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2章
到了山腳下的水邊,兩個小孩子被那邊一群刷鍋洗碗準備夜飯的婦人們吸引,嚷嚷着要過去玩。
楊若晴喊住了他們:“那邊的打娘和嬸娘們燒飯,你們小孩子去湊啥熱鬧?待會爐火燙到了,回家回家。”
偏生劉氏看到了團團圓圓,隔着一段路朝這邊揮手,隔空逗着兩個小家夥。
這讓兩個小家夥更加向往,但是楊若晴放出了話,兩個小家夥又不敢不聽。
駱風棠先是過去山腳下把他先前栓在那裡的小船拽到了靠岸的地方,然後返身過來将兩個小家夥一手一個夾在腋下,大步朝船上去。
楊若晴尾随其後,王翠蓮則朝劉氏那邊也揮了揮手,“我們先回去了,你們忙你們的。”
到了船上,兩個小家夥先前還想跑去看劉氏他們生火燒飯的欲望,頓時就被劃船這件事給完全吸引過來了。
“哇,劃船,我要劃船。”
“哥哥,劃船不能用手,要用篙。”
“可是篙太長了,比我的手臂都要長,我拿不住呀。”
“那就用小手掌劃。”
兩個小家夥趴在船邊,都努力的伸出小手去夠船身下的水。
楊若晴笑着過來,遞給他們倆一人一個類似于棒槌的東西。
“拿這個劃。”
她先幫他們兩個演示了一遍,這兩個類似于棒槌的東西,是船上附帶的,這東西也是左錦陵那邊帶過來的,估計是每年端午節湖光縣左家阻止龍舟賽的物件。
兩個小家夥學的很快,棒槌拿到手,兩人一左一右,伏着身子,很有節奏感的就開始了。
水聲嘩嘩響中,小船緩緩掉頭,然後沿着河面往長坪村方向四平八穩的行駛而去。
楊若晴和王翠蓮一邊坐一個,坐在小孩子身後,虛伸着雙臂随時準備扶玩一身體失去平衡的孩子,以确保他們的安全。
“我家二寶劃的真好,看呐,這小船真的在走呢!”王翠蓮看着倆孩子這新奇和賣力的模樣,喜不自禁,一路的誇贊。
楊若晴抿着嘴笑,扭過頭跟站在船尾撐船的駱風棠相視一笑。
這推動船兒前行的動力,才不是兩個小家夥手裡的棒槌呢,而是身後他們老爹手裡的長篙……
……
夜裡吃過飯,楊若晴和駱風棠聯手,把兩個小家夥按在浴桶裡好好的泡了個澡。
前幾天他們哥倆都是住在草場,那邊環境簡陋,洗澡很不方便,所以兩個小孩子幾乎就是洗了幾把臉,上床睡覺前,小朵給他們泡了熱水腳。
這會子回到自己家裡,從上到下,裡裡外外洗得幹幹淨淨,再換上溫暖舒适的純棉睡衣,塞進暖呼呼的被窩裡,兩個小家夥腦袋挨着枕頭就睡着了。
伺弄完了孩子,楊若晴兩口子也去了洗浴房準備泡個澡放松放松。
“這兩天你累壞了,我幫你捏捏肩膀。”
大浴桶非常大,造型類似現代的浴缸,但是木制的。
因為是木頭鍛造,所以裝滿熱水後,人在裡面泡澡更舒服,更綿潤。
楊若晴潛到駱風棠身後,幫他揉捏肩膀,放松肌肉。
看到他後背的那些新舊交替的疤痕,那是他長年累月在外征戰留下的徽章。
眼前這寬闊厚實的肩膀,挑起了整個家的重擔,楊若晴看得一陣心疼。
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但是,優秀的人,出類拔萃的人,肩上挑着的擔子又始終比别人要多,要重,或許這就叫能者多勞。
揉捏了一會兒,駱風棠放松和舒服了不少,之前的疲累也都一掃而空。
“不用捏了,你手都捏酸了,過來這裡。”
他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懷裡坐下,兇膛結實,像銅牆鐵壁,心跳有力,如亘古的鐘鼓。
溫潤的水滋潤着兩人的身軀,氣氛在這一刻突然就有了微妙的變化……
愛的交融持續了很久。
彼此心滿意足回到寝房,兩個小家夥都蹬被子了。
夫妻倆幫着兩個孩子把被子蓋好,将伸出被子外面的肉嘟嘟的小腿重新塞回被子底下。
楊若晴将圓圓睡歪了的枕頭和小腦袋重新調整好,省得這孩子睡覺落枕。
駱風棠拿起一塊帕子,給團團擦了擦額頭的汗。
弄好一切,兩口子這才躺回自己的位置。
依偎在一起小聲的說着話,聊了很多的事,災後家園重建,年後回軍營,以及鄭家村水庫裡兩條被擋回去的大蛇……
駱風棠說:“大蛇的隐患不能徹底解除,我去了軍營心裡都不能踏實。”
楊若晴從跟駱風棠的交談裡得知,為了避免有下一次走蛟帶來的生靈水淹的災難,駱風棠甚至已經動了調動軍隊過來,再去請一些江湖上如袁道長那種有道行的奇人異士。
主動出擊,将那條黑蛇鏟除,為村民們除掉後患。
對于駱風棠的這個想法,楊若晴沒有支持,但也沒有反對。
沒有支持,是因為事情剛剛過去兩天,如果青蛇走掉了,隻是留下一條黑蛇,那麼楊若晴肯定是第一個支持駱風棠的想法。
可因為親眼目睹了青蛇為黑蛇做的事情,甚至還放棄了它自己的走蛟,這讓楊若晴感覺到萬物都有它們的靈氣和智慧。
如果真的請來高人圍剿,混亂之下恐傷了那條青蛇。
不反對,也是因為這十裡八村跟近一帶的老百姓,以及其他生靈考慮。
那麼多田地莊稼毀于一旦,那麼多生靈在水中被淹死,一家人遮風擋雨的房子也被毀了,損失太大了。
所以,黑蛇是一害,除掉這一害,是為民除害,是一件積德的事情。
“這樣吧,等明天,我去一趟道觀,看看袁道長怎麼說。”
“這幾天,咱先把精力放在災後家園重建那塊。其他的事情,稍後再講。”
對于楊若晴的提議,駱風棠略微沉吟了下,點頭道:“也行,事情要一件件的做。下一步如何走,且先等你跟袁道長那裡聊過再議。”
“好,時辰不早了,明天還有很多事情,棠伢子,我們就寝。”
不知是不是睡前跟駱風棠說的話讨論的事情比較多的緣故呢,還是怎麼回事,床上一大兩小三個爺們都睡着了,可她自己卻翻來覆去都難以真正入眠。
迷迷糊糊之際,仿佛聽到了潺潺的水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