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了!打人了!永善堂打人了!”
男子奮力呼叫,企圖引起騷亂趁機脫身,然而大家聞言直接退避三舍,男子偷雞不成蝕把米,直接暴露在大家夥的視線下。
護衛把男子拎到楊徐氏跟前,楊徐氏一看到此人,臉色一變。
沫兒冷笑,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徹底擊潰了楊徐氏的心理防線:“你手裡拿的藥渣真的是懸濟堂開的藥嗎?東市有一家藥堂專門做永善堂貧困戶的生意,隻要拿着懸濟堂開的藥過去,不僅能夠以藥換藥,還能多得一些銀兩……楊徐氏,你手裡的藥是什麼來曆你最清楚,若是你一再誣陷,我們不介意把人叫過來當面對質。”
楊徐氏頹然地坐在地上,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
她這副樣子,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惡婆娘分明是用懸濟堂開的上等藥去換了次品,吃不好人就罷了,最後還反咬了永善堂一口。
“連救命的藥都敢換,真是掉進錢眼裡了。”
“毒婆娘,這是在謀财害命啊!”
……
大家議論紛紛,各種鄙視厭惡的眼神像針紮一樣刺在楊徐氏身上,她的心理終于崩潰,再次哭了起來。
她這次哭得真心實意,充滿了悔恨和懼怕,一邊哭一邊告饒:“姑娘,我錯了!是我豬油蒙了心,想多攢些銀錢過日子才去換了藥。我原本沒想着誣告永善堂,是有人給了我一大筆銀兩,讓我拿着假藥渣來誣陷永善堂和懸濟堂,我一時糊塗就答應了。姑娘,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沫兒不受她的哀求影響,冷靜地問道:“何人指使你的?”
“是他!”
楊徐氏立馬指向被壓着無法動彈的男子:“他之前找上我,說他家主子和甯國夫人有仇,想要給甯國夫人一個教訓,所以讓我配合演這場戲。”
衆人嘩然。
男子迅速掙紮起來,他不肯承認,梗着脖子狡辯道:“你胡說!我好好地在群人中看熱鬧,永善堂的護衛莫名其妙地把我抓過來也就罷了,現在你還胡亂指控我,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然而他這次的狡辯并沒有得到大家的認同。
人群中有人叫道:“方才我看你一直在煽風點火,附和着楊徐氏質疑永善堂,我看你未必清白。”
男子眼珠子一轉,一副無賴樣:“誰規定我不能質疑永善堂了?方才質疑永善堂的也不止我一個,隻不過是我先開口罷了。怎麼?難道永善堂隻手遮天,堵天下悠悠之口,還不讓人家說半句不是了?”
這個指控就嚴重了。
難怪被派出來做這種腌臜事,性子倒是奸猾得很吶。
大家都被他的卑鄙無恥給激怒了,沫兒臉上也閃過一抹怒色,冷然問道:“這麼說你們素未蒙面,也并不相識?”
男子對她的反應非常得意,毫不猶豫地回道:“當然!”
他得意洋洋,覺得自己毫無破綻,就算永善堂知道是他做的又如何?隻要沒有證據就不能把他和他的主子如何,不然少不得落一個仗勢欺人的罪名。
然而,他的笑容還未落下,人群中就有一名老妪站了出來:“他在撒謊!我是雲華坊的街坊,我能作證此人昨日去過楊家,我親眼看到他從楊家出來的。”
男子臉色一僵,冷然道:“老東西,我看你是老糊塗了,我從未去過雲華坊!更不知楊徐氏家住何處!你認錯人了!”
“我也能作證!”
“我也作證!”
……
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都自稱是雲華坊的街坊,他們都指認男子去過楊家。
男子直接傻眼了,人群中怎麼恰好有這麼多雲華坊的街坊?這是組團來看熱鬧的嗎?
他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緊接着,他不知想起什麼,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
最先站出來的老妪不急不緩地說道:“我是楊徐氏的鄰居,昨日我家孫女兒在門前玩耍,不知何故冒犯了此人,被他好一頓訓斥,吓得直哭。因為他是陌生面孔,街坊鄰居們以為他是人販子,直接把他抓住去見官,後來在街上遇上了趙捕頭。趙捕頭認識他,告訴我們此人乃餘将軍府的下人,不可能是什麼人販子,我們才知道是誤會一場,好生與他道了歉。”
“對,我們印象深刻,絕對不會記錯的!”
“大家若是不信,盡管去找趙捕頭取證。”
……
一件件事實擺出來,想反駁都無從反駁,男子憤怒地看向沫兒,此時他已經想明白了原委,不由憤怒地瞪向沫兒:“賤娘們!你們陰我!”
昨日那個小女孩突然撞到他身上,弄髒了他的新衣裳,原來故意的!
“啊!”
他罵聲剛落,就被護衛踹了一腳:“嘴巴放幹淨一些。”
沫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才對着男子說道:“你們誣陷我家主子,鐵證如山,就算你狡辯也沒用,你們有什麼話,直接留到公堂上講吧。”
楊徐氏和男子都吓傻了,他們萬萬沒想到會鬧到如今這種地步,大戶人家有事都愛私下解決,一般都不會對簿公堂,沒想到甯國夫人一點兒情面都不講,直接送官了。
楊徐氏哭天喊地,磕頭認錯,跪地求饒,沫兒趕緊叫人把她攙扶起來,不是怕她磕壞了,而是擔心她是苦肉計,讓周圍的百姓心生t同情,最後壞了事。
與楊徐氏相比,叫嚣着身份背景的男子就沒什麼威脅了,他愈發嚣張,大家對他和他背後的主子就愈發厭惡,巴不得他被束之以法。
聽着周圍的謾罵聲,沫兒大為解氣,微笑着說道:“不管你是哪家人,誣陷尊位就是大罪。我們家夫人向來遵紀守法,從不做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腌臜事,就算是被冒犯了也交給府尹決斷。當然,你若是覺得自家主子有能耐,就等着你家主子去牢裡把你贖出來吧。”
将軍府怎麼可能會把他贖出去?醜事已經丢盡,若是再把他贖出去,餘府就堵不住悠悠衆口了。
男子神色灰敗,直接癱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