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胎八月的辛苦不必贅述,除了身體承擔壓力外,身體的變化也讓人心煩。
葉蓁蓁臉上倒是沒有孕婦斑,隻是肚子上不可避免地長了妊娠紋,一條一條得甚是可怕,若不是對崔維桢十分了解,她幾乎要懷疑是妊娠紋影響了他某些興趣。
夫妻生活暫且不談,作為愛美的女人,葉蓁蓁是不願意讓肚子留下難看的痕迹的,她找崔大娘詢問有沒有消除的法子。
别看古代科技不發達,但各種秘藥層出不窮,後世不少商家都打着宮廷秘藥或者神奇古方的噱頭吸引消費者,在某些方面來說,古代也有一些後世難以企及的優勢。
崔大娘作為王氏女,家族世世代代積累的底蘊不可小觑,女子因為懷孕而生出的妊娠紋并非葉蓁蓁獨有的苦惱,因此早有前輩折騰大夫有了成果,成了家族傳世的獨方。
崔大娘原本還想等葉蓁蓁生完孩子再給她,見她如此着急,便提前讓人抓藥給她調了一盒,葉蓁蓁便知這藥在孕期使用也無礙,頓時欣喜極了,忍不住在崔大娘臉上親了一口:“娘,您真的太好了。”
以往葉蓁蓁再怎麼高興,都是甜言蜜語或是摟摟抱抱,這等程度已經讓感情内斂的古代人吃不消了,現在又更進一步,崔大娘一時有些不好意思,嗔了她一眼:“你慣會伶牙俐齒地哄我。”
葉蓁蓁如她所願地繼續說了一堆甜言蜜語,末了才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問道:“娘,這份藥膏能不能多做幾份送人?晴薇、玉媛都生了孩子,前兒個還寫信問我有沒有辦法除這些痕迹呢,還有凝嫣,她現在的肚子也長了,前幾天才寫信向我哭訴呢。”
晴薇被妾室陷害剩下的兒子體弱,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提心吊膽地精心養着,一直沒顧得上自己的身體,現在孩子身體慢慢康健起來,她才想起要除疤,第一個找上了葉蓁蓁。
玉媛倒是還沒求,她剛生下女兒還在坐月子呢,隻是給大家報了喜訊而已。
崔大娘對她的請求絲毫不意外,蓁兒就像個大孩子似的,熱情大方,有什麼好吃好玩的東西都要和閨中好友分享,上次親手做一份西瓜芋圓都不忘給楚凝嫣送一份,更别說這種除疤的好東西了。
她示意丫鬟把另外幾盒藥膏拿來:“我就知道你會多要,早就備好了,喏,拿去吧。”
葉蓁蓁既是感動又是高興,再次親了崔大娘一口,惹來她羞窘的一瞪,這張與維桢相似度極高的臉做出如此表情,實在好玩極了。
得了好東西的葉蓁蓁全天沉浸在好心情當中,回房後迫不及待地擦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心裡錯覺,總覺得妊娠紋淡了一些……當然,這種立竿見影的藥效是不可能的,但足夠哄她開心了。
葉蓁蓁寫了信,正打算讓下人把這幾份藥膏寄送到各處,楚凝嫣就來了。
楚凝嫣懷孕的日子比葉蓁蓁晚三個月,現在也有五個月的身孕,肚子的規模卻一點也不比葉蓁蓁小,看得人觸目驚心,不敢想象她十月懷胎後會是什麼模樣。
她一來,葉蓁蓁就連忙讓人扶着她在沙發上坐下,盯着她的肚子開始發憷:“凝嫣,你這肚子也太大了吧?有沒有讓太醫診過,會不會是多胎?”
楚凝嫣似是情緒不太好,但依舊給了回應:“之前月份太小診不出來,前幾日才請了許太醫問脈,說是懷的雙胎。”
頭胎本就艱難,楚凝嫣懷了雙胎,生産時怕是要難上加難,葉蓁蓁忍不住擔心起來,又看她情緒不好,連忙問道:“你怎麼了?是誰給你受氣了?”
以她的性子,能給她受氣的并不多,沒有什麼是一鞭子不能解決的,但顧慮到孕婦情緒會變得奇怪,葉蓁蓁才多問了一句。
誰知楚凝嫣壓根不願意說,甕聲甕氣地回了句“沒人”,又繼續坐在那裡生悶氣。
葉蓁蓁無奈,隻好問她的貼身丫鬟。
兩人關系好,楚凝嫣的丫鬟也不當她是外人,其中數青黛對她最為親近,膽子也最大,立馬告起狀來:“崔夫人,郎君要納通房,主子抽了那通房一鞭子,郎君怪罪主子,主子生氣,才出府找您的。”
葉蓁蓁大吃一驚,連忙朝楚凝嫣看去,見她眼圈紅了,便知青黛所言不虛,連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告訴過我,周訓庭答應你不納通房了嗎?”
當初楚凝嫣懷孕,正是葉蓁蓁情緒最為低落、又是和崔維桢鬧矛盾的時候,她們兩人對通房小妾這種存在進行了深刻的探讨,楚凝嫣也記在心底,回去後對周訓庭威逼利誘了一通,終于然他許諾不納通房小妾,誰知……
楚凝嫣恨恨地開口:“當初我剛被查出身子,家中上下都高興得很,周訓庭樂得跟傻子差不多了,誓言承諾張口就來,現在初為人父的喜悅淡下去,花花腸子就起來了。我婆婆指了貼身丫鬟給他當通房,他把人帶了回來,還說隻是應付娘,沒做他想……可是我才抽了那丫鬟一下,他就心疼起來,還說沒想法,分明是有了二心,使勁地哄騙我呢。”
這事兒葉蓁蓁不知如何安慰,不管說什麼都像是風涼話,設身處地地想一想,若是崔維桢生出二心,别說抽一鞭子,她連殺人的沖動都有了。
她想給楚凝嫣一個擁抱,但兩人都大着肚子,實在是艱難,隻能拍着她肩膀說道:“别憋壞了,想哭就哭吧。”
楚凝嫣素來好強,從未在人前掉淚,這會兒終于忍不出大哭起來,明豔的面容像是被風吹雨打的名花般枯萎了下來,她抽抽噎噎地哭着,還不忘控訴周訓庭那負心漢:“他平日裡說得好聽,實際上早就厭煩我了,如今趁着我懷孕,名正言順地納了通房,好坐享他的齊人之福。當初的海誓山盟都成了笑話,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說到最後,她開始無差别攻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