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訓練賽由替補隊員代替蔣賓白的位置進行訓練,主力隊和替補隊對抗,蔣賓白從旁解說。
蔣賓白的解說果然沒有辜負他的自吹自擂,嘴皮子果然利索得很,一場碾壓式的對抗賽被他解說的高潮起伏,扣人心弦,這樣的語言藝術還挺耳熟的。
“蔣大哥這是和說書先生學的。”
三娘一語道破:“他最喜歡在茶樓酒館混迹,偷偷學了不少本領,當初啊,他爬牆偷看比賽摔斷了胳膊,還不忘去茶樓聽說書先生講古呢。”
“臭丫頭,揭人不揭短,怎麼專挑哥哥的糗事講?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蔣賓白在三娘的額頭上敲了一記,三娘絲毫不怯,還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引得蔣賓白一陣無奈。
蔣賓白與自家姑娘嬉笑怒罵,面對崔執端等人時又恭敬起來:“讓小兄弟們見笑了,當初蹴鞠館初開,我搶不到門票便和好友一同爬牆偷看,因為太激動摔了下來,當時知府大人和甯國夫人還來慰問過我們呢。”
他這麼一說崔執端就想起來了,爹娘回家時曾與他提過一嘴,沒想到八卦中的男主角居然是蔣大哥。
崔執端好奇地端詳着蔣賓白的手臂,後者非常配合地甩了甩手,關節十分靈活,看起來不像是前不久受傷過的樣子。
“這還得多虧了濟世堂的大夫們,若不是因為他們高明的醫術,這次的比賽我就不能參加了。”
蔣賓白一臉慶幸:“還好,還好,沒有因此留下遺憾。”
他因為傷在手臂,可以提前恢複活動。另一個摔斷腿的兄弟就慘了,因為蹴鞠需要激烈的跑動對抗,他哪怕是斷腿恢複也不能參加比賽,最終隻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們奪冠,心裡不知有多後悔呢。
三娘吐槽了一句:“哼,你整日說我上蹿下跳,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嘛。”
她剛剛不知道是打哪兒冒出來的,衣衫沾着未幹的泥土,似乎是與她懷中那根剛從地裡拔出的長條木牌有關。
蔣賓白一看就瞪圓了眼睛:“臭丫頭,你怎麼把木牌拔出來了?快插回去!”
“我不!”三娘緊緊地把木牌抱住,憤憤地說道:“我要帶回家燒掉!”
蔣賓白立馬上手搶了起來,三娘就是緊緊抱着不放,隻是她的力氣終究是比不上年輕小夥子,眼看就要被搶走了,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轉,直接把木牌塞到了崔執端的手裡。
蔣賓白傻眼了,這叫他怎麼動手啊!
三娘得意地叉腰:“你搶呀!你怎麼不搶了!”
蔣賓白皮笑肉不笑地瞪她,這死丫鬟人小鬼大,不就是吃準了他不敢動手才轉移木牌的嗎?這小人得志的模樣太可恨了。
為了不讓她得意,蔣賓白笑呵呵地說道:“沒關系,牌子沒了還可以再做,你既然喜歡就給你拿去玩吧。”
這下輪到三娘傻眼了。
蔣賓白和三娘打鬧嬉笑一片融洽,就算是大興坊的其他小夥伴們也能在旁邊笑嘻嘻地互相揭短,反而顯得崔執端、崔執明和甯康等人格格不入。
甯康偷偷與崔執明嘀咕:“執明哥哥,他們的話題我們都插不上嘴。他們是不是不喜歡我們?”
崔執明心知是怎麼回事,但還是安慰小弟弟:“咱們是外人,與他們沒有共同話題是正常的,看他們打鬧也挺有趣,不是嗎?”
甯康點了點頭,确實如此。他心底還隐隐有些羨慕三娘,雖然大興隊的那群大哥哥嘴裡說着嫌棄,但其實是很寵她的,他也好想要有這麼一群大哥哥啊。
崔執端把執明哥哥和康兒弟弟的悄悄話聽在耳裡,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失落,現在他隐隐明白娘親此前說的那番話了,他真的很難和大興隊的哥哥們真正交上朋友。
若是沒有三娘的對比也罷,有了對比才知道這群大哥哥們對他們大多是客套和拘謹,那種平等交際的自然是絲毫沒有的。
就比如說他懷裡的木牌,蔣大哥可以自然地與三娘争搶,卻不敢與他動手動腳,連開口讨要的想法都沒有。
其實他并不介意蔣大哥從他懷裡搶東西的……
崔執端的情緒有些小沮喪,怏怏不樂地扒拉着手上的木牌,結果不小心瞄了一眼,立馬就被逗樂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初遇時三娘的兄長所說的那塊牌子,然而這上頭并沒有寫着所謂的“三娘和京巴不得入内”,而是用炭筆畫着一個沖天辮、歪鼻子的小姑娘和一個歪耳朵的小狗狗,中間再畫一個大大的叉,非常地引人注目。
崔執端偷偷瞄了一眼三娘,方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她紮着一個沖天的辮子,與木牌上的簡筆畫簡直像了十成十。
也不知是誰畫的牌子,實在是太有趣了。
三娘留意到崔執端的動作,小麥色的小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大大咧咧的小姑娘這會兒格外扭捏:“這是我哥哥故意抹黑我的畫兒,你不要當真,我才沒這麼醜呢。”
崔執端為了照顧女孩子的心情,他忍着笑點頭:“你哥哥确實不擅長畫技,得繼續練一練了。”
這對兄妹興許就是娘親口中的冤家吧。他不由想到了自家軟綿可愛的妹妹,她這麼乖,每次抱她時都沖他笑,絕對是天底下最乖巧的妹妹了。
哪怕妹妹日後調皮搗蛋了,他也舍不得像三娘哥哥一樣欺負自家她。
崔執端沉浸在自己是絕世好哥哥的人設中,心情格外美麗,崔執明奇怪地看了弟弟一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呢,笑眯眯的樣子好可愛的,想捏。
他沒忍住伸手在弟弟肉乎t乎的臉蛋上捏了一把,崔執端迷糊地望過來:“執明哥哥,怎麼了?”
崔執明以手掩唇,輕咳了一聲:“沒什麼,發現你走神了,提醒你一聲。”
崔執端完全沒有察覺自家兄長的小心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我隻是想妹妹了。”
崔執明看了三娘一眼,頓時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