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蘇娉婷臉色慘白,再難忍受,捂着臉哭起來。
她哭完了,叫素紅去江戟門外守着,結束了來告訴她。
這一等,就等到正午用膳的時候。
蘇娉婷毫無胃口,交代素紅。
“你去請宋大夫上來,說不舒服。”
素紅去請了宋大夫。
這幾天姰恪的百善堂剛開業,他時常在那邊坐堂,宋大夫就留在府裡随時等人召喚。
他給蘇娉婷把脈,“三夫人憂思過重,心皿瘀滞,您需要安歇休養,我給您開個房子,再送些安神的藥材香囊過來。”
蘇娉婷點頭謝過他。
等他開完了方子,又交代說。
“勞煩宋大夫,去三爺房裡看看婉欣,她今日身子也不好,湊巧我請您來,順路替她也瞧瞧吧。”
蘇婉欣隻是個剛進家門的姨太太,這姨太太還是江戟的,不是江大帥的。
蘇娉婷覺得以她的性子,也不可能敢叫人請公館的府醫,來看那些隐晦傷勢。
所以她親自開口,讓宋大夫去替她看。
素紅領着宋大夫過去江戟的房間,叩響門。
等了許久,江戟衣冠不整的,親自過來開門。
素紅有點怕他,低着頭縮着脖子,顫聲說,“三爺,三夫人請宋大夫,來給蘇姨太看傷。”
江戟無聲扯唇,轉身自顧進了屋。
“進來吧。”
素紅跟宋大夫先後進去。
屋裡窗簾半拉着,地毯上是幾片碎裂的旗袍和小衣布料,空氣裡煙草味兒濃郁嗆人,還摻和着不可忽略的男女房事後的糜亂氣息。
看清俯趴在床上頭發披散,滿背姹紫嫣紅的纖細身形,素紅面紅耳赤,又驚又駭,立在床尾不敢再靠近。
宋大夫到底見多識廣,臉上沒什麼表情,鎮定自若上前,替蘇婉欣查看傷勢。
蘇婉欣如一具被摧殘破敗的娃娃,趴在床上毫無意識。
她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好皮膚。
宋大夫也難免神情複雜,心生不忍。
他看了脈,又查驗了傷勢,最後開了方子,并留了兩瓶外塗的藥膏,都交給素紅。
兩人從江戟房裡出來,素紅将藥膏給了負責伺候蘇婉欣的婆子,就拿着藥方去了蘇娉婷房裡,将看到的事如實說了。
如此,蘇娉婷更加确信,江戟在‘虐待’蘇婉欣。
她更是愧疚難過,自責深重。
而此時,江戟的房間裡,他正拿着宋大夫留下的藥膏,坐在床邊,親自給窗上的人上藥。
蘇婉欣疼醒過來,伏在枕頭上無聲啜泣。
江戟面無表情看她一眼,“哭什麼?能有第一次疼?”
他後來可也憐惜了她的,不也叫她舒服了一回?
蘇婉欣十分委屈,輕啜嬌語。
“三爺因為小姐才這樣傷害欣兒,欣兒心裡難過…”
她真是很會說話。
江戟氣笑,卻又惱不起來。
他撫了撫她痕迹斑斓的背,語氣緩和。
“爺惱火是沖着她,疼你可是真的,别使小性子。”
蘇婉欣偏過臉,紅通通的眼眶楚楚可憐,“那您與我歡好,疼我時,可也想她嗎?”
“胡說什麼?”
江戟冷扯唇角,繼續垂眼幫她上藥,“女人在床上,都不一樣,誰也代替不了誰。”
蘇婉欣欲言又止,最終咬了咬唇,安靜下來,沒再繼續問。
——
夜幕降臨,江四爺在姰暖準備入睡前回來。
她從床上爬起身,伺候他更衣,又跟他提起今日薛紫凝說的話,以及江川的親事。
“四爺,大嫂之前就想過繼五弟的孩子來着,我想着,是因為五弟要有正經妻子了,她為這事又有點焦慮?”
江四爺對别人的事,向來也沒什麼興緻多管。
他話語很淡,“她焦慮也是自尋煩惱,有點子耐心,不過也就是多等幾年,江川多生幾個孩子,也一樣能抱給她一個,急于這一時半會兒?”
他不太想聊這個。
于是将姰暖按到床上,瑞鳳眸淡淡噙笑,勾了下她小下巴。
“收收心,乖乖鑽進去先給爺暖床,爺很快來。”
姰暖無語耳熱,目送他轉身去了盥洗室,依言乖乖鑽進了被子裡。
昨晚在私館,他才借着酒意胡鬧過一夜。
這晚倒是溫存極了,徐徐緩緩十分有輕重。
姰暖舒服得飄飄然,愛死了江四爺的溫柔,哼哼唧唧纏了他半宿。
她很少這麼放飛自我,江四爺也喜歡極了。
兩人纏磨到淩晨才睡下,第二日自然也睡到日上三竿。
最後是被柏溪的叩門聲喚醒的。
“四爺,夫人,杜小姐到訪。”
江四爺先坐起身,看姰暖犯懶還窩在被窩裡睡,也沒去吵她。
他起身穿戴了衣物,開門從裡屋出來,淡淡看向柏溪。
柏溪如實禀話兒,“杜小姐說,請夫人遊玩兒,這會兒正在樓下陪大帥夫人聊天。”
江四爺系好領扣,“她很閑?當别人跟她一樣閑?”
柏溪安靜下來,沒敢接話。
正此時,項沖端了碗藥進來。
“四爺,您的藥。”
江四爺走過去,端起碗一口悶了,而後帶着項沖下樓。
杜韻儀穿了時髦的大衣,還戴了淑女帽,正坐在客廳沙發前,陪大帥夫人和三姨太有說有笑。
見他從樓上下來,便放下手裡茶盞,溫婉笑問。
“暖暖呢?”
江四爺長腿漫步走過來,坐到單人沙發上,不答反問。
“你遊玩兒還缺結伴的人?約人也得看别人有沒有興緻。”
杜韻儀闆起臉嗔他,“我約暖暖,又沒約你,你怎麼那麼多事?”
江四爺修眉輕挑,撇了下嘴。
“你約我就得讓給你?”
杜韻儀無語,“你很閑嗎?你怎麼這個點兒還在家?你趕緊走!”
她一臉嫌棄。
江四爺手肘支在沙發扶手上,修長指節撫了撫眉梢,臉上似笑非笑。
“不巧,我今日挺閑,你别想單獨帶走她。”
“看那麼緊,我還能把你心肝兒肉賣了?”杜韻儀氣笑了。
大帥夫人聽兩人一見面就拌嘴,不由好笑。
“行了,都多大了,還跟孩子似的為個出門遊玩兒拌嘴。”
她嗔瞪江四爺一眼,“你不在那會兒,阿韻跟暖暖玩兒得挺好,怎麼你一回來就多事?你要想跟着去,就直說,阿韻還能不帶你一起?”
江四爺不以為然,“我不去,母親别被她騙了,不知道她先前,私自領暖暖去賭馬場,還去歌舞廳,什麼烏煙瘴氣的地方,也領她去?”
他朝杜韻儀擡了擡下巴,“這次又想帶她去哪兒?你盡教人不好,暖暖先前從不去那種地方。”
大帥夫人聽了也有點詫異,轉臉看向杜韻儀。
她不敢相信,自己典雅高貴的侄女,會去賭馬場那種地方。
杜韻儀無語極了。
她暗自瞪了江四爺一眼,一本正經同大帥夫人解釋。
“姑母别聽他亂講,我什麼時候帶暖暖去那種地方?我絕不會!”
她叱江四爺,“你就搗亂吧!你真霸道,你這樣胡謅編排我,日後我再也不跟你夫人玩兒!”
江四爺不置可否,嘴角輕撇了下。
“今日我帶她玩兒,你别摻和事兒,趕緊走吧。”
杜韻儀不雅的翻了他一眼,氣哼哼起身走了。
大帥夫人很無奈。
“阿升~!”
江四爺唇角勾了勾,起身上樓。
他今日是t真準備帶姰暖出去,有點子正經事要辦,不是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