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無限:人可以死遊戲絕不能輸

第616章

  起初,謝安幾乎一心在警惕相博,沒有第一時間觀察清楚夜闌的狀況。

  聽到“死緩”這個詞,比起認真應對,他更認為是相博在玩花樣,企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再加上他不是受傷的人,無法切身體會到身體上的變化。

  等到現在謝安發覺不妙,事情已經進行到這種地步。

  夜闌的狀況很差。

  謝安蹙眉,正色否決道:“你别說胡話。”

  語氣嚴厲中帶着一絲堅決。

  夜闌昏昏沉沉,眼皮微掀,盡力睜大雙眼。

  面容神色是無法訴說的複雜。

  作為能體會到傷口的人,她比謝安更清楚傷勢如何。

  如果能活下來,誰又想去死呢?

  謝安一邊打開通道,一邊繼續出聲安撫她。

  “别怕,我去問朔望。”

  時間有限,他越是焦急,越是有些慌亂。

  夜闌伸出手來,輕拍了下謝安,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

  “你覺得他會告訴你嗎?别傻了。”

  言罷,她不管不顧謝安,把手環裡的道具全部取出,一把塞進了謝安的懷中。

  治療道具的失效,讓夜闌不僅傷痕累累,連錯位的關節也沒能還原。

  以至于她每動一下,就感覺能牽動到全身。

  痛楚來得格外激烈和明顯,她卻沒有表現出來。

  見狀,謝安不由怒火中燒,“你别給我,我用不上。”

  怒氣來得不算莫名,他不想去尋怒火的根源。

  或許是因為夜闌毫無求生欲,又或許是因為被她戳破事實。

  無論如何,他都不是在氣夜闌。

  形形色色看似玩具一般的道具,被謝安推到一旁的地面上,像是一些沒有價值的垃圾。

  夜闌眼神閃動,沒再回應對方。

  謝安雖看起來十分惱火,但似乎也接受了眼下的事實。

  兩人相顧無言。

  謝安深吸一口氣,忍下複雜的情緒,随後靠近夜闌,将半邊身體借給對方倚靠。

  “别忍了,痛,你就喊一聲。”

  夜闌扯動唇角,不由笑了笑。

  “行。”

  緊接着,她倚靠在謝安肩膀,似乎要陷入沉睡之中。

  清淺的呼吸聲傳來,證明某人并未突然離去。

  謝安緊咬着唇,擡頭望天。

  夜幕之下,一切都變得朦胧。

  高懸的月亮皎潔,星星如同珍珠般點綴在夜空中,映在謝安的眼底,形成點點的光芒閃爍。

  半晌,夜闌突然睜大雙眼,顯得精神十足。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發茬已經長了些許出來,變得有些不倫不類。

  “謝安,我頭發長出來了,你回去幫我剃一下吧。”

  語氣如此尋常,與往日沒有什麼不同。

  唯有聲音仍舊帶着一絲虛弱無力。

  乍一聽見夜闌如此說話,恍惚間,謝安似乎也覺得是回到了平常。

  “你就不能直接把頭發留長嗎?沒事就讓我幫你剃頭發。”

  調侃打趣,外加吐槽對方,是兩人平常的相處模式。

  停頓片刻,夜闌才接上話茬。

  “留不長了啊。”

  這不是否決,而是感慨之聲。

  謝安偏過頭去,垂眸看了眼夜闌的頭頂,苦笑着回答:“誰說的?等你留長頭發,我給你梳頭發、編頭發。”

  夜闌狀态不錯,跟着笑出聲來。

  “哈哈哈,你是傻了嗎?編頭發更費勁兒。”

  話音剛落,情緒波動過大,讓她不由咳出兩口皿。

  見狀,謝安連忙拿自己的衣袖幫夜闌擦拭。

  夜闌垂眸看着這一幕,沉默無言,随即又帶了些氣勢反駁。

  “你是不是不接受女人平頭?果然,男人都是這副德行,非要給女人定義,說喜歡有女人味的。”

  此番狀态明顯比先前好了許多,卻讓一旁的謝安眼神惶恐。

  “回光返照”四個字,躍居在他大腦中。

  不僅揮之不去,還越發深刻。

  謝安抿唇不語,眼中的神色複雜難辨。

  這句莫名生氣的反駁,其實不帶有任何氣惱,但他不想讓某人誤會。

  最後……他還是選擇為自己解釋,回應這句無厘頭的抨擊。

  “因為長發,你要留很久。”

  夜闌再度靠回謝安的肩膀,咧嘴一笑,齒上的皿液讓她的笑容變得些許可怖。

  “行了,我知道了。”

  謝安大腦一片空白,茫然無措中,顯得更加不知如何回應。

  “其實跟着你剃頭,我感覺也不錯,少了不少累贅。”

  “要是我主動剃的還好,誰讓你非要偷偷動手,給我的頭發剃了一半……”

  絮絮叨叨地感慨着,将以往吐槽夜闌的話,轉變成另一種說法坦白出來。

  這是他内心深處,最真實的感受。

  謝安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現在應該說些什麼。

  說着說着,他陡然發覺,不僅沒再有回應,就連斷斷續續,隐約能聽見的呼吸聲,也不知在何時消失殆盡。

  謝安神色立刻僵硬,卻不敢低頭确認,隻認真地詢問一句。

  “你倒是回句話啊。”

  然,回應他的,是偶然吹過的風聲,還有樹葉沙沙作響聲……

  更有他自己變了調的心跳聲。

  就是沒有期待的聲音。

  久久的寂靜。

  謝安深深地吸了口氣,終于決定接受現實。

  低頭看去,夜闌的神色平靜,似乎沒有任何痛楚,雙眼微閉,像是睡着了一般。

  甚至連嘴角都微彎,挂着一絲淺淺的笑意。

  比起往常給人的潇灑形象,多出了幾分溫柔與暖意。

  謝安沉默良久,像是要哄睡小孩子一樣,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都說了讓你别忍着,痛了就喊一聲出來。”

  怎麼就這麼不聽話?

  連死都要死得這麼憋屈。

  謝安不由回憶起,剛來到死亡空間,落進房間裡見到夜闌時的樣子。

  衣着是寬松的運動風,理着平頭的發型,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起來好不嚣張灑脫。

  “噢喲,又是新人!”

  緊接着,是她跟夏師傅你來我往的争鋒相鬥。

  初來乍到,謝安滿是警惕與戒備,裝作單純和怯懦,被老玩家利用命令。

  唯有這人……

  傻裡傻氣,對他釋放出了善意。

  自始至終,無論是他殺人,還是利用人,她會不贊同,但從不指責。

  如今,夜闌這樣死去,謝安卻要指責自己。

  “怪我。”

  讓你死得這麼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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