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瘋狂的往人臉上砸。

　　這裡的溫度遠比藥鬼谷要冷的多，砸在身上和臉上，都疼的很。

　　白九凝無視身上的不适覺，又用了點力氣按着绛雲，她的唇角蓦然綻開一個笑。

　　“我知道一般武器傷不着你……但你猜猜我有沒有打開你密室裡的那道鐵門？”

　　绛雲聽了這話，眼神猛然一愣。

　　但是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你如果已經打開的話，就不會跟我浪費這個時間，跟我廢這些口舌。”

　　“小九兒是在套我的話呢！”

　　白九凝神色冷清，唯有一雙眼睛，在大雨中都不掩清澈，像是在等待獵物的到來野獸。

　　一雙狐狸眼，眼尾挑起，透出幾分涼薄，叫人一見傾倒。

　　他愛極了她這副模樣。

　　绛雲任由白九凝壓着，眼神裡生出幾分暗色，他終于可以這樣觸碰她了，哪怕是被揍，也是好的。

　　白九凝磨了磨牙，冷笑了一聲。

　　是的，她還沒有打開，但是得了绛雲的話，她可以斷定她猜得沒有錯，那道鐵門之後，就是他的死穴。

　　“小九兒想打開鐵門？那就要看看小九兒的本事了，裡面還有師父的秘密……”

　　“噢，對了，小九兒最近對那幾位長老是不是很信任啊，可是他們真的歸順你了嘛？”

　　“隻要我一日沒死，他們都不可能真正歸順你的，隻要我回歸藥鬼谷，那裡終究還是我的天下！我幾十年的經營，不可能在幾年間就被你完全吞噬的。”

　　“你将小情人藏在藥鬼谷裡，太危險了，你也不想想，我是怎麼知道藥鬼谷裡的那些事情的。”

　　绛雲明明被按在地上，可是此時他這種居高臨下的态度，還有這意味深長的微笑。

　　那笑猶如實質，踩在白九凝的臉上。

　　這裡有挑撥的意思，可能對别人沒用，但是對于白九凝這樣多疑的性子來說，卻絕對是有用。

　　所以這話，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就在白九凝愰神的時候，绛雲伸手想要觸碰白九凝的臉。

　　白九凝向後一翻站了起來，避開他的觸碰。“别碰我，我嫌惡心。”

　　绛雲卻不知道是被話刺激到了，還是什麼，慢幽幽站起來，對天一陣長笑。“我會讓你求我碰的……”

　　笑完之後，看向白九凝的手臂，那條蠱蟲蠢蠢欲動。

　　白九凝也看向自己的這條手臂，冷冰冰地盯上绛雲。

　　然後白九凝聽到绛雲說。

　　“你猜，你當時找到的那個将蠱毒壓制在手臂的辦法是誰給你的……你真以為綿綿可憐你啊。”

　　绛雲嚣張的大笑，又盯着白九凝的臉看，希望從她臉上看出什麼别的表情來。

　　“我給你時間，不是讓你找别的男人。”

　　“小九兒，總是要逼師父下狠手。”

　　白九凝自從知道蠱毒藥是绛雲所下之後，就已經在懷疑當年她從綿姨那裡得來的辦法不對勁。

　　但其實，那辦法就是有問題，她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至少控制了蠱毒，讓她大部分時間内都是能正常活動，還給了她時間報仇不是嗎？

　　當然這蠱毒真正爆發會發生什麼，她也不知道，但是想來這蠱蟲定是绛雲花了很多年的時間精心為了她而培養的。

　　她怕死，想好好活着。

　　可是如果不能好好活着，她也不在乎魚死網破。

　　“砰！”

　　白九凝直接給了绛雲一拳！

　　绛雲被打得倒退數步，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他捂住臉。

　　“白九凝……我舍不得打你，你還真當師父打不過你？”

　　绛雲怒吼了一聲。

　　白九凝舌尖頂着上颚，陰恻恻地笑了一聲，根本沒有接話的興趣。

　　又一把揪住绛雲的衣襟，朝着他的臉上又是一拳。

　　用了十成的力量。

　　绛雲雙臉紅腫，他狠狠的吐出一口牙，想還手的時候，白九凝已經靈巧地後退了數步。

　　然後聽到白九凝嘲諷道。“你怎麼t生氣了？我就是試試看，這張臉是不是你真正的臉罷了？”

　　她說話間，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好像是剛才過于用力弄疼了自己的手。

　　绛雲一愣。

　　又聽到白九凝笑道。“你能保持這麼多年容貌不老，怕是與你練的邪功有關吧！”

　　“而這張臉，其實才是你真實的臉面，是為什麼你在藥鬼谷連個真臉都不敢露，你經營多年為何就一定會比我經營得好？所有人都為了利益而矣。”

　　“你能給他們的，我也能給，你不能給的，我也一樣能給，隻要我給得多，他們為了利益會知道聽誰的。”

　　隻要她打過那道鐵門。

　　“說起你這張臉，你知道我拿你的畫像給綿姨看的時候，綿姨是什麼樣的反應嗎？”

　　白九凝突然攤手，仰天看着天空的雨。

　　她唇角彎着溫柔的弧度，連聲音都聽得柔軟動聽。

　　“綿姨發瘋大哭，砸了屋裡所有的裝飾擺件，一夜白了發，隻是可惜了，綿姨什麼都沒肯與我說……”

　　“我猜，不是情愛就是恩怨，而你為什麼要騙綿姨！”

　　說話間，白九凝拔出劍，劍身上纏着誅天絲。

　　說着話，白九凝手中的劍就刺出了，劍芒閃爍，在半空與绛雲的劍相觸炸出火花，她瞬間欺近那人的兇前。

　　劍身向上一閃，皿光飛濺，绛雲連退幾步，低頭看向自己兇口一道劍傷，見了皿。

　　“你……也修煉那功法？”

　　然後他仰面放聲大笑着，笑聲狂妄而得意，又帶着幾分不可思議。

　　“你的膽子真大，果然不愧是我教出來的。”

　　白九凝擦掉臉上的皿迹，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長劍輕輕一揮，劍身與雨滴發出共鳴聲。

　　她沒有廢話，又沖了過去，與绛雲打了起來。

　　绛雲的武器是臨時替用的，被白影劍一劍斬斷，白九凝直接将他按在地上，她雙手握着劍，直直地刺向绛雲的脖子。

　　殺不掉，也可以讓他痛。

　　隻要他不好，她就爽了……

　　可是绛雲居然催動蠱毒，白九凝手臂劇痛，白影劍滾到一邊。

　　而北辰臨淵感覺到心裡不安，讓向甯帶着他來找白九凝，一路尋着痕迹過來，就看到白九凝正坐在绛雲的身上。

　　姿勢暧昧。

　　绛雲的手還撫着白九凝的臉，白九凝隻是冷着臉沒有反抗，這一點也不像白九凝的性格。

　　他臉色鐵青，嫉妒之情如同毒蛇般在他心裡蠢蠢欲動，他感覺到自己即将被嫉妒吞噬。

　　嫉妒之炎在心中燃燒，無法控制。

　　可是他卻隻是臉色鐵青，雙手握緊拳頭，沙啞地叫了一聲。“阿凝！”

　　他希望這一聲阿凝能叫回她的心。

　　白九凝回過神來，看向北辰臨淵，意外地正撞上他的視線，深邃又隐晦不明，還有克制的怒火。

　　她問他。“你怎麼……”

　　話沒有說完，從一邊突然竄出一個人，手持長劍，正對着北辰臨淵沖了過去。

　　北辰臨淵躲都沒有躲，第一劍将他手裡的傘給打落了。

　　白九凝忍着痛，滾到一邊撿起白影劍，擋下清河刺下來第二劍，誅天絲又同時纏住了清河的手腳，控制了他繼續攻擊的動作。

　　可惜清河接到要殺人的命令，此時皮膚被誅天絲勒出皿痕，都沒有停止繼續停下。

　　“绛雲！”白九凝怒呵了一聲。

　　清河才停止動作。

　　绛雲站了起來招回了清河，将裝着卷杞的木盒子放在地上。“師父答應的東西放在這裡了，記得師父跟你說的話。”

　　然後又狠狠的看着躲在白九凝身後的北辰臨淵，嗤笑了一聲。“宸王已經變成廢人，就隻能要女人的庇護了！”

　　北辰臨淵卻伸手拉住白九凝的手，往白九凝的身邊又湊了湊，呈現一種将白九凝圈起來的錯覺。

　　他不答绛雲的話，卻對白九凝說。“怪我沒用，連累阿凝了。”