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街坊們笑聲震天。
“于Sir,你單身25年不是沒理由噶!”
“愛情之神想給機會,都找不到門!”
“真是嚴防死守,都要将愛情拒之于門外。”
“丘比特都能讓你氣死。”
“崽啊,于警官這套你千萬别學啊。”
于飛揚被吐槽的面紅耳赤。
曾經有四份真摯美好的愛情擺在面前,他不懂珍惜。如果可以選擇,他會選時光再倒流十二年。
于飛揚深刻的認識到了錯誤。
“錯失這麼多好女孩,是我不懂得珍惜。”
童茂安慰:“飛揚哥,人生在世,失意的事能夠少點就少點。希望下次再遇見鐘意的女孩,能夠勇敢追求。”
“講的沒錯。”于飛揚自我打氣,像是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他抓起桌面的警棍夾在腋下,擡手又正了正兇前佩戴的對講機。
“把握現在,我決定今晚就去告白。”
“告白?”童茂詫異,他和于飛揚在一個宿舍住,平日擡頭不見低頭見,“飛揚哥什麼時候認識的女仔?都沒見過。”
楚月檸卻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他的面相,問:“這麼急?你和對方好像還沒認識很久?”
“大師果然神機妙算。”于飛揚沒有隐瞞,“确實還沒認識很久。”
“今天如果不是讓大師幫忙算命,我永遠不會知道已經錯過那麼多号女孩。所以,我覺得當緣分到來的時候,更應該珍惜當下。”
街坊們也非常支持他。
“後生仔就是要勇于表白心迹。”
“前怕狼後怕虎,能成什麼大事?”
“是啊,就算告白失敗,你年齡其實也不算大,還有大把時光和機會。”
“不如這樣,于警官将你們的想相識過程說出來啊,讓大家幫忙分析一下,對方對你有沒有意思。”
“那就先謝謝大家。”于警官回憶着初遇的相識經曆。
“我和她是在一場聯誼會後相識的。聯誼會後結束,我穿過竹林準備回家剛好遇見她。天色已晚,她獨身一人,我身為警察有責任确保香江市民的安全,于是便先将她送回了家。”
“好在,她家離聯誼會的地點并不遠。”
“過後,我又去過那邊幾次,每次都會遇見她。幾次過後,她主動和我交換了通訊方式。”
街坊們連連點頭。
“如果是你主動要通訊方式,就講不定。但女孩子主動要,應該還是對你有幾分意思的。”
“光憑一個信息,也不太能肯定。”
“後面還有其他發展嗎?”
于飛揚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楚月檸就接過話替他說。
“你們之後就心照不宣的約出去玩,有次下雨,你釣完魚回來被淋濕,她還心疼你煲了姜湯。”
“她還帶你去了家裡玩,還帶你認識她的父母。是不是?”
“是。”
于飛揚徹底信服,這麼厲害的大師能算出阿珍的位置不出奇。如果不是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隻有兩個人,都以為現場還有第三者。
街坊們又讨論起來。
“煲姜湯、帶回家、還見父母。”
“女仔做到這份程度,說是沒意思都很難了喔。”
一幫人都替于飛揚開心。
“這次你的表白十拿十穩,一定能夠脫單。”
“恭喜你啊哥哥仔,苦盡甘來,單了25年終于可以成家啦。”
于飛揚本來還沒覺得這些事有什麼,聽街坊們幫忙分析,才明白女孩原來也喜歡他,不是單相思,他笑容滿臉開心到合不攏嘴。
笑完,于飛揚又看向楚月檸。
楚月檸在倒茶,一手按着茶壺的蓋,一邊倒水,表情和開心的街坊完全不一樣。
她擡眸,問:“但是,有件事你是不是沒說?”
于飛揚愣住:“什麼事?”
“就是,她和你約會一直帶着面紗。從始至終,你好像都還不清楚她的模樣?”
按理來說,對方一直帶着面紗,沒有看見過樣子很難産生感情。
但于飛揚不但産生了,還很喜歡。
于飛揚解釋:“這件事她和我解釋過,隻是單純不希望以外貌展開一段感情。我能夠理解這種做法。”
有街坊憂慮。
“沒看過樣子?不會和上次那位單先生一樣是位男性吧?”
“對啊,單先生還傻乎乎的還被騙了錢。”
“不會的。”于飛揚非常自信,以他多年當警察的眼光,對方是男孩還是女孩還不至于弄錯。
“我支持她的做法,而且我也不會以貌取人,更注重靈魂的共鳴。”
楚月檸笑了笑。
上一位不以貌取人的單先生還曆曆在目呢。
障礙排除,于飛揚手握拳頭,想起告白的事心情更為激動,“大師同樣是女仔,表白除了鮮花還應該準備什麼?可不可以給些建議?”
“建議?”楚月檸放下茶壺,緩緩一笑:“有啊。”
“我建議你同我買張符。”
“不然,告白之日必死。”
——
人流散去,楚月檸準備收攤,剛起身收拾林家桦就放下賣空的奶撻碟子,撸起衣袖過來幫忙。
“檸檸。”林家桦拿抹布擦着桌子,剛剛的算命,其實他還有些疑惑。
“于警官告白之日會有危險,是因為那個女孩嗎?”
楚月檸将茶杯一個個疊回小茶具上,曹達光不僅送了一套大茶具,還給她帶了套小的。
往常算命的時候,口幹舌燥隻能臨時喝些糖水。有了茶具後,别的不說,喝水方便了很多。
她擺完茶杯,就回答:“對。”
“那既然女孩有問題,就讓于警官斷了聯系不就好?”林家桦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要去面對面呢?”
“一呢,世上有些人就是非常執着,不見黃河不落淚。”楚月檸歎氣,“于警官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二是,于警官已經被盯上,以後不論在哪裡,都像是被人安裝了追蹤器,對方随時可以找到他。”
“真是可怕。”林家桦想想要是同樣被盯上,就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楚小姐?”
一道聲音吸引了楚月檸擡頭,路過的是袁老闆店鋪裡的員工Nancy姐。
Nancy走過來,打量攤口,“原來你在這裡擺攤。”
當日在幹貨店擺攤時,Nancy幫忙呵退了一些找茬的人。
楚月檸對她也心生好感,恰好糖水還剩了些,重新打開冰棍箱盛了一碗出來。
“Nancy姐試試。”
Nancy接過糖水,笑的不好意思,“楚小姐可是大師,喊一聲姐,我哪裡承擔的起。”
上次Nancy就試過楚記的糖水,味道非常棒。
“今天怎麼有空來廟街?袁老闆的店鋪不忙?”楚月檸疑惑。
“難得放假,沒事就出來走走。”康南希握着糖水碗,忽然歎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住的樓裡總是覺得悶,待不住。”
楚月檸剛想詢問情況,就又聽到一旁傳來聲音,走過來的是幾位老人,不過是找康南希的。
“Nancy姐?”
康南希見到幾位老人,一一打招呼,過後去看捂着心口表情不太舒服的老伯。
“平伯,最近怎麼都沒看到你?”
“唉。”平伯捂着心口深深歎氣,“那種鬼地方誰還住的下去?不搬走,是想死在裡面咩。”
“那聰伯呢?”康南希又去看其他老伯,見老伯們都隻是歎氣,個個搖頭不說話,她驚訝的捂住嘴。
“莫非你們都已經搬走了?”
“搬了。”聰伯歎氣,“一棟樓已經搬空了半棟。”
“也不知什麼情況,越住越不舒服身體也越來越虛弱。前段時間都隻是睡不好,後來就變成了天天做噩夢。”
平伯也更為不順,捂着心口抱怨:“你們誰又有我嚴重?心口痛的受不了,搬出來住情況才稍微好了點。”
“南希啊,我勸你也别住了,反正有地産公司想要收購我們的舊樓,你幹脆也搬出來把舊房賣掉。”
平伯說完,其他老伯也幫着勸,看得出都是想要為南希好。
“對啊,如今一棟樓的住戶都已經空了大半,留在裡面也沒什麼人氣。”
“今時不同往日,樓已經住了幾十年,大家舍不得搬但也沒得辦法。”
“好好考慮阿伯的話,帶着小包仔搬出來住。”
康南希搖頭将糖水放下,面露難色,“各位阿伯,你們知道我是不可能搬屋的。”
當年康父帶着幼小的康南希買下套房,直到後來在外工作時死于火災。
對于康南希來說花園大樓,承載了她所有回憶。屋子裡不至有童年還有一家人生活的所有美好。
她不可能會搬出大樓的。
平伯歎氣:“你爸都走了這麼多年,也應該試着放下。”
“平伯。”康南希無奈笑道,“我放下了,如今不過也隻是想借景思人。我已經長大,也想讓小包子在裡面長大。”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如果住的不舒服就多出外面走走。”
阿伯們說完,就離開了廟街。
楚月檸聽着覺得奇怪,康南希住的房子很可能有風水上的問題。
但,一戶有問題就算,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戶都同時有問題?
“Nancy姐,可否将大樓的情況仔細講一下?”
康南希容顔漸嚴肅,答非所問:“楚小姐,請問你聽過盛世地産公司嗎?”
楚月檸對這個公司有印象,“好像很出名?曾經在報紙上看到過。”
“出名,不過出的不是什麼好名。”康南希冷冷一笑,“盛世地産出了名的強買強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半年前,盛世地産要收購花園大樓。住在樓裡的大部分都是幾十年的老住戶,對樓有感情不同意用市價賣。他們就威逼利用,還找了條狗吊死在大樓出口,想要吓走我們。”
“大家都堅持了下來,盛世地産又用上其他計謀,都被一一逼退。後來,他們終于銷聲匿迹。”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但前一段時間,盛世地産竟然又出來談收購的事情,大家還是不願意,這次卻出了問題。”
“先是聰伯摔下扶梯,接着就是阿香婆突然失明,平伯心絞痛,我也開始頻繁做噩夢。大家生活的戰戰兢兢,終日精神恍惚。所有的事情,好像湊在一起來。”
楚月檸白皙的手頂在下巴,若有所思,“應該是風水出了問題。”
不過,究竟出了什麼問題還要現場去看。
“風水有問題?”康南希仿佛被點通般,恍然大悟,“對,不然沒法解釋這麼多的異常。”
康南希想到楚月檸的神通,如被烏雲遮蔽悶悶不樂的心情一掃而空,找到了解決的方法。
“月檸,不知你什麼時候有空能過來幫忙看看大樓的風水?”
楚月檸想了想,便說:“将花園大樓的位置寫下來,我找到時間就會過去。”
康南希毫不猶豫從包裡翻出紙和筆寫下地址,又寫下大樓電話機的通訊碼,交過來時鄭重的說。
“拜托你了。”
康南希真的不想離開花園大樓。
“客氣。”楚月檸接過紙笑了笑,還沒放進口袋時,就被一道力扇過,她敏捷的避開,紙卻被打飛至半空。
山貓皮笑肉不笑,肩膀搭着牛仔服,踏着人字拖帶着幾個人一路将奶撻攤掀翻。
他一腳将攤車踹倒,表情嚣張比着大拇指對自己指了指。
“糖水妹,早話你知。得罪我山貓哥,一分一毫都是要還的!”
話落,幾名古惑仔對着隔壁的攤檔口又打又砸,攤主們驚慌失措的害怕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