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艾瑞忽然被按在地上,膝頭傳來鑽心的痛,想昂起頭查看又被人按下。
艾瑞不服氣,“貴客?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的貴客,我都照碰不誤!”
“艾瑞,你閉嘴。”
講話的人是Sasa。
許從露在香江的影響力并不小,屬于家喻戶曉的人物。Sasa隻一眼就認出了平日在報紙上才能見到的貴氣人物,震驚的捂住嘴巴。
她,竟然有機會在香江的市井街頭見到許家千金?
“你……你是許小姐吧?”Sasa結結巴巴。
許從露在香江名媛圈屬于頂級天花闆,一般人甚至連遇見許家的人都是奢求來的福氣。
現在,許家千金不僅出現在廟街這個破爛的地方,還說楚月檸是許家貴客?
Sasa看到被推到的攤車吓了一跳,吓得嘴巴打顫。腦袋轉的飛快,捂住嘴巴的手放下,小臉蛋上擠出甜美的笑容:“許小姐,誤會,我們可以解釋。”
許從露纖細白皙的手搭在胳膊的狐狸毛披肩上,目光看着被推到在地的攤車。
冰棍箱被砸開,箱裡剩餘的紅豆牛奶灑了一地。
她神情漸漸冷下來,“誤會?倒想聽下究竟是什麼誤會,讓你們大着狗膽,敢把許家座上賓的攤檔給砸了。”
艾瑞已經擡起了頭,此時,她也認出了許從露的身份,尤其在聽到許家座上賓後,臉色更是白到了極點。
不論如何,許家都不是艾家能得罪的起的存在。不然,别說有沒有那幾百萬的流動資金,許從露一句話就可以讓艾家消失在香江。
艾瑞去看楚月檸。
女孩站在一側,垂眸看着滿地狼藉的糖水攤,就算來的人是許從露也沒能讓她的神情有幾分波瀾。
看清楚形勢,艾瑞也不敢再去管蘇秀雅究竟去了哪,慌不疊想要起來,肩膀又被保镖反手按住。
艾瑞擡首時被寸發的劉海遮住眼,趕緊撩上去解釋:“許……許小姐,真的是誤會,我……我一個朋友不……不見了,以為楚大師認識。哪裡知道楚大師是許小姐的貴客,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許從露目露擔憂,“你沒事吧?”
被人關心,楚月檸拍了拍胳膊,“我沒事。”
她目光去看狼藉的地面,皺了眉。
隻是疑惑,怎麼又是攤車被砸?那麼喜歡砸東西,怎麼不把自己砸了?
見楚月檸目光一直盯着攤車,艾瑞即刻懂事,待保镖松了手趕緊跑到散落的攤車面前,将車扶起。
地上還有一灘沒辦法處理的牛奶紅豆。
艾瑞将牛仔外套脫下,放在混着泥土的牛奶上,将液體吸收幹淨。做完,又去拿攤車上的抹布将車上的泥土擦幹淨。
擦完後,艾瑞又掏出一沓錢彎腰賠笑:“楚大師,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既然你說沒有看到蘇秀雅,就一定沒有看見蘇秀雅。我馬上離開。”
看着口袋的最後一沓現金。
艾瑞心痛到無法呼吸,存折内的錢不見口袋裡的就是最後能用的現金。
早知道要賠這麼多錢,她就算打自己幾巴掌,也不會去觸糖水攤的黴頭。
楚月檸收下錢後,數了數。
一萬塊。
已經足夠買輛新車。
許從露才對堵着出口的幾個保镖點了頭,才放艾瑞兩人離開。
Sasa被着急離開的艾瑞拉着手,依依不舍頻頻望向許從露。
賓利車前的許從露,渾身發光是好不容易才能接觸到的存在,又去看對面的楚月檸,氣質出塵淡雅,在全身名牌的千金面前似乎一定也沒有被比下去。
是否,她過去也能成為這樣的存在?
許家在香江可是代表了頂級的資源。
Sasa想甩開手,眼神向往:“艾瑞,我想去和許小姐說說話。”
艾瑞哪裡不知道Sasa打的主意,将掙紮的Sasa按下,焦急勸道:“你還是别想了,許家在佐敦投資了多少物業你清楚嗎?真惹許從露不開心,艾家随時在佐敦混不下去。”
那是你,是你家啊。
Sasa惱怒,張了張嘴最終沒說出來。
說到底,她現在心底還是愛着艾瑞,願意體諒艾家的不容易。
楚月檸打量完就收回目光。
艾瑞和Sasa的命運軌迹都已經發生改變。沒了幾百萬的流動資金,艾家會破産,就算報了警查到蘇秀雅飛往的國家,但也再找不到人。
破産後,艾瑞也不是做生意的料,一家人就這樣混吃等死,艾家父母更是轉頭催促着艾瑞孕育後代。
艾家沒了錢,艾瑞的性格變得極端,她讓Sasa懷孕,Sasa懷了無端流産兩次,最後也選擇離開。
艾瑞沒了人懷孕,也想着出去騙。不過世上再也沒有蘇秀雅那般傻,那般願意為愛情付出所有的傻姑娘。
她隻能自己懷。
是一對雙胞胎,被蘇秀雅打掉的孩子最終回到了艾瑞的肚子裡,不過,沒良心的基因又怎麼會孕育出孝子?雙胞胎極其混蛋,長大後給艾瑞惹了不少禍。
惡人終有惡人磨。
許從露聽完蘇秀雅的故事,抱着狐狸毛的披肩,憤憤不平磨了磨牙,“剛剛讓他們離開早了。我應該打電話讓爹地,讓艾家立即破産!”
街坊們也紛紛點頭,“這個艾瑞真是可惡啊。”
“還想騙蘇小姐的肚子懷孕,後來還要趕走蘇小姐,十足的惡人。”
“還好有檸檸提前幫蘇小姐避開劫難,不然她的一生真是苦。”
“許小姐,多謝你啊。”有街坊抱拳道謝,“如若不是你,剛剛廟街肯定要發生一場腥風皿雨。”
“有人當着我們的面欺負檸檸?想都别想。”阿山婆在艾瑞沖過來的時候,已經脫下布鞋捏在了手心,準備随時往艾瑞頭上招呼。
丁師奶說:“打架容易,差佬(警察)過來問話就難搞啦。”
話音剛落。
糖水攤哄堂大笑。
楚月檸被街坊們的熱情感動着,覺得開店鋪不離開廟街的選擇是對的。雖然廟街位置沒有商廈中心的位置好。
女孩将錢揣進口袋,兩眼彎彎一笑:“多謝各位叔叔阿姨阿婆阿公,在危難時期的鼎力相助。”
許從露也從未見過街坊們的一句道謝,原來這麼溫暖人心,被氣到的心情也漸漸美妙起來。
白皙纖細的手臂從狐狸毛披風下擡起。
保镖過來遞了兩張通行證。
許從露捏着遞過來,笑眯眯,“月檸,今日是TVB港姐總決賽,我有前排票一起去看吧?”
說着,她似乎擔心楚月檸不去,又說,“路清會拿冠軍,可是你親自算的卦。沒道理不去?”
楚月檸接過通行證看了眼座位,确實是最前排,位置一般人拿不到。
她擡眸,覺得詫異。
這幾天,連她都聽見港姐的黑幕,前三名已經被預定。沒道理許從露不知道。
“你相信路清能拿冠軍?”
許從露自然也收到了這些消息,笑了下,“見識過你的能力,我自然不會被外界的事情幹擾。”
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許從露也很想出手幹預。
不過,她更想看到路清的命運,在有強權勢力的幹擾之下究竟會走向何方。
普通人,又是否真的能夠靠本身實力逆天改命?
“行吧,總決賽快開始了吧?我們就走?”楚月檸将票往兜裡一揣,剛想動,又被許從露攔下。
“等等。”許從露微笑着拍了拍手。
安靜的廟街立刻被響亮的聲音打斷。
“砰!”
“砰!”
賓利後邊跟着的兩輛林肯關上車門,陸陸續續下來不少人。
奢侈品牌的員工一人拿着兩套衣服,排成一字,衣服在陽光的折射下反射出光芒,每一條禮服裙都剪裁優良,用料考究。
還有員工雙手捧着鑽石等名貴限量,等候貴客的挑選。
場面壯觀。
街坊們哇塞聲絡繹不絕。
甚至有眼尖懂時尚的街坊認出其中兩套衣服。
“阿瑪尼高定?足足六十多萬一套喔。”
“還有那,是寶格麗的鑽石手镯吧?不就是前段時間被許家高價拍下的套?足足兩百多萬。”
“許小姐真是大方。”
“人也不是冤大頭,肯定是檸檸值得,她才會這麼做。”
楚月檸看着一字排開的禮服,還有項鍊,輕咳兩聲,“是不是太浮誇了?”
“浮誇?不存在。”許從露将狐狸毛裹緊,“能做我許從露的朋友,當然一切都要用最好的。”
說着,許從露又歎息。
“可惜就是沒時間帶你去定制禮服,讓爹地公司的事情絆住。你看看這些喜歡嗎?”
說着。
許從露又拍了拍手。
各大奢侈品牌的員工往前一步。
“Hermes、Chanel、LouisVuitton、ChristianDior。”
一些後世才耳熟能詳的奢侈品,全部擺在了楚月檸面前。
“鐘意哪個牌子?挑套去化妝?已經請了香江最厲害的造型師。”許從露示意一旁背着化妝包染着紅綠頭發的男造型師。
造型師看到楚月檸吹破可彈的肌膚,兩眼發光,兩手輕撫。“絕!太絕了!我Alice譽為業内第一勝手,給無數花旦做過造型,真的很難碰到楚小姐這一款,就放心交給我吧。”
Alice已經躍躍欲試了!
他信心滿滿,畢竟,沒有女人會拒絕他的妝容造型。
沒有人。
就在等着楚月檸跟他走時。
一道淡淡的無奈聲響起。
“啊?還要化妝啊?”
楚月檸去看禮服裙,又去看奢侈品首飾覺得好麻煩,“算了,就這樣吧。”
Alice瞪大雙眼,避不可免露出失望的表情,想上前勸:“楚小姐,你一定考慮錯誤,不如再重新考慮一下?”
許從露沒有為難,讓人收了衣服和首飾,勸退Alice就拉着楚月檸的胳膊上了賓利。
——
TVB香江小姐總決賽現場。
各大媒體、報社的記者都聚集在此。
李慧雯在和攝影師溝通,兩手比着舞台側方叮囑,“記住,一定要多給路清鏡頭。”
攝影師奇怪,“雯姐,為何要多給路清鏡頭?”
“她是這次熱門的冠軍選手嘛,當然要多給鏡頭。”李慧雯沒有說路清曾經算卦的事情。
楚記糖水的每一卦,她都曾有機會看過。其他大師的卦,李慧雯不知道靈不靈。不過楚大師的卦一定值得相信。
她要用這一卦,幫大師在娛樂圈打開知名度。
就在李慧雯笃定路清就是冠軍時,過道上傳來一聲諷刺。
“給路清鏡頭?一個沒錢沒權的大陸妹能有什麼熱度?”另一位記者也帶了兩個攝像師,不苟言笑。
“雯姐真是在大喜報社越混越退步,記得從前你不會這麼愚蠢沒眼力見的,莫非是越混越退步了?”
“秦開?”
李慧雯見到來的記者,笑容僵住。
大風報社的王牌狗仔記者,也曾是她的同事,後來因為搶一件娛樂新聞,與她反目成仇,去了大喜對家報社任職。
因着曾經是同學的緣故,這幾年在娛樂新聞界,他們無不時刻在正鋒相對,都想要報道出比對方更勁、更猛的料。
“我願意給鏡頭路清,是我的事,就不勞煩秦先生關注。”
秦開故作驚訝,“你不會真要把鏡頭給路清吧?就為着一位大師的卦?”
路清入圍決賽後,就有記者曾經采訪她是因為什麼原因參加港姐選拔賽,她感恩的回答說是一位大師的卦象。
李慧雯解釋:“她不是普通的大師。”
“求其(随便)啦。”秦開神情不耐,他是聽說過李慧雯為一位算命師傅創辦專欄的事情,但并沒有過多關注。
神神道道的人也配有專欄?
不過,還是不妨礙他諷刺:“不怕告訴你,大風報社已經收到絕密消息,今屆港姐前三名已經内定。”
秦開揮了揮話筒,賤賤發笑朝着決賽台上比手勢,“等下,我會将所有鏡頭都給前三名。原本,我還想和你比比,看看誰的标題會更轟動,更吸引市民眼球。不過,你消息實在太out已經完全沒機會。”
事實上,不止秦開,就連其他報社和電視台的記者都已經收到内幕消息,早早就搶占位置,決定搶到先機給内定的前三名更多鏡頭。
“幾年時間,職業敏銳度越來越差。”秦開搖頭,“真是越混越退步。”
說完,秦開去看提供消息的攝影師态度恭敬,“祝老師,我們走吧。”
等人離開。
大喜報社的攝影師調整攝像機的角度問,偷偷問:“雯姐,我們是否要找人問問前三甲是誰?全場要是都沒有價值的信息,主編會罵人。”
“不用。”李慧雯從托架上拿過話筒,再望一眼決賽台上。
此刻,台上空蕩蕩燈光沒有打起來,周遭都是黑暗。15位入圍總決賽的佳麗也在後台化妝換裝。
“就好好給路清鏡頭。”
她曾探望過路清,知道路清為了走到最後有多拼命。她相信大師,也相信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