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總算喂進去了一點點,顧意直接松了手,把藥放下。
陪在蕭景夙身邊,時時刻刻查看他的狀況。
“娘子,殿下什麼時候能醒?”
“大約今晚,或是明日吧。”
“那就麻煩顧娘子照顧了。”
軍師見狀,便小心示意其他人退下。
屋内隻剩了顧意和蕭景夙。
顧意擡手,摸了摸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還有哪怕沒有意識依舊緊緊皺着的眉頭,眉間閃過一抹恨意。
這時,門外傳來聲音。
顧意皺着眉,輕輕走出去。
軍師見到她,面色有些嫌棄的解釋道,“是林清柔,被關起來了,還鬧個不停,想要見殿下。”
顧意眉頭便狠狠皺起來,這個女人,還真是什麼時候都能鬧起來。
“她身份特殊,下面的人也不敢過于為難她。”
畢竟是殿下唯一嫡親的表妹,說是唯一的親人也不為過,若是處置了,說不得以後殿下就得後悔。
顧意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想見蕭景夙做什麼?難道不知道,他受刑了?”
軍師點點頭,“知道,可能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更想見吧。”
瞬間,顧意的火氣就像是有了發洩的出口,朝着那報信那侍衛仰起頭,“你帶我去找她。”
侍衛猶豫的看了軍師一眼,得到首肯後,這才在前面帶路。
很快,便到了關押林清柔的院子。
就是林清柔之前居住的客院,蕭景夙命人上了鎖,把她關在裡頭,不許出來。
“把門打開。”
侍衛便開了鎖,把大門打開。
林清柔就站在門後,原本滿臉期待,在看見顧意後就變成了滿臉的怨恨,像是恨毒了她。
她直接擡手撲過來,就要往她臉上抓,像個鬧事的瘋婆子,還嘴裡不停的大喊,
“顧嘉意,你還有臉出現在王府,你怎麼有臉的!”
“若不是你,表哥怎麼會被皇上下旨申斥懲罰!”
“一百鞭子,表哥因為你,受了多大罪!你個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賤人!賤人!”
顧意皺着眉,微微後退幾步,躲過她的爪子。
侍衛們也機靈,直接把她兩隻手制住了,讓她無法有任何動作。
“放開我!顧嘉意,你怎麼不去死啊!”
她臉上的怨毒幾乎化為實質,像是銳利刀子一般。
顧意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這不是你期望的結果嗎?把我的身份暴露給差使,讓皇帝降下聖旨處罰,這不就是你想要的?”
林清柔目光閃過慌亂,“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表哥,罪魁禍首明明是你!是你勾引表哥!讓表哥不顧規矩!”
她輕嗤了一聲,“還真會倒打一耙,你心裡存的什麼心思,有多惡毒,沒有人看不清楚,真以為沒了我,你就能成王妃嗎。異想天開。”
“若不是那麼一點點的皿緣關系,你早就死了八百次!如果,蕭景夙對你的忍耐也應該到極限了。”
林清柔目光瞪着她,目眦欲裂。
“你胡說八道!”
顧意冷哼一聲,向前走了一步,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巨響。
她絲毫沒有惜力。
林清柔的白皙的臉上立刻多了一個紅印子,她渾身顫抖,不可思議的看向她。
侍衛們紛紛低下頭,都有些不敢看眼前的景象。
“這一巴掌,你好好受着,”
顧意冷冷道,“我的忍耐,也到極限了,下一次,我直接打死你。”
“鬧什麼!這是鬧什麼!”
突然,一聲頗具威嚴的女聲傳來。
來人穿着整齊的宮裝,眉頭微微皺着,看向他們,“這是延王府的表小姐?”
“大膽奴才,你們是吃了豹子膽,竟然敢對表小姐動手!還不放人!”
侍衛們聞言,都有些震懾住了,連忙松開制住林清柔的手。
這宮裝女子身邊還跟着趙管家,一副小心陪着的樣子。
林清柔一被放開,立刻就擡手朝着顧意的臉扇去。
顧意眼疾手快,力氣也不小,制住她的手,又一巴掌扇了過去。
“顧嘉意!”林清柔吃痛,恨得咬牙切齒。
“住手!”
趙管家連忙出聲,“姑姑不要見怪,這是表小姐犯了錯。略受懲處罷了!”
“那也不能如此粗蠻,像是市井潑婦一般打架,貴女要有貴女的樣子。”
那宮裝女子嚴肅地皺着眉,意有所指的看了顧意一眼。
顧意臉色瞬間不好了,哪裡出來的分不清好歹的老妖怪。
趙管家眼見不好,連忙示意侍衛們把林清柔給送回院子裡去。
随即道,“林娘子犯了錯,關她緊閉是殿下的命令。”
“顧娘子,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
“這位是京城來的劉姑姑,是奉貴妃娘娘命令前來教授您規矩的。”
“劉姑姑,這位便是顧娘子了,是我們殿下的未婚妻。”
劉姑姑略略皺眉,看向她的眸子充滿了嫌棄,“久聞不如見面,顧娘子在這蠻荒之地住久了,身上也染上這些個潑婦俗氣,絲毫沒有規矩,見着我,也不知行禮問好,就跟個木頭人似的,如何能當得了未來的王妃。”
開口便是滿滿嫌棄的指責。
顧意起先還被趙管家所說的什麼教授規矩驚訝到了,真是閑得慌,跑來這裡教授規矩。
如今一開口便是打壓與責罵,真以為處處都是課堂嗎。
“奴婢如今奉命來教授你,希望你聽話,改掉這一身的壞毛病,将來才能當得了延王殿下的賢内助,好好的相夫教子,管好這一整個王府。”
顧意輕輕的笑了笑,“劉姑姑,你來教導我,是要跟到我家教導嗎?”
他們如今還沒成親,她又不會住到王府。
劉姑姑依舊是威嚴莊重的樣子,很是唬人,意有所指,“顧娘子能随意進出王府,還是延王殿下鐘愛,非你不娶,您住在王府,奴婢自然也是住在王府的。”
這是在内涵她已經沒了清白,就連讓蕭景夙求來的婚約,也是她勾引蕭景夙得來的。
顧意的臉色陰沉了一瞬,“讓劉姑姑失望了,我不住在王府,隻是住在一個下縣裡自家的小宅院罷了。”
劉姑姑是意外的樣子,“顧娘子和殿下都如此親密了,竟然還是住在外頭。”
顧意笑了笑,“劉姑姑是要我遷就你,住在王府裡頭嗎?”
劉姑姑便不說話了。
趙管家擦了擦臉上的汗,“劉姑姑,您現在教導确實不合适,顧娘子還是個清白的小娘子,您要教導她,隻能跟着她走了。”
這話一出,倒是顧意先皺了皺眉,她還有不少的事兒要做,不可能待在家裡學什麼狗屁規矩,時時刻刻在她的眼皮底下,随時随地被她訓一頓。
隻是,不能得罪這“尊貴”的奴婢啊,這可是貴妃派來的人。
劉姑姑将更不樂意了,她才不願意去一個破爛小縣城,t一個狹窄的宅院裡龜縮着。
本來來了這蠻荒之地就不高興,這王府應該是條件最舒适的地方了。
再說了,娘娘讓她做的事情,也隻能在王府才行……
顧意思慮片刻,“劉姑姑遠道而來,不急着叫規矩,還是先修整兩日吧,等殿下傷好醒來再說,我這些日子,就在王府。”
趙管家聞言,連連點頭,“劉姑姑,還是先休整休整,路途遙遠,想必您辛苦了吧。”
劉姑姑立刻明白了顧意的意思,隻是也沒了訓顧意的念頭,皺着眉便跟着趙管家走了。
顧意撇了撇嘴,重新走向蕭景夙寝殿的方向。
看來,皇帝這趟派人來,不隻是懲罰兒子了,還讓不少人留下了吧。
這其中未必就沒有奸細,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若有異常那些人就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哎,蕭景夙,快點醒吧,早點想個法子把這些人給處置掉。
到了蕭景夙的寝殿。
這寝殿門口卻無端的多了一些人,有些嘈雜。
顧意略略皺眉,向前走了幾步,看清楚了這群女子。
全都穿得花枝招展,如開屏孔雀,散發着求偶的信号。
嘴裡還喊着,“妾是陛下親自賜下來伺候延王殿下的人,有這個職責看望延王殿下,照顧他,大人發發慈悲,讓妾進去看一眼吧。”
“妾身還熬了老湯,對身體極好,延王殿下喝了想必傷口會更快的好起來。”
“大人,妾身們隻是想進去看殿下一眼,您就通融通融了。”
聲音各種嬌滴滴,圍着軍師劉思岑還有兩個看守的侍衛。
叽叽喳喳的,吵得劉思岑頭都快炸了,面色無比難看,在人群後瞧見了顧意,頓時眼前一亮,像是遇到了救星。
“顧娘子,你終于回來了。”
顧意看向這群女子,掩下面上的表情,“她們是?”
劉思岑便小心的看了一眼她的表情,解釋道,“她們都是剛剛皇帝賞賜下來的人。你别在意。”
顧意不知該說什麼了,像是吃了蒼蠅一般的惡心。
這四個美人,環肥燕瘦,各個漂亮無比,賞心悅目,她并不是介意這個。
她隻是介意,這其中一人,眼睛鼻子嘴巴,長得與她好像。
真是日了狗了。
這是巧合嗎,怎麼可能是巧合?天底下哪有這麼多的巧合。
還是那句老話,牙刷和男人不與人共用。
顧意控制不住的戾氣從心底裡冒出來,尤其在看見這些個美人均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自己時,更是氣悶。
隻是有時候,她越是心潮翻湧,越是面色平靜,“軍師,我先進去吧。”
劉思岑便點點頭,“殿下還得有勞顧娘子守着。”
他們同意,倒是這群美人不同意了。
美人有些驕縱的道,“我們都不能進去,憑什麼她就能進去了?”
甚至有人直接将矛頭對準顧意,“就是,你憑什麼能進去?你是什麼身份?”
顧意面色似笑非笑,“有沒有人告訴你們,初來乍到,不要那麼嚣張,不然會倒大黴的。”
“我們哪裡嚣張了?不過是前來關懷一下未來夫婿罷了!”
“大膽!”
劉思岑皺着臉,恢複了一臉冷酷,“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仗着是皇上所賜便敢在王府大放厥詞?!誰是你的夫君?你若是想嫁人生子,我去說服殿下,他定然願意放了你!”
那侍妾便直接跪了下來,“妾身知錯了,妾身隻是一時之間口不擇言,殿下是主子,是妾身的主子。”
他依舊皺着眉,“忘卻自己的身份,以下犯上,該如何懲處?”
旁邊侍衛應聲答道,“重打五十大闆,丢出府裡去。”
侍妾一瞬間面色煞白,像是懵了一般,随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連連求饒,“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妾身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您饒過我吧!”
劉思岑面無表情道,“以後記牢了自己的身份,這府裡隻有兩個主子,一個是殿下,一個便是未來的王妃娘娘。”
“念在你是初犯,去你自己的院子前跪着,跪到明日日出!”
那侍妾便隻有感恩戴德的份兒,“妾身知錯了,甘願領罰。”
殺雞儆猴一波,這堆侍妾便都不敢作妖了。
連連告退,不敢再說什麼要進去看蕭景夙的話了。
見她們都走了,劉思岑這才朝着顧意笑了笑,有些無奈,“趙管家到底年歲大了些,府裡又沒有女主人,隻好讓我來管一管,以往,府裡也沒有這麼些爛事的,安穩的很。”
這話言外之意已經很清楚了,他嫌棄府裡事多,沒個正經主子,您~還~是~早~日~嫁~過~來~吧~
顧意有些忍不住想笑,“軍師有才,這招殺雞儆猴用的挺好的。”
劉思岑扇了扇扇子,更加無奈,“也隻能小懲大戒了,畢竟是皇帝賞賜的人,第一日就出了事,難免有打皇帝臉的嫌疑。”
顧意若有所思,“皇帝賞賜的人,那蕭景夙是不是還得非睡不可呢?”
這話一出,劉思岑瞪大眼睛,仿佛受到了難以言喻的震撼,差點驚掉了下巴。
不是,顧娘子說話一向這麼狂野嗎。
什麼睡不睡的?這到底是什麼虎狼之詞。
反應過來,又瞧着顧意看似平淡的表情,他有種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思考一下道,“殿下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