,打擾我破密碼了。”
“???”
鐘意把手機挪遠了點,腮幫子微微鼓起。
這人剛剛還說怕了就在電話裡告訴他呢,這才多久的功夫啊,這就變臉了。
走了房間兩三轉無聊得很,鐘意目光鎖定那扇寫着連通隔壁房的門,走過去,握住門把收扭了扭。
意外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人。
正确來說,是一個屍體道具。
沈遠肆找到鐘意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逃出了一個小黑屋,還有另外幾個小黑屋,中間解密又費了點時間。
擔心小女人等急了,還在心裡暗戳戳準備了一套說辭,告訴她自己曆經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裡的,推開門,卻沒看到鐘意。
再走進去,才發現鐘意蹲在另外一個房間裡,面前是穿着粉色長裙的屍體道具。
鐘意手裡拿着一本小本本一邊快速記錄着,一邊整理着地上的東西。
像是證據。
聽到聲音後側眸淡淡瞥了沈遠肆一眼,淡淡開口。
“我知道這個人怎麼死的了。”鐘意一一把她找到的證據擺在地上,娓娓道來,“兩個推測,第一個推測,她是意外身亡,并非他殺。額……大概是這姑娘貪杯,喝多了酒,恰好倉庫裡多了一批待處理的劣質酒,她不信邪喝了那批酒,就中毒身亡。”
現場沒有被動過,道具死者的旁邊擱着個酒瓶,寫着劣質酒三個字。
而鐘意在死者房裡翻到了通話記錄,是死者和舞廳管家的,内容就是死者向管家要酒喝,管家說暫時沒酒了,倉庫裡剩下一批待處理的有毒劣質酒,這姑娘不信邪,還是喝了。
這也證實了死者有酗酒的嗜好,同時在死之前酒瘾犯了,沒忍住喝下了劣質酒。
恰逢頭牌和廚房窮小子相愛了,鬧着要走。
陰差陽錯下,頭牌走了,接班人沒了,主人便把頭牌和廚房窮小子當成是罪魁禍首,惱火之下就把兩人當成兇手關起來了。
“第二種推測舞廳主人賊喊抓賊,根本沒打算放我們走,接班人隻是個幌子。”鐘意把本子遞給沈遠肆,上面記錄了她的思路,“不管怎麼說,現在我們要找到舞廳主人,隻有找到他,我們才能進行下一步。”
“……這就完了?”沈遠肆幾分怔。
“對啊。”鐘意點了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其實這主題還是設置得很合理的,一個人破案一個人找人,有通訊設備聯系,就是這個推理太簡單了,一點兒勁兒都沒有,也就隻有這麼兩條線,也不需要問你點什麼。”
“哦。”
沈遠肆面無表情地拍了兩下手,恭維道:“你怎麼就那麼聰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