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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旺夫小田妻 瀟騰 2774 2024-08-29 11:16

  大夫很快就抓好藥,分内服和外敷,葉蓁蓁替崔維桢換藥、喂藥,一番折騰下來,本就虛弱的崔維桢再也撐不住昏睡過去。

  葉蓁蓁寸步不離,隻因大夫說他晚間極有可能發高燒,若是挨不過去就危險了,她心知這就是猛藥的副作用,即便困得不行也不敢睡,眼睛一閉就在手臂上掐一下,如此又能清醒一段時間。

  她一直守在病床邊,時時刻刻注意着他體溫的變化,一開始發燙就給他換毛巾擦酒精,如此反複,萬幸的是,一直到第二天天明,他都沒有高熱。

  葉蓁蓁心中大喜,連忙把大夫叫進來診脈,片刻後大夫給了肯定答複:“崔大人的底子不錯,又有極強的意志力,終于把這個難關挺過來了,崔夫人請放心,隻需日後慢慢溫養,傷勢痊愈隻是時間的問題。”

  大夫的診斷無異于天籁之音,葉蓁蓁心裡緊着的一根弦松散下來,再也受不住身體和精神的疲倦,直接趴在床沿睡過去,難得香甜,再無噩夢。

  晨光熹微,陽光透過窗棂照入内室,崔維桢濃密的睫毛動了動,再次醒了過來,陌生又熟悉的床帳讓他有一瞬間的怔愣,直到注意到旁邊有輕輕淺淺的呼吸聲,才發現葉蓁蓁趴在床沿睡得香甜。

  她消瘦的瓜子臉上殘餘着濃濃的倦意,眼底的黑眼圈在晨光中格外明顯,但她白瓷般的肌膚似乎帶着一層淺淺的光暈,表情顯得格外柔和,唇角笑意隐隐,梨渦淺淺,也不知做着什麼美夢。

  他還未來得及露出同樣的笑意,轉眼就凝固在臉上。

  因為睡着的緣故,葉蓁蓁的衣袖上滑,露出半截纖細瑩白的手臂,手臂上有一片紅腫的掐痕,仔細一看還破了皮,細細的皿珠凝固在傷口上,在白皙皮膚的映襯下,格外地觸目驚心。

  雖然昨夜昏迷不醒,崔維桢還是能察覺到葉蓁蓁照顧了他一晚,她手臂掐痕的成因就不難猜測了。

  他忍不住生氣,怪她對自己心狠,但更多的是心疼,她遭的一切罪,都是因為他。

  這時葉蓁蓁皺了皺眉頭,換了腦袋壓在另一邊手,應該是趴着睡導緻手麻了,即便如此,她依舊沒有醒來。

  崔維桢想要抱她上床睡,無奈身體不允許,隻好輕輕地推了推她的手臂,“蓁兒,醒醒,上床睡。”

  葉蓁蓁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崔維桢已經醒了,頓時睡意全消,忙不疊地問道,“維桢,你醒了?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餓不餓?我讓廚房準備了稀粥,一直在竈台熱着,讓人送過來給你吃點。”

  她臉上全是欣喜的笑意,漆黑的眼底閃閃發光,像是夜間的星辰般明亮,清透又溫柔地沁潤至人心底。

  根本不待崔維桢反應,葉蓁蓁興沖沖地自顧地說了一通後,匆匆忙忙地出去使喚人了。

  再過不久,就見她小心翼翼地端着餐托走進來,上頭有稀粥和幾碟小菜,她先把餐托放在圓桌上,過去床邊攙扶崔維桢半躺着,在床上支了小桌,才把飯菜搬上來,“你許久沒吃東西了,大夫讓你吃點清淡些,免得腸胃受不住,也不宜多吃,等到餓了再吃幾塊點心墊墊肚子。”

  她一邊說着話,一邊舀了半勺稀粥吹着熱氣,遞到崔維桢唇邊時還“啊”了一聲,像哄孩子似的。

  崔維桢盯着她,順從地吃了一勺粥,溫熱的飯食順着食道滑下去,整個人都充實起來。

  他臉色愈發柔和,想要接過葉蓁蓁的碗筷,“我的手沒有受傷,自己吃就是了,不用喂。你昨晚累了一夜,快去休息吧。”

  葉蓁蓁沒給他,反而夾了一筷子菜堵住他的嘴,“你身上的傷才重新包紮過,大夫吩咐了不宜動彈,免得牽扯到傷口不易恢複。我也不急着這一時半會兒,先侍候你吃了飯再說。”

  說到傷口,崔維桢記起她胳膊上的掐痕,故意沉下臉吓唬她,“都是當娘的人了,怎麼也知道愛惜自己?若是實在累了,讓下人照看便是,何必親自熬夜守着。以後要是讓我發現你再犯,非得罰你不可!”

  冷下臉的崔維桢威力十足,葉蓁蓁心口跳了跳,特别地心虛,且不說她之前的跳樓事件,就說大腿内側的傷,現在還痊愈呢,若是讓他發現,豈不是更糟?

  她不敢與崔維桢對視,氣弱道,“知道了,我等會兒就去上藥。”

  鄧将軍給的藥效果很好,但最近因為忙着找崔維桢,一直顧不上繼續上藥,希望能夠在他痊愈之前治好,最好連疤痕都能淡去,不然又将是一樁官司。

  崔維桢并不知葉蓁蓁另有隐瞞,見她認知錯誤,滿意地點點頭,由着她侍候着用了膳,緊接着熬好的湯藥又端進來了,他一飲而盡,然後就被塞了一塊甜絲絲的蜜餞。

  他微微一愣,嚼了幾下吞咽下去,在葉蓁蓁腦袋上彈了一把,“我又不是你,哪會嫌湯藥苦澀不願意喝的。”

  葉蓁蓁看他臉色緩和下來,也沒計較他的調侃,讓伺候的下人把東西收拾下去,困意便席卷而來,她打了個哈欠,脫了繡鞋剛打算上床睡一會兒,就見崔維桢盯着她,“你還未上藥。”

  差點忘了!

  葉蓁蓁連忙從随身荷包拿出藥膏,掀起胳膊開始塗抹,崔維桢看着已經用了大半的藥膏,眸色微深,“你怎麼随身帶着藥膏?這是軍中的秘藥吧?”

  同樣的藥膏崔維桢也曾用過,還是羽林軍的朱将軍給他的。

  葉蓁蓁手一抖,差點漏了陷,好在她反應及時,找到了應對的借口,“這些天我與羽林軍四處找你,深山野林也走了,路上難免剮蹭,便随身攜帶藥膏以免不時之需。”

  下一刻,葉蓁蓁就被崔維桢摟進懷裡,她小心翼翼地撐着身子,以免壓到他的傷口,擔心地說道:“快松開我,别讓傷口裂開了。”

  崔維桢不聽,聲音有些沙啞,“是我不好,讓你擔心受怕了。”

  崔維桢安然無恙地活着,對于葉蓁蓁來說是天大的恩賜,她的情緒早已調整過來,這會兒也沒什麼感慨,畢竟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辛苦,反而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她更加慶幸的是,崔維桢被這麼一岔開,想必不會再記得藥膏的事了。

  于是她也順從地扯開話題,“好在苦盡甘來,之前受的苦根本就不算什麼。對了,得找法子給娘寄一封平安信,她很擔心你。”

  她不敢說崔大娘病了一場,就怕崔維桢擔心。

  即便如此,崔維桢臉上也不掩憂慮,抿了抿唇,道:“我知道。”

  他想要問一問旺仔,但看了葉蓁蓁一眼,終究是什麼都沒說,不用想也知道,當娘的肯定是會牽挂自己的孩子,她現在忍着沒提孩子,就不必惹她傷心了。

  他目光沉了沉,低聲道:“蓁兒,再陪我睡一會兒吧。”

  葉t蓁蓁柔聲應着:“好。”

  她先攙扶着崔維桢躺好,再在他身邊躺下,道:“我小睡一會兒,你身上若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叫我,不然讓奴婢進來伺候也可以。”

  “嗯,我知道了,快睡吧。”

  葉蓁蓁已經是困極累極,身邊靠着崔維桢就覺得無比心安,很快就沉沉地睡過去,崔維桢卻盯着她恬靜的睡顔出神,毫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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