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本來就幫不上忙,你們還要吵架嗎?”嶽小煙不解,并果斷打斷他倆這毫無營養的吵架。
一邊的紀逢逢和系統2195談論着玩家恢複能力的辦法,最後在2195無奈的回複下,放棄掙紮。
“2195說他們是因為玩家系統被屏蔽,才變得和常人無異,要想讓他們恢複能力,得找回系統。”
陸裁偏頭:“系統和2195的屬性一樣嗎?”
紀逢逢不解:“2195之前确實是玩家系統,但現在有些意外......”
[2195:我的基礎代碼沒有變動,如果她能看到系統屬性......我和其他系統大概是一樣的。]
“他說,他和其他玩家系統的基礎代碼差不多,屬性大概也是一樣的......”紀逢逢不确定的解釋。
陸裁點點頭,然後目光投向了實驗大樓:“那邊,有大片數據,和2195一樣。”
紀逢逢震驚:“什麼?”
[2195:我看看!]
它快速掃描,仔細分析,卻沒有捕捉到任何有關玩家系統的蹤迹。
[2195:為什麼我分析不出來!]
[紀逢逢:承認技不如人吧,你連陸裁的身份都分析不出來。]
2195隻能自閉,并承認陸裁是比自己高一級的存在。
“那邊可能困着玩家系統,我去看看,你們在這裡等消息。”陸裁說完,其他人就不贊同了。
嶽小煙反應最快:“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我們拖後腿,你至少帶上紀逢逢呀!”
雖然紀逢逢有這個想法,但被一通搶白,還是忍不住說:“我真是謝謝你。”
“我舍身冒險,大後方至少要保證我家屬的安全吧?”陸裁示意了一下顧夢書和陸決。
顧夢書正看着手上的手機,此刻擡起頭:“你爸爸來消息了,他讓我們在宿舍裡等着,救援部隊正在趕來......”
陸裁思索:“大約什麼時候能到?”
“最早明天上午7點。”顧夢書眼中有欣喜,她就知道,官方會派人來營救的!
現在快到午夜十二點了,還有七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去探尋一下實驗樓也算時間充足。
“媽媽,我必須去一趟實驗樓。”陸裁歎氣,最終還是說出口。
顧夢書愣在原地,因為陸裁極少叫她“媽媽”,她聽習慣的稱呼是“顧醫生”、“顧老師”,以及那句半開玩笑半誇贊的“神醫大人”。
她們是母女,關系卻像朋友。
但是此時此刻,陸裁面色認真地站在眼前,叫了她一聲“媽媽”。聲音輕柔,像羽毛擦過她的心間。
一切震驚不解、擔憂害怕都平複下來,又好像一切都離她遠去,她再也不能抓住了。
“你為什麼一定要去哪裡?”顧夢書努力平靜下來,但微顫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的想法。
陸裁目光沉靜:“我必須過去。”
不隻是為了幫助失去系統的玩家,甚至不是因為那裡有着可以通關副本、讓她離開的秘密,而是......
她有這個直覺,那裡一定藏着關于她的東西。
陸裁已經深陷迷霧裡,她期待着抓住眼前僅剩的那道光,找到沖破迷霧的辦法。
自己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了,卻能意識到,自己在找尋什麼,那是很重要的東西。
顧夢書露出哀傷的神情,讓陸裁不自覺的一怔。
不應該的,她不知道那裡不對,總覺得這個表情和顧夢書十分不配。
“如果你做好了決定,就去做吧。”顧夢書笑了。
她阻攔不住,就隻能同意。
一邊旁觀的幾人大氣都不敢出,聽到顧夢書同意了陸裁的想法,才稍稍松了口氣。
陸裁的媽媽可真放心她,嶽小煙在心裡碎碎念。
幾人圍坐商量了下之後的事情,陸裁就孤身一人離開大樓,衆人看着她在校園小道上越走越遠,背影漸漸模糊,才收回目光,打算回到樓上。
“那位保安小哥呢?”時如聩最先發現有人失蹤。
陸小六因為身體原因,存在感極低,所以沒什麼人注意到他。
“他應該去找陸裁了。”陸決僵着臉回答。
趙炎皺眉:“他跟着過去,不是添亂嘛......”
“說起來他真的很奇怪,明明長得挺好看,有一雙紅眼睛,臉上還有一條傷疤,按理應該很顯眼,為什麼我總是把他給忘掉?”嶽小煙小聲議論。
一側的紀逢逢聽見了2195的解釋。
[2195:這是主系統對清道夫的設計,他連隐于衆人的本事都沒有,怎麼能完成抓捕任務。]
[2195:我以前當玩家系統的時候,檢測到附近的清道夫數據,是不允許通知玩家的。]
[紀逢逢:噫,原來你們還是小叛徒。]
——
從宿舍區到實驗樓,一路暢通無阻,沒有遇上麻煩。
陸裁站在實驗大樓門口,回身望向身後,小院小道上空蕩蕩的。
她歎了口氣:“你小心一點。”
明明是被人跟蹤了,她和那個陸小六也不算熟悉,卻生不出半點厭惡。
不再管身後的小尾巴,陸裁邁步進入了大樓。
就在進門的瞬間,周身氣息都改變了,糅雜在空氣裡的數據,在亂流裡橫沖直撞。
手腕上的紅繩微微發熱,讓陸裁心裡有幾分底氣。她放輕腳步,順着走廊往前走,計算機教室在三樓,她争取在進入三樓前,絕不驚動什麼奇怪的東西。
等瘦弱的身影沒入門洞,走廊半空中浮現一團淡薄的黑霧。黑霧裡裹挾的,是個橘黃色的數據光團。
橘色的數據排列跳出光團表面,顯示着它的興奮。
......
平安上了三樓,四周安靜地讓人心慌,一陣淺淺的涼風就能讓陸裁頭皮炸毛。
她走了兩步,看見昏暗走廊上倒着一個人。不用過去細看,陸裁就認出了這人,是計算機老師顧西辭。
加快步子走上前,她蹲下身子伸手查看了一下,還活着。
陸裁沒有放松下來,皺眉警惕着周圍,依舊沒有動靜。
這時,顧西辭手上緊捏的手機亮了起來。
陸裁往邊上閃了下,這種突然變動的東西,總隐藏着危險。也是這一側身,她看見顧西辭的眼皮動了動。
他醒了,掙紮着按亮了手機,雙眼裡有微弱的光。他望向了陸裁,雙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
沉思了一下,陸裁慢慢靠近,對上他的目光,然後擡手抽出手機。
顧西辭松了口氣,閉上眼再次昏迷過去。
陸裁打開這手機,看見V信聊天框,頂端的文字标着“文件傳輸助手”,裡面有好幾段顧西辭發出的語音。
界面拉到第一個音頻,點擊打開。
——“我,顧西辭,是KB遊戲的玩家......原本在一個修仙副本裡,還沒找到副本任務,就掉落到這個世界。”
——“這裡很奇怪,我很長一段時間都處于失憶狀态。直到今晚晚自習後,我看見魔魇......我記起魔魇是之前那個修仙副本裡的魔獸,然後慢慢恢複了記憶......憑着恢複過來的記憶,我發現幾個認識的玩家也失去記憶困在這個裡......”
——“......找到機房......KB遊戲的根本基礎......就是計算機數據......計算機......是通道......也是囚籠......”
——“找到老柯......他知道主系統的秘密......他......他沒有失憶......”
後面兩端錄音氣息漸弱,應該剛錄下不久。
還有老柯?陸裁記得這人也是學校保安,脾氣好,做事細緻,喜歡帶着陸小六亂跑。
他也是玩家?
當然,最重要的是機房。
陸裁擡頭,看見不遠處機房門大開,裡面安靜無聲。從她的角度看不見室内,最後隻能稍稍挪動了下身子。
裡面什麼也沒有。
真的像極了一個陷阱,她又不得不往裡面闖。都走到了這裡,就容不得陸裁後退了。
她向身後望過去,依舊沒看見陸小六的蹤迹。
平複了下心情,陸裁呼了口氣,然後起身往機房走去。
裡面很安靜,沒有一點不對勁兒的地方。要真挑出個不正常,大概是講台上的那台電腦大開着。
陸裁小心翼翼警惕四周,然後一步一步走到了講台前,電腦顯示屏上跳動着她看不懂的數據窗口。
等她走到電腦正前方,數據窗口猛跳了兩下,屏幕黑了一些,然後整個機房的電腦都自動開機。
開機的嗡嗡聲擾得人腦袋疼。
陸裁全身緊繃,一旦發現不對,她一定會橫沖直撞逃出去。
“你好,陸裁。”
年輕男人的聲音從講台上的音響裡發出,帶着躍躍欲試地新奇。電腦顯示屏上出現了男人的黑影剪影。
陸裁先沉默了會兒,最後開口:“你認得我?”
“見過幾面。”男人淺笑着。
“玩家們的系統,是你阻斷的?”陸裁繼續問,目光還在機房裡打量。
“我感到抱歉,在原定的計劃裡,不該有哪些惱人的小野獸。”
陸裁面色平靜:“那原定的計劃,這裡應該是怎麼樣的?”
“這是個幸福的世界。”男人仿佛沉迷其中,“每個人都會過上他期待的生活,父母對孩子有着滿滿的愛意,孩子認真學習,老師照顧學生......這是個完美的人生。”
陸裁眸光閃了閃:“也包括父母不會偏愛孩子?”
男人冷嗤一聲:“父母偏愛某個孩子是很正常的,任何人都有權偏愛某個人某個物。”
陸裁抿嘴沉思,良久,開口問他:“那你讨厭我,是因為我不是陸勵風和顧夢書的孩子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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